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羊人：活着再见 第3章 无法释怀的小镇姑娘

“混蛋！”他怒目圆睁，额头上青筋暴起，声音如同惊雷一般炸响在空中：“你难道不知道强行带走一个姑娘是触犯法律的行为吗？这是对他人人身自由和尊严的严重侵犯！你这种无法无天、肆意妄为的行径简直令人发指！”他气得浑身发抖，双拳紧握，如果不是尚存一丝理智，恐怕早就冲上去将对方暴打一顿了。而那个被质问的人却一脸满不在乎地撇撇嘴，轻描淡写地回应道：“哼，那又怎样？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谁能管得着我？”听到这样嚣张跋扈的回答，周围的人们纷纷投来愤怒的目光，指责声此起彼伏。

就在气氛剑拔弩张之时，人群中突然走出一位身着西装、气质不凡的老者。他目光锐利，径直走到两人中间，威严地说道：“都给我住手！在这光天化日之下，成何体统！”那嚣张之人见到老者，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双腿不自觉地颤抖起来，声音也变得结巴：“董……董叔，您……您怎么在这？”老者冷哼一声：“我怎么不能在这？你以为你打着我朋友的旗号就能为所欲为了？我今天必须好好管教管教你！”说着，老者转头看向他，歉意地说道：“年轻人，对不住了，这孩子被惯坏了，我一定会让他给你们一个交代。”随后，老者又严肃地对那嚣张之人说道：“还不赶紧给这两位先生和姑娘道歉！”那嚣张之人低着头，小声地说了句：“对不起。”

一场风波就此平息，人群也渐渐散去。他看着老者带着那嚣张之人离开的背影，心中感慨万千。

当我们回首凝视姑娘时，姑娘始终躲避着我们的目光，显而易见，我们的出现也令她倍感惊愕。

尤其是面对我！

“刘忆是吧？好久没看见你了，这几年怎么样？你父亲他还在戒毒所吧？”说完她显得有些痛苦和难堪，我心里一紧，试图弥补这尴尬的局面，又追问了一句：“家里呢？还好吧？”可这问题一出口，我就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这连续的追问，无疑是在她的伤口上撒盐。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我和傣鬼尴尬地站在原地，手足无措，真希望此刻能有个地缝让我钻进去 ，满心懊悔自己的口不择言。

多年前，边境线上的紧张局势如紧绷的弦，随时可能断裂。他的父亲，一个被金钱蒙蔽双眼的亡命之徒，参与了一场规模不小的武装越境贩毒行动。在公安缉毒人员在掌握了大量线索后，我们牧羊人突击组配合公安缉毒人员精心部署抓捕行动。行动当晚，月色被厚重的云层遮蔽，四周一片死寂，只有风吹过草丛的沙沙声。当毒贩们踏入设伏圈的瞬间，突击组队员如猎豹般迅速出击，一场激烈的交锋就此展开。经过一番惊心动魄的搏斗，终于将他的父亲成功抓获归案，这场关乎边境安宁与人民安全的战斗，以胜利告终。

案件调查过程中，一个令人痛心疾首的真相浮出水面。他的女儿，也就是这个无辜的女孩刘忆，长期遭受亲生父亲惨无人道的侵犯。在本该充满阳光与欢笑的年纪里，她却深陷黑暗的深渊，被恐惧和绝望笼罩。那些不堪回首的日子，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对她身心的折磨。而她，只能在无尽的痛苦中默默忍受，无人知晓她内心所承受的巨大创伤 ，直到案件调查，这段黑暗的过往才被公之于众 ，让人为之愤怒、痛心。当这个案子结束之后，姑娘却消失在我们的视野。

刘忆的面色瞬间变得煞白，原本就紧攥着衣角的手愈发用力，指节都因用力而泛白。他的嘴唇微微颤抖，喉结上下滚动，像是艰难地吞咽着什么。突然，他提高了音量，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与急切，“够了！别再说了！”就这样，硬生生地打断了我们的交谈。

他缓缓低下头，双手捂住脸，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过了许久，他才抬起头，眼眶泛红，声音沙哑，带着无尽的痛苦与挣扎：“你们根本不明白，我怎么可能释怀那段往事。那些画面，日日夜夜都在我脑海里打转，每一个细节都像针一样扎在我心上 ，我真的……真的做不到。”

此时的刘忆泪流满面…

刘忆虽泪流满面，痛苦的情绪如汹涌的潮水将她彻底吞没。我们几个呆立在原地，满心都是无措，嘴巴微张，却连一句完整的安慰话都说不出来。空气仿佛凝固了，每一秒都被拉得无比漫长。我的手还保持着递纸巾的姿势，悬在半空中，指尖微微颤抖；傣鬼比较共情，他的眼眶也开始泛红，眼神中满是心疼，可喉咙像是被堵住，只能干着急。我不停地在心里搜寻安慰的话语，可脑海却一片空白，只能机械地轻拍刘忆的后背，动作僵硬又无措。

不知过了多久，刘忆的抽噎声渐渐小了些。她缓缓抬起头，双眼红肿，眼神空洞又带着一丝决然，沉默片刻后，声音沙哑地问道：“当年，我哥是不是死在了毒贩手里？”她的嘴唇微微颤抖，吐出的每个字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刘忆原本颤抖的双手猛地攥紧，身体前倾，那因为过度悲伤而显得憔悴的面庞此刻满是急切。她的双眼圆睁，通红的眼眸里闪烁着近乎疯狂的执着，直直地盯着我们，像是要把我们看穿，从中挖出她渴望的答案。

“当年我哥到底是不是死在了那些毒贩手上啊？”她嘶吼着，声音尖锐又沙哑，带着哭腔，尾音都在止不住地颤抖 。这一声质问，裹挟着多年的痛苦与不甘，在空气中炸开。她的肩膀剧烈起伏，急促的呼吸声清晰可闻，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浸湿，凌乱地贴在脸上，泪水不受控制地顺着脸颊不断滑落，滴落在地面上，洇出一小片水渍。此刻的她，所有的理智都被对真相的渴求所吞噬，满心只有那个萦绕多年、折磨得她无法安眠的疑问。

刘忆那失控的模样让我和傣鬼心头一紧，满心都是不忍与无奈。我下意识地向前一步，双手抬起，却又不知该落在哪里，只能尴尬地悬在半空。傣鬼则眉头紧锁，额头上的皱纹拧成一个“川”字，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出口。空气仿佛都被这沉重的气氛凝固了，让人喘不过气。

“刘忆，你先冷静冷静，”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一些，“别太激动，把身体气坏了可不行。”说着，我赶紧拉过一把椅子，轻轻扶着她坐下。傣鬼也急忙倒了一杯温水，递到她面前，轻声哄着：“先喝口水，缓缓神儿。”

刘忆却一把将水推开，水杯“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水花四溅。她的双眼死死地盯着我们，那眼神中满是痛苦与绝望，声音带着哭腔，近乎哀求地喊道：“你们别敷衍我，快告诉我，我哥到底怎么死的！”

我和傣鬼对视一眼，无奈地叹了口气。我缓缓蹲下身子，与她平视，犹豫再三，还是艰难地开了口：“你哥当年……确实死在了毒贩手里，死得很惨。”

刘忆的身子猛地一颤，双手捂住脸，泪水从指缝间汹涌而出。

傣鬼咬了咬牙，接着说道：“你哥是个英雄。他为了劝你爸停止贩毒，还想让他戒毒，独自一人去找他。可谁能想到，另外一些毒贩得到了消息。他们害怕你爸供出他们，就……就下了狠手。你哥那么善良勇敢，一心想把你爸拉回正道，却……”傣鬼的声音也哽咽了，说不下去。

刘忆发出一声悲恸的哭喊，整个人瘫倒在椅子上，那哭声里的绝望与痛苦，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揪心不已 。

或许当她知道这一切之后，可能会更加的无法释怀，让一个姑娘独自承受这些，太残忍了，况且她的母亲在当年发生的那一切之后疯了…

刘忆满脸泪痕，双眼因为痛哭而红肿不堪，那眼神中透露出的痛苦与执着，让我和傣鬼满心都是不忍与纠结。我下意识地咬了咬下唇，舌尖尝到一丝苦涩，心里清楚，一旦把所有真相毫无保留地告诉她，或许会成为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让她彻底被痛苦淹没，再难从这沉重的悲伤中挣脱出来。

一个年纪轻轻的姑娘，本应像春日里盛开的花朵，肆意享受青春的美好，却要独自背负如此沉重的苦难，命运对她实在太过残忍。我仿佛已经预见，在未来无数个寂静的夜晚，她会被这些残酷的真相纠缠，泪水浸湿枕头，在痛苦与挣扎中难以入眠。那些真相会像恶魔一般，吞噬她对生活仅存的希望，让她在绝望的深渊中越陷越深。

况且，她的母亲在当年那一系列变故之后，精神防线彻底崩塌，陷入了疯癫状态。我至今都忘不了那个场景，那是一个阴沉沉的午后，天空压抑得仿佛要坠下来。她母亲眼神空洞，嘴里不停地胡言乱语，声音尖锐又凄厉，像一把把利刃划在人心上。时而疯狂地挥舞着双手，仿佛在驱赶着看不见的恶魔；时而又呆呆地坐在地上，眼神呆滞，发出诡异的傻笑。刘忆当时还是个稚嫩的孩子，她小小的身躯站在母亲身旁，眼神里满是恐惧与无助，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要强忍着不让它们落下。从那以后，她不仅要承受失去兄长的巨大悲痛，还要承担起照顾失常母亲的重任，她瘦弱的肩膀，扛起了远超年龄的生活重担。

而她的哥哥，死状凄惨，那是一段不忍回忆的过往。他本怀着满腔的赤诚，一心想要劝父亲回头，远离毒品的深渊，却不幸被毒贩盯上，惨遭毒手。如今，她的父亲还在戒毒所里，为曾经的过错赎罪。对刘忆来说，父亲既是她心底的牵挂，也是痛苦回忆的源头。

回想起这些，我的眼眶微微湿润，视线变得模糊。傣鬼也是一脸凝重，眉头紧紧皱在一起，不住地叹气，那一声声叹息里，满是对刘忆悲惨遭遇的同情与无奈。此刻，刘忆还在声嘶力竭地追问，她的每一声质问都像重锤，狠狠地敲打着我们的心。我张了张嘴，喉咙却像被一团棉花堵住，那些残酷的话语怎么也说不出口。我在心里暗自祈祷，希望能有一个更好的方式，将这残酷的一切告诉她，让她能少受一些伤害 。

刘忆，好好生活，你要坚强！知道吗？你的母亲还需要你照顾呢？生活嘛，要向前看，是不是？

刘忆瘫坐在椅子上，身子止不住地颤抖，泪水如决堤的洪水，不停地从脸颊滑落。我缓缓蹲下，和她平视，双手轻轻搭在她的肩膀上，用尽量温和又坚定的语气说道：“刘忆，听我说，你一定要好好生活，必须得坚强起来，知道吗？”

我微微用力，轻轻摇晃了一下她的肩膀，试图让她从无尽的悲痛中缓过神。“你看，你还有那么多美好的未来在等着你，不能被这一时的痛苦给打倒了。你可是个内心很强大的姑娘，之前经历了那么多艰难的日子，不也都一步步走过来了吗？这次也一定可以的。”

“你的母亲还需要你照顾呢。”我顿了顿，脑海中浮现出她母亲那疯癫又无助的模样，“她现在唯一的依靠就是你了，你要是垮了，她该怎么办呀？你就是她黑暗世界里唯一的光，只要你在她身边，好好陪着她，说不定哪天，她的病就慢慢好了呢。”

我抬起手，温柔地帮她擦去脸上的泪水，“生活啊，就像一条漫长的路，不可能总是一帆风顺的，难免会有坎坷和挫折。但咱们得向前看，是不是？过去的事情已经无法改变了，可未来还有无限的可能。说不定明天，就会有好事发生，会有温暖的阳光照进你的生活。你要打起精神来，去拥抱新的一天，去迎接那些美好的未知。”

走吧，我们先送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