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驱散了流云城夜的寒意,却未能驱散弥漫在药王谷流云丹殿上空那股无形的压抑与躁动。
暗影阁流云分舵被神秘强者一夜之间连根拔起、舵主厉千魂及多名金丹骨干尽数伏诛、宝库被洗劫一空的消息,如同长了翅膀般,在天亮之前便已传入了各大势力的耳中。一时间,流云城内暗流汹涌,各方势力惊疑不定,纷纷猜测是哪位过江猛龙,或是哪家对头,做出了如此雷霆万钧之举。
而此刻,药王谷丹殿深处,玄丹真人静修的丹房内,气氛更是凝重。
玄丹真人端坐于蒲团之上,面色沉静,但指尖无意识敲击着玉质扶手的声音,却暴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他对面,站着神色平静的林陨(木岩)。
“木岩小友,昨夜休息得可好?”玄丹真人缓缓开口,目光如炬,似乎想从林陨脸上看出些什么。暗影阁覆灭之事太过巧合,恰好发生在此子夺得丹会魁首、并遭遇不明袭击之后。由不得他不产生联想。
林陨微微躬身,语气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疲惫”与“后怕”:“有劳真人挂心。昨夜调息,伤势稍稳,只是想起白日丹劫与那暗中偷袭,仍心有余悸。若非晚辈还有些保命手段,恐怕……”
他恰到好处地停顿,没有继续说下去,反而话锋一转,手掌一翻,一枚留影玉简和一块带着暗影阁独特标记、沾染着些许血腥气的令牌出现在手中,恭敬地递上。
“真人,此二物,乃晚辈昨夜于居所外偶然发现,似是有人故意遗落。晚辈觉得事关重大,不敢擅专,特来呈予真人定夺。”
玄丹真人目光一凝,接过玉简和令牌。那令牌他认得,正是暗影阁铜牌杀手的身份信物!而当他神识沉入留影玉简时,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玉简之中,清晰地记录了一段影像——正是程远通过一个戴着面具的中间人,将自家信物与一大袋上品灵石交给对方,并下达“格杀木岩,最好擒拿神魂”指令的过程!虽然程远和那中间人的面容都做了模糊处理,但那属于程远的独特灵力波动、说话的语气、以及那枚作为信物的家族玉佩,却是在熟悉他的人眼中,无所遁形!
证据确凿!
“孽障!!”玄丹真人猛地一拍扶手,身下的蒲团都为之震颤,元婴期的威压不受控制地溢散出一丝,让整个丹房的空气都凝固了!他脸色涨红,胸口剧烈起伏,眼中充满了震怒与失望。
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颇为看重的本宗真传弟子,竟会因一时妒恨,勾结臭名昭着的暗影阁,对宗门客卿、更是丹会魁首下此毒手!此举,不仅是心胸狭隘,更是愚蠢至极!将药王谷的颜面与规矩置于何地?!
“木岩小友,此事……老夫定会给你一个交代!”玄丹真人深吸一口气,强压下怒火,看向林陨的目光带着一丝歉意与决然。此事若处理不当,不仅寒了客卿之心,更会让药王谷沦为笑柄!
林陨神色“平静”,拱手道:“晚辈相信真人会秉公处理。只是程师侄毕竟年少,或许是一时糊涂……”他这话看似求情,实则更是火上浇油,坐实了程远的罪名。
玄丹真人冷哼一声:“年少?糊涂?这不是理由!药王谷门规,不容亵渎!”他不再多言,直接一道传讯符打出。
片刻之后,程远被两名执法堂的元婴执事“请”到了丹房。他显然还未得到暗影阁覆灭的消息,脸上带着一丝疑惑与不安,但当他的目光触及玄丹真人手中那枚留影玉简和暗影阁令牌时,脸色瞬间煞白如纸,双腿一软,几乎瘫倒在地。
“师……师尊……”他声音颤抖,还想辩解。
“住口!”玄丹真人厉声打断,将玉简与令牌掷于他面前,“孽障!你自己看!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何话说?!”
程远神识扫过玉简,看到其中那清晰的交易影像,整个人如同被抽走了脊梁骨,瘫在地上,面如死灰。他知道,完了!一切都完了!
“师尊饶命!师尊饶命啊!弟子……弟子只是一时鬼迷心窍,嫉妒木岩长老得了魁首,又得您看重,才……才做出此等糊涂事!求师尊看在弟子往日勤勉的份上,饶弟子这一次吧!”程远涕泪横流,磕头不止,再无平日半分傲气。
“饶你?”玄丹真人眼中满是痛心与冰冷,“勾结外匪,谋害同门(客卿视同门人),此乃宗门大忌!按门规,当废去修为,逐出师门!以儆效尤!”
废去修为!逐出师门!
这八个字如同晴天霹雳,狠狠劈在程远头上!他猛地抬头,眼中充满了绝望与疯狂:“不!你不能!我爷爷是宗门长老!你不能废我!”
“哼!莫说你爷爷,便是宗主亲临,也救不了你!”玄丹真人彻底对其失望,不再顾念丝毫情分,对那两名执法执事喝道,“执行门规!”
“遵命!”
两名元婴执事面无表情,上前一步,一人出手如电,瞬间封禁了程远周身大穴与丹田,另一人并指如剑,一道精纯却凌厉的指力直接点向其丹田气海!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