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损魔尊 第154章 暗流与基石

离开那座作为临时联络点的黑色殿宇，林陨并未立刻远遁千里。他如同鬼魅，在这片广袤而死寂的古战场外围区域又徘徊了数日。一方面是为了彻底摆脱可能存在的、来自昊天宗或其他觊觎者的眼线，另一方面，他也需要时间消化苏婉清带来的信息，并规划前往虚空海的路线。

古战场的天空永远是灰蒙蒙的，铅云低垂，压抑得令人喘不过气。空气中弥漫的煞气与金铁腐朽的气息，对寻常修士而言是毒药，但对林陨，尤其是在初步融合了戮神枪柄之后，却仿佛带着一丝亲切。他行走在断壁残垣与插满残破兵器的荒原之上，噬灵魔焰在体内缓缓运转，如同呼吸般，自然而然地汲取着周围游离的稀薄煞气与残余能量，进一步巩固着金丹中期的修为，并温养着那杆凶威初显的戮神魔枪。

枪身依旧残缺，枪头与枪柄的连接处，靠着养魂木的温养与林陨自身魔元的不断祭炼，才勉强稳固，隐约可见细微的符文在结合处流转，试图重新构建完整的脉络。想要彻底修复，绝非易事，需要更多的机缘与顶级材料。而苏婉清提到的“虚空神殿”，无疑是一个潜在的机会。

“合作？”林陨心中冷笑。他从不相信无缘无故的善意，尤其是来自苏婉清。当年的决绝与如今的主动，反差太大。那“冰魄魂精”或许是真，但她的目的，绝不可能如此单纯。不过，正如他所想，虚空神殿的入场券本身，就是足够的诱惑。他有自信，在绝对的实力和警惕心面前，任何算计都将是镜花水月。

三月的时限，不算宽松，但也足够他做一些必要的准备。首要之事，便是了解魔尊殿的近况。后方稳定，他才能在前方安心搏杀。

这一日，他寻了一处相对隐蔽的、半坍塌的地宫，挥手布下几道隔绝气息的简易禁制。随后，他取出了那枚得自药王谷分支长老的客卿令牌。这令牌不仅是身份凭证，在一定距离内，也能与药王谷进行简单的信息传递。当然，林陨此刻要用的，并非此功能。

他手指掐诀，一道微不可察的乌光自指尖溢出，融入令牌之中。这是他与远在天南域的魔尊殿约定的、一种极其隐秘的联络方式，借助特定法器之间的微弱共鸣，跨越遥远距离传递简短信息，虽无法详述，却能传递平安与否及基本的指令。同时，他也能通过这种方式，感应到代表魔尊殿主体状况的“命牌”是否安稳。

乌光融入，令牌微微震颤，表面浮现出极其细微、几乎难以察觉的波纹。林陨闭目凝神，仔细感知着那跨越了不知多少万里传来的、微弱而熟悉的波动。

片刻后，他睁开眼，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放松。

波动平稳，带着一股蓬勃发展的朝气，这意味着魔尊殿并未遭遇重大危机，反而处于扩张或稳定发展的阶段。穆灵儿执掌下的魔尊殿，运转良好。

紧接着，一段极其简略、由特定波动频率组成的信息，被他成功接收并解读出来：

“殿安，扩。灵儿金丹，新得矿脉一，邻宗窥伺，可控。盼尊归。”

信息简短，却包含了足够的关键内容。魔尊殿安然无恙，并且在扩张。穆灵儿成功结丹，迈入了金丹期！这倒是个好消息，证明她的天赋与管理并未落下修行。新发现并占据了一条矿脉，这无疑是势力发展的基石，但也引来了邻近宗派的觊觎，不过目前局势尚在控制之中。最后，是期盼他回归的心情。

林陨沉吟片刻。魔尊殿的发展比他预想的还要快一些，穆灵儿能处理邻宗的窥伺，证明她已经能够独当一面。一条矿脉的价值，对于扎根天南域的魔尊殿来说，至关重要，能提供稳定的资源供给。看来，当初将殿内事务交予她，是个正确的选择。

他需要给予回应，至少要让她们知道，他还活着，并且一切尽在掌握。

他再次掐诀，将一道蕴含自身独特魔元气息与简短指令的神念波动，注入客卿令牌，借助那玄妙的共鸣传递回去。指令同样简短：

“知悉。勿念，吾安。稳发展为上，遇危可弃地存人。短期不归，有机缘在外。”

传递完信息，林陨收起了令牌。后方基本无忧，他可以更加专注于中域之事。魔尊殿是他的根基之一，但绝非束缚。他的道，注定要在更广阔的天地，吞噬更强之敌，攀登更高之峰。

接下来，是时候处理一下眼前的“琐事”了。

他撤去禁制，身形化作一道淡淡的黑影，融入灰暗的天色中，朝着古战场外围，距离流云城方向相反的一片区域掠去。根据他从药王谷以及之前搜魂所得的信息，那片区域存在着几个中小型的散修聚集点和一处黑市，是获取情报和某些见不得光物资的好去处。他需要一份详细的前往虚空海的地图，以及关于虚空海和虚空神殿的更多情报。万象楼或许有，但那里人多眼杂，他刚拍下养魂木，又威胁了全场，此刻再去，无异于自投罗网。这些散修聚集点和黑市，虽然消息良莠不齐，但自有其生存之道，往往能提供一些官方渠道难以获取的秘闻。

数日后，林陨出现在一个依托着几座风化严重石山建立起来的小型坊市。坊市规模不大，修士修为普遍在筑基期左右，金丹期已是顶尖战力。林陨收敛了大部分气息，将修为压制在金丹初期左右，穿着一件不起眼的灰色斗篷，遮住了面容。

他先是花费了一些灵石，在一家专门售卖玉简地图的店铺里，购买了几份关于中域地理，特别是东部沿海及虚空海区域的详细地图。店铺老板是个筑基后期的老者，见到林陨金丹期的修为，态度颇为恭敬，还附赠了一些关于虚空海常见风险（如空间裂缝、虚空乱流）的注意事项玉简。

随后，林陨走进了坊市中唯一一家酒肆。这里鱼龙混杂，是打听消息的最佳场所。他点了一壶灵酒，在角落里坐下，看似在闭目养神，实则强大的神识早已如同无形的大网，悄然笼罩了整个酒肆，捕捉着每一缕交谈的声音。

“……听说没？前几天葬兵谷那边动静不小，好像有重宝出世，引得好多高手前去，连昊天宗的人都去了！”

“何止是动静不小？我有个兄弟当时在谷口远远看着，说那煞气冲天的，魔焰滚滚，好像是个叫什么‘道损魔尊’的猛人，把昊天宗的天骄赵干阳都给宰了！后来在谷里更是闹得天翻地覆，连假婴境界的老怪都惊动了！”

“道损魔尊？没听说过啊，哪里冒出来的狠人？”

“谁知道呢，据说是从哪个小地方来的，修炼的魔功诡异得很，能吞噬他人修为！现在昊天宗正满世界追杀他呢！”

“啧啧，连昊天宗的人都敢杀，还杀的是赵干阳那种核心天骄，这魔头真是胆大包天……”

“嘘！小声点！不想活了？这等人物的事也是我们能随便议论的？”

……

交谈声压低了片刻，又转向了其他话题，多是些猎杀妖兽、探索遗迹、宗门恩怨之类。林陨面无表情地听着，看来他“道损魔尊”的名号，确实在这中域边缘地带传开了，而且与昊天宗的死仇，也已是人尽皆知。

他耐心地等待着，过滤着无用的信息。终于，在约莫一炷香后，旁边一桌几个看起来常年在虚空海附近冒险的修士的谈话，引起了他的注意。

“……神殿现世的消息，看来是瞒不住了。最近往虚空海那边去的生面孔多了不少。”

“可不是嘛，九把‘虚空钥’据说已经现世了七八把，持有者都不是善茬。咱们这点修为，也就凑个热闹，看看能不能在神殿外围捡点漏。”

“听说这次连‘冰莲仙子’都可能会去？”

“冰莲仙子？你是说那个近几年声名鹊起，来历神秘，据说美得不像凡人，修为却高深莫测的苏婉清？”

“就是她！据说她手中就有一把虚空钥。而且有传言，她好像在找什么东西，跟神魂有关……”

“啧啧，这些天骄、仙子们争夺的东西，咱们就别想了。不过这次神殿开启，注定不会平静。昊天宗、玄天剑宗、还有几个隐世家族的人，恐怕都会插手。”

“风暴将起啊……咱们还是小心点，别被卷进去了……”

冰莲仙子？苏婉清？

林陨眼中闪过一丝了然。看来，她离开青云宗后，确实另有际遇，不仅修为大进，还闯出了不小的名头。这“冰莲仙子”的称号，倒是与她如今那清冷孤高的气质相符。她寻找“冰魄魂精”，果然与神魂有关。只是不知，是她自己需要，还是为他人所求？

又听了一会儿，确认再难得到更有价值的信息后，林陨将杯中残酒饮尽，放下几块灵石，起身离开了酒肆。

他需要的初步情报已经到手。接下来，便是前往虚空海了。

他没有在坊市过多停留，直接出了坊市，辨认了一下方向，周身魔元涌动，化作一道迅疾的遁光，朝着东方天际疾驰而去。

按照地图所示，以及从酒肆听来的零散信息综合判断，从此地前往虚空海外围的星陨礁，以他金丹中期的遁速，全力赶路之下，大约需要两个多月的时间。期间需要穿越数个大小不一的宗门势力范围，数片危险的荒古丛林，以及一段漫长的海域。

时间看似充裕，但难保途中不会出现意外。而且，他也不可能全程全力飞遁，需要留有应对突发状况和修炼恢复的余力。

“三个月……足够了。”

林陨目光投向东方，那里是天与地的尽头，据传虚空海就在那片无尽远的海域深处，空间薄弱，时常有虚空幻影和海市蜃楼出现。

他不再犹豫，催动遁光，速度再增三分。灰色的身影划破长空，带着一往无前的决绝，以及一丝对未知机缘的期待，消失在天际。

然而，他并不知道，在他离开那片散修坊市不久后，一道隐秘的消息，便通过特殊的渠道，以极快的速度，传递向了昊天宗的方向。

消息的内容很简单：“疑似目标‘道损魔尊’林陨，曾在古战场西北边缘‘黑石坊市’出现，购买虚空海地图，疑欲前往虚空海。”

风暴的引线，已然点燃。

就在林陨离开坊市的第三天，当他正飞越一片瘴气弥漫的沼泽上空时，眉头突然一皱，遁光骤然停下。

他悬浮在半空，冰冷的眼眸扫视着下方翻滚的墨绿色瘴气以及周围看似平静的空间。

“跟了这么久，还不现身吗？”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冰冷的杀意，清晰地传遍了四周。

回应他的，是死一般的寂静。

但林陨的神识何其敏锐，早在离开坊市后不久，他就隐隐感觉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窥伺感。起初他还以为是错觉，或是同路的修士，但这感觉如跗骨之蛆，持续了数日，且对方隐匿手段极高，若非他神魂强大，又修炼《炼神诀》有所小成，几乎难以察觉。

此刻，在这片易于埋伏的沼泽地上空，那窥伺感陡然变得清晰而密集起来。

显然，对方准备在此地动手了。

“哼，藏头露尾之辈！”

林陨冷哼一声，不再废话。他并指如枪，朝着左前方一片看似空无一物的虚空，猛地一划！

嗤——！

一道凝练至极、缠绕着噬灵魔焰的乌黑枪芒撕裂空气，带着尖锐的啸音，激射而出！

枪芒所过之处，空间都微微扭曲，下方的沼泽被逸散的气劲犁开一道深深的沟壑，墨绿色的泥浆向两边翻涌。

“嗡！”

就在枪芒即将击中那片虚空时，一道淡金色的光幕突兀地浮现，光幕之上符文流转，散发出坚不可摧的气息。

轰！

枪芒与光幕狠狠撞击在一起，爆发出剧烈的能量波动。光幕剧烈摇晃，光芒明灭不定，最终还是支撑了下来，但表面也出现了细密的裂纹。

光芒散去，三道身影凭空出现，呈品字形，将林陨包围在中间。

为首者，是一名面容阴鸷、身着昊天宗核心弟子服饰的中年男子，修为赫然达到了金丹后期巅峰！他手中托着一面金色罗盘，刚才那防御光幕显然就是此宝发出。

其左右两人，一人身材魁梧，手持一柄门板般的巨斧，修为金丹中期；另一人则身形瘦小，笼罩在黑袍中，气息飘忽，手中把玩着几枚漆黑的细针，同样是金丹中期。

三名金丹！其中还有一位金丹后期巅峰！

“不愧是能斩杀赵师兄的魔头，感知果然敏锐。”那阴鸷男子收起罗盘，眼神冰冷地锁定林陨，杀意毫不掩饰，“本座昊天宗内门执法长老，金煌！林陨，你杀我宗天骄，罪该万死！今日，便是你的伏诛之日！”

林陨目光扫过三人，脸上没有丝毫惧色，反而露出一抹讥讽的笑容：“昊天宗还真是看得起我，一次派出三位金丹。不过，就凭你们这些土鸡瓦狗，也想取我性命？”

那魁梧壮汉闻言大怒，巨斧一扬，声如洪钟：“狂妄魔头！死到临头还敢口出狂言！看斧！”

话音未落，他已然暴起发难，巨大的斧刃带着开山裂石般的恐怖力量，卷起漫天罡风，朝着林陨当头劈下！气势汹汹，仿佛要将林陨连同这片空间都劈成两半！

面对这势大力沉的一击，林陨却是不闪不避。

他眼中厉色一闪，右手握拳，噬灵魔焰瞬间覆盖整个拳头，拳头表面隐隐有戮神枪的虚影一闪而逝。

“吞天拳！”

他低喝一声，一拳轰出！

没有浩大的声势，只有一股仿佛能吞噬一切的诡异漩涡，以他的拳头为中心骤然产生。那魁梧壮汉劈出的狂暴斧罡，在接触到这黑色漩涡的瞬间，竟如同泥牛入海，威力被疯狂吞噬、削弱！

“什么？！”魁梧壮汉脸色剧变，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吸力从对方的拳头上传来，不仅吞噬他的攻击，更在拉扯他体内的灵力和气血！

就在他旧力已尽、新力未生，身形受制的刹那，林陨的拳头已然穿透了被削弱大半的斧罡，狠狠地印在了他的胸膛之上！

“噗——！”

魁梧壮汉身上的护体灵光如同纸糊一般破碎，胸膛肉眼可见地凹陷下去，骨骼碎裂声清晰可闻。他双眼暴凸，充满难以置信的惊恐，一口夹杂着内脏碎块的鲜血狂喷而出，整个人如同断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气息瞬间萎靡到了极点。

一拳，重创金丹中期！

这还是林陨留了手，想要吞噬其本源的结果，否则刚才那一拳，足以将其轰杀！

“不好！一起上！”金煌长老脸色骤变，他没想到林陨的实力竟然强横至此，瞬间便重创了他的一名同伴。他再不敢托大，厉喝一声，手中金色罗盘再次亮起，无数金色光剑如同暴雨般射向林陨。同时，他身旁那名黑袍瘦小修士也动了，身形如同鬼魅般消失，下一刻，数点寒星自林陨身后、左右等刁钻角度悄无声息地袭来，那细针之上，泛着幽蓝色的光泽，显然是淬有剧毒！

面对前后夹击，林陨嘴角的讥讽更浓。

“吞噬魔域，开！”

随着他心念一动，以他为中心，方圆百丈之内，空间骤然昏暗下来，浓郁的噬灵魔焰如同潮水般涌出，形成一个独立的黑暗领域。领域之内，一切光线、声音、乃至灵气都被扭曲、吞噬！

那密集射来的金色光剑，进入魔域范围后，速度骤减，光芒迅速黯淡，最终化作精纯的能量，被魔域吞噬吸收。而那几枚淬毒细针，更是如同陷入泥潭，前进不得，反而被魔焰缠绕，发出“滋滋”的声响，其上的毒性能量也被快速剥离、吞噬！

“怎么可能？！我的金光剑雨！”金煌长老骇然失色，他感觉到自己与金色光剑的联系正在被迅速切断，发出的攻击如同石沉大海。

而那黑袍修士更是闷哼一声，身形从虚空中被逼出，脸色苍白，显然法宝被毁，心神受创。

“该我了。”

林陨冰冷的声音在魔域中回荡，如同死神的宣告。他身影一晃，魔影遁施展，瞬间出现在那遭受重创、尚未落地的魁梧壮汉身边，手掌直接按在了其丹田之上。

“万化吞天，夺！”

《万化吞天诀》疯狂运转，魁梧壮汉发出凄厉至极的惨叫，全身修为如同决堤的洪水，不受控制地涌入林陨体内。他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眼中神采迅速消散。

不过数息之间，一名金丹中期修士，便化作一具干尸，被林陨随手丢弃。

磅礴的精纯能量涌入体内，林陨舒服地眯起了眼睛，感觉修为又精进了一丝。魔鼎微微震颤，似乎对此等资粮颇为满意。

他转过身，猩红的目光投向剩下的金煌长老和黑袍修士，如同在看两盘美味的菜肴。

“魔鬼！你是魔鬼！”那黑袍修士吓得魂飞魄散，转身就想逃跑。

“既然来了，就都留下吧。”

林陨身影再次消失。

魔域之内，他是绝对的主宰。

片刻之后，吞噬魔域缓缓收敛。

原地，只剩下三具干瘪的尸体，以及一些被吸尽灵性、变得黯淡无光的法宝残骸。

林陨站在原地，周身魔气汹涌，气息比之前更加凝练浑厚。他缓缓睁开眼，瞳孔中的猩红缓缓褪去。

“金丹后期巅峰的本源，果然雄厚……可惜，还差一点才能触及后期的门槛。”他感受着体内的变化，略感遗憾，但随即释然。修为越到后面，提升越难，需要的能量也越发海量。

他挥手将三人的储物袋和那面品质不错的金色罗盘收起，弹出一缕魔焰，将现场痕迹彻底抹去。

“昊天宗的追杀……看来是动真格的了。”他望向虚空海的方向，眼神冰冷，“也好，这一路上的资粮，看来是不会少了。”

他不再停留，化作遁光，继续东行。

只是这一次，他的速度更快，气息也更加幽深难测。

前方的路途，注定不会平静。但于他而言，危机，同样也是提升实力的阶梯。

吞噬万物，化归己用，这才是他林陨的魔尊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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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四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