窥心宝鉴 第164章 方向不对，努力白费

说话的是文教授，他在边上听得津津有味，此时忍不住说道：“是本土化而来，那是我们老祖宗有智慧，要是借着舶来之品再本土化，何尝不也是一种智慧。”

不愧是研究历史的，开口就有说服力：“当时华夏与外邦的贸易往来频繁，佛教与贸易活动持续展开，古罗马锁在那个时候完全有可能进入华夏。”

“所以不能否定这种可能性，谢小老板，你带来的这个锁太有价值，要是我能找到宋或明时的三簧锁，能不能去北城找你做对比，这是重要的研究！”

谢砚千算万算没想到文教授会这么来劲，直接把高度抬上来，这等于意外之喜。

他讷讷地点头：“……好。”

文教授欣喜若狂，原本就对谢砚大有好感，现在更觉得这小年轻非比寻常，今天这遍地的华夏古董，文化价值非凡，但谢砚亮出的这个古罗马锁独具一格，将中西历史融合！

谢砚这也算是无心插柳柳成荫，看着文教授真挚的笑意，他默默接受这拔高的主题。

吴会长是眼睁睁地看着谢砚把大会的主题拔高，自己的成员还助了一把力，只能讪笑连连，这小子是不能沾了，沾上他全让北城出风头了，那群人笑得大牙都要藏不住。

这一回合过去，吴会长抬脚就走，生怕再挨着谢砚，牛皮膏药直接失“粘”。

人群一散，谢砚吁了口气，一只手揪住了他的耳朵，微微用力：“臭小子，你搞什么鬼？”

在来的飞机上周虹还问过谢砚准备祭什么宝贝，明明不是这个！

从小一起长大的关系，居然骗她？

“我的姐，我这不是做了两手准备，那吴会长粘着我不放，我只能弄一个出其不意，A计划和B计划选一个，我选择出其不意，来点西方的玩意给他们一点颜色瞧瞧。”

谢砚压低了声音：“丛林法则在刚才暴露无遗了吧，都知道柿子要挑软的捏。”

周虹哼哼，没想到这小子是块硬柿子吧，谁欺谁走眼。

许成意和许若婷听着姐弟俩的对话，相视一笑，吴会长算是丢了风度也失了面子，刚才几乎是落荒而逃，其实何必呢，见到新人就想摆摆架子，顺便压一压北城的势头。

一众北城的老古董现下再看谢砚，不管承认与否都觉得提气。

曹会长难得露出个真切的笑容，朝谢砚点点头走开，陈疲走上来，摸着鼻子道：“你那锁真是你爸从西边弄回来的？”

“那还有假，就不能捡下洋漏吗？”谢砚眨着眼道。

陈疲竖起个大拇指，谁家随随便便有洋漏啊，乡下有个碗啊杯子老钱啊都正常，这种偏门的洋漏真的不多：“服，哥，我真服了。”

他倒是又叫上哥了，他俩哥弟不分，全凭陈疲想咋叫。

谢砚是真来长见识的，也不能浪费时间，拉着陈疲继续欣赏，这边厢各地的与会人员也陆续祭出自己的宝贝，或许是有了前面的经历，一看到谢砚靠近，个个如临大敌。

还有一个被隐隐排斥的自然是老袁了，这位老袁来自江南文玩协会，是个不折不扣的一根筋，凡事就爱较真，往高了说叫严谨，往低了说叫情商低。

今天要不是吴会长故意刁难，谢砚其实可以圆场的，只是要被人推坑里了，不能就范。

谢砚像块吸水的海绵，疯狂地观察每一个出现在会场的古玩，那些人的什么乱七八糟的心思他都不放在心上，看到一把雁翎刀，他眼都要直了。

男生除了玩枪，就是刀剑，谁还没有一个武侠梦。

唐朝就有雁翎刀的雏形，曾经出现在壁画中，属于腰刀，也就是佩戴在腰间的刀。

文教授现在仿佛成了谢砚的拥护者，立马过来道：“看得出来是哪个朝代的形制吗？”

“清代的。”谢砚指着刀上的血槽说道：“明清两代的刑制十分接近，刀身平直，刀尖上翘为圆弧形，不过明代雁翎血槽多为一条，清代雁翎腰刀血槽有数条。”

他压了压声音：“要是能上手的话，还能瞧瞧是不是官刀。”

文教授竖起了大拇指，这孩子真行，要是兵部、工部过手的刀就是官刀，意义又不同。

不过谢砚现在显然不想再出风头，老话说得好，差不多行了。

他是双手一背，只看不吱声，不过他也没忘记自己顶了郑老的缺是为毛。

在无人留意的时刻，他也盯着万江的一举一动，那万江也没少瞟他，就冲着他犀牛角杯时的一句，谢砚觉得这人可能没安什么好心。

为啥用可能这个词，这是他从曹会长身上得到的教训，在众人都质疑曹会长知假造假售假的时候，他也先入为主，给曹会长戴上了这顶帽子。

可是种种迹象表明，这曹会长可能真是冤枉的，他听到仿品不心虚！

他要是个内核强大，精神力超强的类型就算了，可他心理活动巨多，这样的人是藏不住坏心思的，可是他愣没听出来。

等揪着时机，谢砚就把陈疲叫到一边，暂时歇息的同时把自己的怀疑讲了，此前他就提醒过陈疲，不过那时候一个提得随意，一个听得随意，现在提的人更认真了。

“怎么，你觉得我方向错了？”

“不瞒陈疲哥，其实我懂一些微心理学，从种种迹象看来，这曹会长提到仿品是半点不心虚，所以你这方向是不是错了，方向不对，努力白费。”

这话老扎心了，谢砚肯定不能说自己能听到曹会长的所思所想，憋半天想到个微心理学。

陈疲也隐隐觉得这一查好几年，虽说打掉了那条产业链，但明明种种迹象指向曹会长，结果他卧底下来没半点进展，这本身就不合理，但是线索明明摆在那里。

谢砚听完脑子里闪过一张面孔——鼻有三弯的曹四。

能让线索这么明晰地指向曹雄，那肯定了解他，而且还是他身边最亲近的人，不过那家伙是个鲫鱼鼻，自卑又清高，在曹雄面前唯唯诺诺，都什么年代了，整得自己像个下人。

谢砚手指一叩：“那个曹四可以盯紧一点，说不定有意外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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