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菲普的感恩戴德,黄不凡心里很是高兴。
虽然医生确实不应该为难病人,但自己这是为了家国大义,又不是为了一己之欲,黄不凡还是没有太大的道德压力。
菲普在富桥的日子,真的可以用“山中无日月,岁尽不知年”来形容。他来的时候还是二月初,一转眼就到了秋凉时候。
这大半年来,沂溪公社的发展更是势不可挡。
水泥厂日子红火,特种水泥顺利投产后,虽然牛角塘电站还没有开工,但富溪牌华盾水泥,已经成了常阳地区的明星产品,根本就供不应求。
在水泥厂的带动下,沂溪公社的十来个大队都不同程度地受益。紧挨着的大队出劳力当工人,对集体对个人都是正当提高收入的机会。
在高小鹰的推动下,华富高山茶已经远销京城,获得了小范围的口碑。只可惜受限于产能,短时间里无法快速扩产。
黄玉明上任沂溪公社书记没多久,就遇到了富桥几十年来罕见的大旱灾。
幸好年前就把水利设施做了修缮,最大程度上保障了粮食生产。
因为有黄不凡的关系在那里,黄玉明和富华厂胡厂长的关系也好得很。两个单位经常互通有无,香草溪门口已经成了一个颇具规模的小集市。
74年国庆,高小鹰和马小梅正式结婚。不出所料,高小鱼这个亲大哥终于露面了。
可惜的是,高小鱼也真的只是露了个面,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和父母兄弟说什么心里话,反正和黄不凡是没有什么交流的。
黄不凡也无所谓,你不理我我还懒得搭理你呢。只要高小鹰能够如此发展下去,就不会影响到高俊人,自己也算心安理得了。
国庆后几天,沂溪医院先后来了两个‘客人’。
第一个是地位一把手朱书记,轻车简从,黄昏前后到了黄不凡家,弄得黄不凡腹诽不已:“你这么大个领导,怎么像小偷一样呢?”
朱书记过来的目的也很简单,他还需要一次针灸呢。去年黄不凡给他治病后就说过这事,朱书记一直记在心里。
朱书记也显得很客气:“黄院长,我今天就是你的病人,你别把我当什么书记,我这条小命就交到你手里了。”
还别说,朱书记能如此慷慨,黄不凡还是挺受感动的。
虽然最初和他闹得不是很高兴,但终究没有撕破过脸。既然答应了人家,就该践诺不是?
稍微寒暄了几句,黄不凡就让朱书记趴卧在凉床上,拿起银针准备给他腰部扎针。
就在这时候,菲普竟然进来了。如今的他能说不少华夏语,贺中强虽然跟着,却就在门外没进来。
菲普进屋就看到黄不凡这副阵势,马上就惊叫起来:“黄医生,您这也是给病人灸针吗?”
到底是老外,菲普把针灸说成了灸针,黄不凡呵呵笑道:“我在给人治病,你不知道不能打扰吗?站在一旁看着,不要吭声……”
朱书记听到菲普说话的奇怪语调,虽然趴着不动,却也问了句:“黄院长,他就是那个请你治病的外国人吧。”
黄不凡嗯了一声,手里的银针却不停,连续扎进腰俞、肾府几个穴位。
留针的间隙才问菲普:“你今天这个时候过来干嘛?不怕夜路走多了遇到鬼么?”
半年多的相处,菲普和黄不凡已经成了无话不说的好朋友,以前还不能直接交流,如今却已经基本能说清楚了。
菲普不大明白黄不凡的话,但听懂了里面的‘鬼’字,也知道不是什么好话。一肚子想到反驳的话,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嘟囔了几句英语,菲普才说道:“黄院长,我在这里太闲了,想找点事做。我住的那里,很多人晚上来听我的收音机,我想干脆开个收音机厂好不好?”
菲普的话让黄不凡大吃一惊:让这小子搞收音机,那还不是真的杀鸡用牛刀?但自己一直恼火没有办法把他给拴住,他自己钻进来的算不算?
于是没好气地说道:“你要开收音机厂,我哪里能管的了你?你得问问趴着的这位领导……”
趴着的朱书记似乎也来了兴趣,虽然不知道怎么称呼菲普,但还是很和蔼地问道:
“来收音机厂说来容易,但既要技术又要资金,你能有办法?”
菲普没好气地说道:“做个收音机哪里需要什么好深的技术,我昨天用手就做了一个,老乡们围着听了一下午的广播呢……”
菲普顿了一下又继续说道:“资金的话也简单,我还有点零花钱,我全部拿出来好了。”
黄不凡顺水推舟:“朱书记,这位菲普先生闲不住,那就能不能让他做点事,为我们的社会主义建设添砖加瓦嘛。”
朱书记的针灸完了,翻身坐起来,正式和菲普交谈起来。
最后的结论是,可以搞,但只能捐给地区,地区出面开厂,你菲普来做事,也算是“串票”吧。
菲普兴高采烈地离开,说自己马上就会和家里联系,让他们把钱汇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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