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荒僻且戒备森严的边境线上,极北之地刮来的寒风,宛如挣脱牢笼的猛兽,在空旷的原野上横冲直撞。风中裹挟的沙砾,如同一把把尖锐的钢针,密密麻麻,无孔不入,发疯似的往人骨头缝里猛钻,带来阵阵刺痛。
谢老板孤身一人,藏身于一处不起眼的土坑中。土坑四周堆积着层层腐叶,在潮湿的环境下,散发出刺鼻的酸腐气息,如同岁月沉淀下的腐朽记忆。他的身形因长时间蜷缩,显得有些僵硬,左手却一刻也未停歇,无意识地反复摩挲着晓梅送的银镯子。
这只银镯,在岁月的摩挲下,表面泛起柔和的光泽。内侧镌刻的“平安”二字,笔画虽纤细,却力透银背,仿佛晓梅亲手一笔一划刻下的祝福。往昔与晓梅相处的美好画面,如同电影般在他脑海中不断放映:暖阳下,晓梅眉眼弯弯,将镯子轻轻套在他手腕,叮嘱他万事平安;夜幕中,两人并肩漫步,晓梅身上若有若无的茉莉香气,萦绕在他身旁。
如今,晓梅已不在人世,这只镯子便成了她留给他的唯一慰藉。在无数个执行任务的艰难日夜,当恐惧和绝望如潮水般将他淹没时,只要抚摸这镯子,指尖触碰到“平安”二字的刻痕,晓梅的音容笑貌就会浮现在眼前,给予他坚持下去的力量,支撑他熬过黑暗,迎接黎明。
刹那间,通讯器里骤然响起连长冷峻的声音,一字一顿,如同裹挟着冰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所有非战斗人员立即返回营地!重复一遍……”
谢老板如雕塑般僵在原地,周遭的寒风仿佛都凝固了。他的目光死死地盯着前方,瞳孔微微收缩,通讯器里的催促声好似遥远的回响。指尖在听筒边缘微微发颤,心脏如同失控的鼓点,疯狂撞击着胸腔。
短暂的停顿后,谢老板牙关紧咬,喉结剧烈滚动。他的手指缓缓移动,最终狠狠按下通讯器的电源键。随着清脆的“咔嗒”声,世界陷入一片寂静,唯有呼啸的风声在耳边回荡。
他缓缓握紧拳头,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白,手背的青筋如蚯蚓般凸起,紧紧扣在扳机上。复仇的火焰在他胸腔里熊熊燃烧,从幽深的眼眸中喷涌而出,仿佛要将这无尽的黑夜连同整个世界一同吞噬。此刻,任何劝阻都如同螳臂当车,无法浇灭他心中的怒火,他决心要为晓梅讨回一个公道。
万籁俱寂的夜幕之下,时间仿若凝固,每一秒都被拉得格外漫长。周遭的一切都被死寂笼罩,只有远处偶尔传来的风声,打破片刻的宁静。不知熬过了多久,一阵尖锐刺耳、犹如金属摩擦般的引擎声,像一把锋利的匕首,毫无征兆地划破了夜的寂静。
正在埋伏的谢老板,浑身瞬间紧绷,瞳孔在夜视镜中猛地收缩,犹如被触动的捕猎者。他定睛看去,只见三辆经过改装的越野车,仿佛三条从黑暗中苏醒、蛰伏许久的钢铁巨兽,正沿着蜿蜒的碎石路缓缓驶来。车轮碾压着石头,发出让人牙根发酸的“嘎吱”声,仿佛是来自地狱的低吟。
前车保险杠上挂载的探照灯,犹如一道惨白的闪电,来回疯狂扫视着周围的一切。强烈而刺眼的光线,如同一把无形的利刃,穿透黑暗,无情地扫过谢老板藏身的灌木丛。谢老板屏住呼吸,将身体紧紧贴在地面,心中默默祈祷不要被发现。
当第三辆车的右前轮缓缓逼近,距离他的藏身处不足三米时,谢老板终于看清了副驾驶座上的男人——蜈蚣。蜈蚣戴着一副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目光闪烁不定,透着阴鸷与狡黠。他耳朵上标志性的菱形耳钉,在皎洁的月光下泛着冰冷的幽光,仿佛一颗随时会爆炸的定时炸弹。整个人如同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蛰伏在那里,周身散发着让人不寒而栗的危险气息,仿佛下一秒就会发动致命一击。
夜的幕布下,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一个身形猥琐,长着尖嘴猴腮的手下,像一只哈巴狗般,弯着腰,双手恭恭敬敬地捧着平板,小心翼翼地递到蜈蚣面前,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说道:“老大,货藏在集装箱夹层,每箱都掺了三十公斤面粉。”
平板屏幕散发着幽蓝的冷光,在这黑暗的环境中显得格外诡异。光线映照在蜈蚣脸上,将他眼角那道狰狞的疤痕清晰地勾勒出来。那道疤痕弯弯曲曲,恰似一条扭曲的蜈蚣,爬在他阴鸷的面庞上,让他整个人看上去愈发阴森恐怖,仿佛来自地狱的恶魔。
手下顿了顿,咽了口唾沫,继续说道:“这次买家点名要彩虹系列,纯度必须……”话还没说完,刹那间,丛林深处“嗖——嗖——嗖——”地腾起三颗红色信号弹。信号弹拖着长长的尾巴,如三把锋利的利剑,瞬间划破了黑暗的天幕。刺眼的红光,将周围的一切都染成了血红色,整个世界仿佛被笼罩在一片血色的迷雾之中 。
就在红色信号弹的光芒将夜空染成血红色的刹那,谢老板的双眼瞬间迸发出凌厉的杀意,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M249班用机枪几乎与地面平行,枪管微微颤动,特制的消音装置让子弹带着低沉而沉闷的颤音,仿佛一头愤怒的雷兽,从黑暗中咆哮着疾驰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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