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渊的手掌刚按进石门凹槽,那扇刻着九道波纹的青铜门便无声开启。一股陈腐得像是埋了十万年的气息扑面而来,混着金属锈蚀与干涸血液的味道。他没迟疑,一步跨入。
系统界面的倒计时还在跳:【9.97】【9.96】【9.95】……
可他的脚刚落地,脑子里就炸开了。
不是幻觉,也不是记忆——是别人的命。
画面一:星河倒卷,九具尸体从天坠落,每具都穿着不同颜色的长袍,胸口插着同一种令牌。风一吹,袍角裂开,露出底下腐烂的皮肉。
画面二:无数生灵在混沌中哀嚎,像被无形巨手揉捏的泥团,骨骼爆响,血肉蒸发,最后化作一道道黑烟,钻进某人手中的令牌。
画面三:他自己,站在一片死寂的星域尽头,右手高举那枚青铜令,左手垂着断剑,身后是崩塌的界碑,前方是无尽黑暗。一个声音在耳边低语:“你下令吧,毁灭还是重启?”
墨渊牙关咬紧,舌尖又破了一回,血腥味冲上脑门。
痛是真的,这些画面……也他妈是真的。
功德金光自动护体,一层淡金色薄膜裹住识海,硬扛着那些不属于他的记忆洪流。他没躲,反而睁大眼,任由信息灌进来。
“想吓我?”他咧嘴一笑,嘴角渗血,“那就让我看看你们到底是谁。”
这一念升起,系统倒计时突然停了。
【9.48】
定格。
那些纷乱影像开始汇聚,像被什么力量牵引,最终凝成一条横贯虚空的时间长河。河底沉着九道身影,他们正将一枚青铜令牌封入水晶台,口中低语:
“唯有混沌之子,方可执掌。”
话音落,画面消散。
墨渊喘了口气,额角青筋直跳。他知道,这扇门不考力气,不考速度,考的是——你敢不敢接下这份“知道”。
他往前走,脚步踩在地面,发出空洞的回响。秘室中央,水晶台静静悬浮,台上那枚令牌泛着混沌色的光,像是活物般微微起伏。
他伸手。
指尖离令牌还有半寸,水晶台底部突然浮现出三行古老符文,字迹如刀刻:
**非心之所向者,不得持;**
**非命之所归者,不可用;**
**非力之所御者,必反噬。**
墨渊的手顿住。
不是警告,是审判。
强行拿?系统会直接引爆他体内所有属性点,连渣都不剩。
他收回手,没再看那令牌一眼,反而盘膝坐下,闭眼。
呼吸放慢。
心跳归于平稳。
脑海中闪过慧明老和尚当年的话:“你背上的雷痕不是诅咒,是呼唤。”
那时候他不信。
现在他懂了。
雷劫劈他,不是要杀他,是要把他从凡俗里抽出来,扔进这场乱局。
他不是来当什么救世主的。
也不是来拿钥匙、开大门、听天命安排的。
他是来问一句——
如果这摊子烂事注定得有人扛,那他能不能按自己的方式来?
能不能不让兄弟挡刀?
能不能不让朋友替死?
能不能不让那些信他的人,最后变成墓碑上的名字?
他睁开眼,声音不大,却像钉子一样扎进这片死寂:
“我不是来拿什么钥匙的。”
“我是来问一句——如果注定要扛起这份乱,那我能不能按自己的方式来?”
话音落下。
嗡——
水晶台震颤,三行符文逐一熄灭。
第一行暗了。
第二行灭了。
第三行闪烁两下,彻底消失。
墨渊缓缓起身,再次伸手。
这一次,令牌主动飞起,在空中划出一道混沌弧线,直奔他胸口。
他没躲。
令牌撞上胸膛的瞬间,体内轰然炸开。
属性点疯狂流转,像被搅乱的江河,四处冲撞经脉。功德金光本能护主,与那股混沌之力剧烈碰撞,金黑两色在他皮肤下游走,像有两条龙在体内撕咬。
剧痛。
比雷劫还狠。
比断骨还烈。
系统界面疯狂闪烁,弹出警告:
【检测到双极能量冲突】
【融合进度57%……停滞!】
墨渊跪倒在地,冷汗浸透衣衫,手指抠进地面,指节发白。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声喊:
“墨渊!你还好吗?”
是灵汐。
声音不大,却像一根线,把他从暴动的能量漩涡里拽了出来。
他猛然想起——
自己不是一个人。
有个人总在他快撑不住时递丹药。
有个人总在关键时刻替他稳住阵法。
有个人哪怕身受重伤,也要划破手臂引星力护他周全。
他不是孤身一人扛这摊烂事。
他也不是非得把所有人都推开,才能走得更远。
想到这儿,他不再压制两股力量。
反而以系统为桥,让功德金光主动迎上去,去引导那狂暴的混沌之力。
不是对抗。
是驯服。
是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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