美文的成绩确实很好,可纪律却一塌糊涂,完全就是随着自己的性子来。老师讲课他讲小话,还要拉着身边的同学搞点小动作。
老师发现了当然会去批评他,叫他站起来回答问题,他却又能流利地答出来,恨得老师牙痒痒的。
就像今天下午,这小子不知道从哪里抓了几只小麻雀,用纸盒子装着放在课桌里。
上课的时候,久不久就伸手进去摸弄几下,惹得刚孵出来的小麻雀叽叽喳喳叫个不停。
刚好是高晓辉上课,一开始还以为是麻雀自己跑进了教室,到处找啊找,最后还是美文同桌的小女孩说出实情。
高晓辉让美文把麻雀交出来,这小子不但不给,还犟着头冲旁边的小女孩发火:“你这个间谍,看我放学后怎么收拾你。”
气得高晓辉发抖,也吓得小女孩哇哇大哭。要是换个人,就算高晓辉脾气再好,估计美文的手掌也要挨几下教尺。
可是高晓辉也顾忌大哥大嫂的面子,加上这小子平常对婶娘老师也确实很尊重,让她有点下不了手打人。
没有办法,最后只好把蒋小珍请过去才解决好。
黄不凡却听得津津有味,等蒋小珍说完,他忍不住哈哈大笑:“不错,不愧是我的儿子,学习好顽皮点有啥大不了?斯大林都说‘胜利者不受指责’呢……”
夫妻俩聊了一阵,美兵兄妹三个回来了,老奶奶跟在后面。
美文一头扑到妈妈怀里:“妈妈,说好了不告诉爸爸的,你怎么又告状?”
蒋小珍哭笑不得,却还是耐心解释了两句,不是自己告状,是你爸爸主动问的,我不说就是撒谎。
美文这时候倒乖巧了:“嗯,撒谎的孩子不是好孩子……”
又抬头对黄不凡说:“爸,我只是可怜小麻雀没有妈妈,所以安慰一下他们,并不是贪玩呢。婶娘偏要批评我……”
黄不凡也是啼笑皆非,把他拉到自己身边:“你现在是小学生了,上课不听讲做小动作,算不算撒谎?”
美文到底有点怵自己的父亲,埋着头想了想,一双眼睛滴溜溜乱转,最后还是同意了:
“那我今后上课不做小动作,就是诚实的人了吧?”
安顿好三个小的睡觉,黄不凡又和蒋小珍商量:“明天我要去趟潭州,也得安排好美娟了。”
算起来,美娟跟着雷阿姨五六年了,家里对她的操心确实少了太多。但她刚好今年高中毕业,算是‘应届生’呢,当父亲的肯定要过问一下。
蒋小珍不无遗憾:“这个时候,其实我这个当妈的也要去看看她才行,可惜学校走不开。”
黄不凡安慰她不要在意,自己会把你的心意转达,美娟都那么大了,应该能够理解。
两人最后相视一笑:如果你和美娟到时候都能考上大学,按照古代‘同窗’的定义,你们母女俩又成了‘同年’啦……’
第二天一大早,黄不凡就开车直奔潭州,十点多就到了雷阿姨家。
看到黄不凡进来,雷阿姨没有太多的意外:“昨天看到电视里的通知,我就知道你肯定要来的。”
今天是周六,学校原本只上半天课,可罗美云、杨小强和美娟直到四点左右才回到家。
原来,恢复高考的消息公布后,潭州五中同样也是沸腾起来。
在校的学生也好,前几年毕业了的同学也罢,只要能走得开的,中午前后就陆续有人涌入学校。
学校领导当然非常重视,干脆召集同学们一起开了个动员会,也做出了一些对应的安排。
罗美云有点黯然:“现在,最为难的,就是大多数学生都找不到有用的资料。五中稍微好点,正在组织老师刻蜡纸搞油印,凭着记忆搞一些复习资料。
其他学校的情况就不一样了,尤其是九道湾县里的那些学校,完全只能让学生自己去找,据说,新华书店一本代数书就能买五块钱……”
罗美云在九道湾多年,自然有几个看重的学生,心里对他们也有牵挂。
黄不凡从车上拿下来一捆书,放在罗美云面前:“大嫂,这个事虽然无法全部解决,但我带来了二十套复习资料,小强和美娟一人一套之外,其他的你随便处置。”
罗美云大喜,马上就拿起一本翻了起来。越看越是心惊,语文数学物理化学几门主课都有,甚至还有一本较薄的英语资料,全套资料还成文成套,显然是不可多得的好资料。
也不用说什么客套话,黄不凡把美娟和杨小强叫到跟前,雷阿姨和罗美云也坐在沙发上听着。
黄不凡首先问美娟:“老大,这几年你在潭州,主要是辛苦雷奶奶教导你,马上就要高考了,你有什么打算?”
美娟今年十七岁,已经是很懂事的大姑娘了。和前一世不同,此时的美娟很有主见,绝不拖泥带水地回答父亲:
“爹,我昨晚就和奶奶商量过了,她让我自己选择,我还是决定选择自己喜欢的外语专业。”
雷阿姨在一旁补充:“娟丫头如今的英语水平,已经比我不差多少了。既然她自己喜欢,我看就让她考北京的外国语学校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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