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羊人：活着再见 第19章 牧羊人的突击：淬火（3）

第五天，冷月高悬，稀薄的空气仿若一层冰冷的纱，紧紧裹住我们。渗透行动的目标——海拔3200米的“黑鹰高地”，像一头蛰伏的巨兽，隐匿在暗夜中。每迈出一步，积雪都发出沉闷的“咯吱”声，呼出的热气瞬间化作一团团白雾，又迅速消散在这荒寒的高地上。

我开启夜视仪，眼前的世界被幽绿的光覆盖，营部方面的红外警戒线如一张错综复杂的蛛网，散发着森冷的光，将我们的前行之路重重封锁。

就在这时，走在队伍前端的阿江猛地顿住，他的排雷器发出尖锐的啸叫，划破了高原死寂的夜空。“诡雷！压发式！”他的声音因高原反应而颤抖，手指距那根致命的绊线仅仅三厘米。那一刻，周遭的一切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唯有寒风依旧呼啸，所有人都僵在原地，大气都不敢出。

“稳住。”我强压内心的紧张，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稳。一边蹲下，迅速从背包中摸出自制探针。刹那间，三个月前岩缝突围的惨烈场景如闪电般在我脑海中划过。那时，谢老板为救我，肩部被流弹击中，温热的鲜血瞬间浸透我的右肩，那股腥味似乎此刻还萦绕在鼻尖。我深吸一口气，让颤抖的双手慢慢镇定下来，将探针缓缓伸向那根可能引发致命爆炸的绊线。

就在探针触碰到弹簧的瞬间，邓班长眼疾手快，猛地按住阿江的战术背心，压低声音说道：“呼气，慢——”然而，变故突生，一只受惊的雪鼠从旁边的雪堆中窜出，它慌乱的脚步带动了周围的积雪，眼瞅着就要触碰到绊线。千钧一发之际，我心一横，使出全身力气一拽，将阿江和自己一起扯离了危险区域。同一时刻，模拟爆炸的闪光弹在头顶轰然炸开，强烈的光芒如白昼般照亮了这片冰原。

趁着闪光弹制造的混乱，我们迅速调整战术队形，如同一群无畏的野狼，向着营指挥部发起最后的冲锋。突击组凭借着默契的配合和顽强的意志，冲破了营部一道道防线，终于在激烈的交火中成功突进了营指挥部。

天边泛起鱼肚白，微弱的晨光穿透弥漫的硝烟，洒在指挥部的残垣断壁上。谢老板打开战术手电，那束强光在废墟中摇曳，突然定格在沙盘上莲华地区的等高线上。“这……这和毒贩地图上的标记完全一致。”谢老板的声音里满是震惊。我走上前，手指轻轻划过那些密密麻麻的红蓝铅笔标记，喃喃低语：“连长的布局……”每一道标记，都凝聚着情报兵无数个日夜的心血，他们在黑暗中探寻，在危险中潜伏，用汗水和生命为我们铺就了胜利的道路。

当第一缕阳光染红界碑时，我们终于完成了任务，疲惫地瘫倒在废墟里。经过一夜的激战，每个人都精疲力竭，但脸上都洋溢着胜利的自豪。谢老板掏出他的全家福，照片上沾满了硝烟，可妹妹的笑容在晨光的映照下，依旧那么灿烂。“昨天她发消息说，给界碑描红时看到了流星。”谢老板的眼神满是温柔与思念，他摸出战术匕首，在弹壳上一笔一划地刻下：“2024.5.16，国境线的星星最亮。”

在总结会上，会议室里气氛庄重而热烈。连长站在讲台上，他的战术平板亮着实时卫星图，边境线上闪烁的红点如同一串散落的银河。“这些情报点，让边防团提前部署了三个观察哨。”连长的声音里透着自豪，他将三等功奖章轻轻放在我掌心，金属的凉意瞬间刺痛了我的皮肤。“这不是奖励你无畏生死，”连长目光坚定地看着我，“而是奖励你懂得了如何守护更多生命。”

指导员递来一份命令书，油墨的清香扑鼻而来。我接过一看，“编外人员”的红章已换成了烫金的“紧急召回”。窗外，老班长正在喂养新入伍的军犬，幼犬们活泼好动，爪子不停地扒着“牧羊人”的臂章模型，仿佛在急切地探寻着未来的使命。香客和阿江在障碍场翻滚，泥浆飞溅，落在“精忠报国”的石刻上，与谢老板作训服内衬的绣字相互呼应，那是我们每一个军人内心深处永恒的信仰。

魔鬼周结束后的夜晚，我们八人躺在靶场，仰头望着浩瀚的银河。璀璨的星光洒在我们身上，仿若一层梦幻的纱。谢老板将战术护具卸在一旁，他脸上的弹片疤痕在月光下泛着淡粉色的光，那是他英勇无畏的见证。“黄导，知道指导员为什么那天会暴怒吗？”谢老板突然打破沉默，他撕开作训服内衬，歪歪扭扭的“精忠报国”绣字在月光下格外醒目。“那天他看到这个，想起了自己的父亲——一位抗美援越的老侦察兵。”

远处的岗亭里，哨兵的剪影与星空完美融合，他如同一座永恒的雕像，默默守护着祖国的边疆。我轻轻抚摸着肋下的刺刀疤，那里还留存着加勒万河谷的风雪与热血，每一道伤痕都是一段难以磨灭的记忆。连长的话突然在耳边回响：“中**人的平常心，是把生死刻进国境线。”此刻，这句话如同烧红的烙铁，深深烙印在我的灵魂深处，永不褪色。

黎明的警报骤然响起，尖锐的声音划破寂静的夜空。我第一个跃起身来，战术背心上的国旗贴章在晨光中闪耀，晃得人有些眩晕，那一抹鲜艳的红，仿佛是燃烧的火焰，给予我无尽的力量。谢老板的全家福被我小心地塞进战术包，我深知，这不仅是他的牵挂，更是我们每一个人守护祖国山河的动力源泉。这一次，我们定要让界碑那边的星辰，永远照亮祖国的山川大地。

集合场尘土飞扬，惊飞的寒鸦掠过界碑。在它们的翅膀剪影里，我看到连长资历章折射出的七彩光晕，那是他多年来为国家奉献的勋章；看到指导员嘴角欣慰的笑意，那是对我们成长的认可；还看到老班长军犬眼中坚定的忠诚，那是对使命的坚守。这些画面碎片拼接成一句话，深深刻在每一个牧羊人的骨血里：“国境无闲事，一草一山河。”

我们深知，每一寸土地都承载着国家的尊严和人民的期望，我们将用生命去扞卫这份神圣的使命，让祖国的边疆永远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