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军杀进来了!有内应!”
“有奸细!我们被出卖了!快跑啊!!”
……
惊呼声、呐喊声在火光的阴影中四处回荡,突然惊醒的山贼陷入混乱之中。
外面的火光虽然大,可许多刚从睡梦中醒来的山贼两眼看不清东西,惊慌间拥堵在棚屋门口,互相推挤踩踏,甚至盲目挥刀劈砍,自相残杀者不计其数。
几名机灵的亲信冲进了聚义厅。
“不好了!大当家的,不好了!”
张固与刘豹被亲信拼命摇醒,抓起水壶猛灌了几口凉水,这才踉踉跄跄地冲出屋外。
眼前已是炼狱般的景象,山寨之中火光冲天,滚滚浓烟夹杂着刺鼻的血腥味扑面而来,瞬间驱散了残余的醉意。四处人影幢幢,到处都是惊慌失措的山贼,在火光中疯狂奔窜。
惨叫与喊杀声混杂在一起,丑时的滏口陉,陷入了崩溃与混乱。
与此同时,山寨外杀声震天——牵招、张合见到寨中火起,立即率领曲阳兵发起攻击。
箭矢如暴雨般射向混乱的贼群,许多山贼尚未看清敌人便已中箭倒地。
“怎么回事?!官军在哪?!”张固嘶吼着,一把揪住一个惊惶逃窜的山贼。
那贼兵满脸血污,双目圆睁,语无伦次地哭嚎着:“死了!都死了!没看到人就中箭了……”
毕竟是多年的老土匪,短暂的惊慌过后,张固骨子里的凶戾被彻底激发。
他拔出环首刀,竟一刀将这名崩溃的贼兵砍翻在地,厉声大喝:“乱我军心者,死!”
“不要乱!只是小股夜袭!”他跃上一处高台,对四下乱窜的贼众咆哮,“山路险窄,官军不多!跟着老子,往寨门前冲!杀退他们才有活路!”
刘豹也反应过来,抓起一口锅,猛地敲响,“都过来!聚到大当家身边来!杀出去!冲散他们!”
两百余名山贼在呼喝下逐渐集结起来,在张固与刘豹二人的指挥下,嚎叫着冲过火海,向着寨门方向发起反扑。他们熟悉地形,即使烟火遮蔽了视线,也本能地避开障碍,向前冲杀。
然而,刚冲过燃烧的障碍,还没有逼近寨门,一片密集的破空之声便骤然袭来!
“咻咻咻——!”
早已据守有利地形的牵招所部,四十余名弓弩手扣动了机括。箭矢如飞蝗般泼洒出去,冲在最前面的山贼顿时如同被割倒的麦子,惨叫着倒下一片。
“举盾!散开!冲过去!”张固目眦欲裂,挥刀格挡箭矢,大声指挥着。
前排的贼匪捡起地上的简陋木盾继续前冲,但官军的弩箭太过密集,且专射下盘与盾牌间隙,转眼又有十余人中箭倒地,哀嚎遍野。
终于冲出了寨门,悍不畏死的贼匪蜂拥而出,企图一鼓作气冲散官军的阵型,却不料脚下突然传来钻心的剧痛!
“啊!我的脚!!”
“地上有刺!!”
四棱钢钉扎穿了草鞋,直透脚背而出,惨叫声中,有人疼得打滚,反被更多钢钉刺中。
“冲!给老子冲!”张固在后方疯狂大吼,但眼见不断有人踩中尖刺,贼匪的勇气迅速消散,纷纷惊恐地退回到寨墙后,再不敢轻易冒头,生怕引来弩箭点名。
“大当家!不行啊!弩箭太凶!还有铁蒺藜!冲不过去!”一个亲信捂着流血的胳膊喊道。
“再冲一次!他们只有弓弩,贴上去就是待宰羔羊!”张固凶性大发,又收拢了百十名死忠,发疯似的再次扑向寨门。
迎接他们的依旧是精准的弩箭齐射。箭矢破空,山贼惨嚎,冲锋路上顷刻间又铺满一层尸体。
短短一次反扑,部下又折损几十人,刘豹躲在人群后方安然无恙,张固自己的肩膀上也中了一箭,剧痛让他清醒,心知正面突围已是再无可能。
他赤红着眼,恶狠狠地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他娘的!退回去!走后山小路!钻了老林子,官军能奈我何?风头过了,滏口陉还是咱们的天下!”
残存的几十名心腹护着张固和刘豹,迅速转向后山那条逃生密径。希望在他们心中重新燃起——只要进了山,就是鱼入大海!
不料,刚踏上山道没多远,凄厉的惨叫便骤然划破夜空!
“啊!是铁蒺藜!”
“这边也有埋伏!”
冲在最前面的几个山贼,猛地抱住脚跌倒在地,失去了行动能力,好几个就此掉落山崖,还能听到他们落地时的惨叫。
“官军何时摸到这里来的!?”张固又惊又怒。
话音未落,小道远处的黑暗之中,响起一阵连续而致命的机括疾响!
“咻咻咻咻——!”
那不是单发的弓弦响,而是如同疾风骤雨般的连珠发射!赵雷与赵云兄弟冷静地扣动扳机,连弩喷吐出死亡的箭光。
密集队形在百步距离内,几乎不需要瞄准,便能轻易地收割生命。
贼寇如同镰刀割稻草一般成片倒下,瞬间又是十余人中箭,倒在小路上的还有活下来的可能,跌落悬崖的肯定是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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