壶镇九天 第3章 道友，你印堂发黑啊！

第三章：道友，你印堂发黑啊！

靠着从“噪音精”那里榨取的一丝微薄能量，壶中仙终于不用时刻担心自己会当场消散了。而凌小乙，也在一家不用登记身份证的小旅馆里，用身上最后的现金，换来了暂时的栖身之所和几顿泡面。

“老壶啊，咱们得想办法搞点钱啊。”凌小乙吸溜着泡面，愁眉苦脸地看着自己快见底的钱包，“再这样下去，妖没除掉，我先得去喝西北风了。你这炼妖壶，能点石成金不？或者把我这泡面变成满汉全席？”

壶中仙飘在泡面桶上方，一脸鄙夷地看着那团扭曲的面饼：“点石成金？那是障眼法，低级玩意儿！真正的造化之力，岂是……唉，跟你说这个干嘛。当务之急，是你这丫头太弱了！连个稳固的‘气感’都没有，遇到稍微硬茬点的，跑都跑不掉！”

于是，在壶中仙的威逼（“你想下次被妖怪当点心吗？”）利诱（“学好法术，赚钱不难”）下，凌小乙开始了她的“修真入门特训”。

训练地点，选在了市郊一个免费开放的森林公园，那里人迹罕至，草木繁盛，据说……空气比较好，还不用花钱。

“首先，巩固‘气感’。”壶中仙像个迷你教练，飘在凌小乙面前，“闭上眼睛，感受体内那丝我反哺给你的本源之气，引导它，按照最基础的周天路线运行……”

凌小乙盘膝坐在一块大石头上，努力摆出五心向天的标准姿势，表情严肃。五分钟后，她感觉腿麻了。十分钟后，思绪开始飘向昨晚没抢到的限量款口红。十五分钟后……

“呼……ZZzz……”

“臭丫头！给老夫醒醒！”壶中仙气得直接用虚影穿过凌小乙的脑门，一股凉意瞬间把她激醒。

“啊？怎么了？开饭了？”凌小乙迷迷糊糊地抹了抹嘴角。

壶中仙：“……老夫真想一壶盖扣你脸上！”

除了打坐，还有实践课。壶中仙指挥凌小乙，用那蹩脚的“吸纳诀”去捕捉树林里游离的微弱木灵之气，或者尝试用刚刚解锁的【初级净化】，去净化一片被工业废气污染过的树叶。

效果嘛，只能说聊胜于无。吸纳木灵之气，效率低得令人发指，壶中仙表示还不够他塞牙缝。净化树叶，倒是让那片叶子看起来鲜亮了一点，但凌小乙觉得这技能拿去应聘植物养护或许有点用。

这天下午，凌小乙正在跟一缕调皮的风灵之气“捉迷藏”，那缕气息左躲右闪，凌小乙手忙脚乱，吸纳诀使得跟跳某种神秘舞蹈似的，在树林里窜来跳去，马尾辫都甩散了。

就在这时，一个清脆又带着几分警惕的女声在她身后响起：

“喂！你鬼鬼祟祟的，在干什么？”

凌小乙做贼心虚，吓得一个激灵，那缕风灵之气“噗”地一下就散掉了。她懊恼地回过头，只见不远处站着一个女孩。

对方约莫二十出头，身材高挑，扎着利落的马尾辫，穿着一身简洁的运动装，背上还有个双肩包。她五官清秀，眉眼间自带一股英气，此刻正微微蹙着眉，目光锐利地打量着凌小乙，眼神像x光一样，仿佛能把她看透。

最引人注目的是，凌小乙能隐约感觉到，这女孩周身似乎环绕着一股极其微弱，但异常纯净、阳刚的气息，让她胸口的炼妖壶吊坠都微微发热。

“我……我没干嘛啊，”凌小乙赶紧站直，理了理散乱的头发，露出一个自认为人畜无害的甜美笑容，“就……锻炼身体，吸收一下日月精华！嗯，没错！”

女孩，正是苏雅。她奉师门之命入世历练，顺便调查城市中近期一些微弱的异常能量波动。刚才她分明感觉到这片区域有股奇怪的、带着一丝妖异气息的能量在扰动，循着过来，就看到这个长相挺可爱的女孩在这儿对着空气张牙舞爪，动作……十分怪异。

苏雅走近几步，鼻子轻轻抽动了一下，眉头皱得更紧了。她常年与妖邪打交道，对妖气异常敏感。虽然很淡，但眼前这个女孩身上，确实残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非人的气息！而且这股气息，与她之前捕捉到的些许波动很像！

“吸收日月精华？”苏雅眼神一厉，手指悄然捏了个诀，“我看你是在修炼什么邪门功法吧！身上妖气缠绕，说！你是哪一派的野道士，还是被什么妖物附身了？”

凌小乙心里咯噔一下，暗道坏了！肯定是之前收服“噪音精”和练习时沾染的妖气没处理干净，被专业人士逮到了！这美女看起来好凶！

“美女，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啊！”凌小乙连忙摆手，脑子飞速运转，“什么妖气？那是……那是……哦对！我最近在研究古法熏香，可能沾了点特殊的香料味道！对，香料！檀香！沉香的！”她试图用自己有限的香水知识蒙混过关。

“香料？”苏雅根本不信，这借口太烂了。她指尖已然有细微的电弧开始跳跃，发出轻微的“噼啪”声，“再不老实交代，别怪我不客气！”

凌小乙看着那跳跃的电弧，眼睛都直了。我靠！真的雷电法王？！这美女是充电宝成精了吗？！

“别别别！美女天师！自己人！真是自己人！”凌小乙秒怂，一边后退一边飞快地搜刮肚肠，“我……我祖上跟龙虎山张天师喝过茶！论辈分咱们可能是同门！”情急之下，她也顾不得之前壶中仙吐槽过这个借口了。

这话一出，连飘在凌小乙耳边、处于半隐匿状态的壶中仙都忍不住扶额（如果灵体有额的话）：“臭丫头，吹牛不打草稿！张道陵跟你祖上喝茶？你怎么不说你跟女娲娘娘一起捏过小泥人？”

苏雅也被这拙劣的攀关系气笑了：“呵，张天师跟你祖上喝茶？好啊，那让我试试你这‘天师故人之后’有几斤几两！”

话音未落，苏雅并指如剑，朝着凌小乙虚虚一点！

嗤啦！

一道细小的、宛如银色小蛇般的电光，带着一股至阳至刚的气息，直奔凌小乙面门而来！速度并不算快，显然苏雅留了手，只想试探而非伤人。

但即便如此，也把凌小乙魂都快吓飞了！她可是梦想成为美妆博主的美少女，哪见过这阵仗？

“妈呀！老壶救命！”她内心狂吼，身体下意识地就要抱头蹲下。

“慌什么！”壶中仙的声音带着一丝急促，“运转吸纳诀！对着那电弧！快！”

“啊？吸……吸电？”凌小乙人都傻了，这玩意儿是能吸的吗？做光子嫩肤也没这么刺激啊！

眼看电弧将至，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凌小乙几乎是闭着眼，手忙脚乱地再次掐起那山寨收妖诀，心中疯狂默念：“给我进去！给我进去！”

胸口的炼妖壶吊坠骤然发烫！

一股无形的吸力在她掌心前方形成。那缕细小的电弧，在即将击中凌小乙的瞬间，仿佛撞进了一个无形的漩涡，猛地一滞，然后就像被什么东西强行拉扯着，“滋溜”一下，偏离了轨道，直接被吸入了凌小乙的掌心……或者说，吸入了炼妖壶中！

凌小乙只感觉手掌一麻，一股微弱的、带着刺痛感的暖流顺着手臂涌入体内，然后迅速被炼妖壶吞噬殆尽。

现场一片寂静。

凌小乙保持着那个滑稽的收诀姿势，心惊胆战地睁开一只眼。

苏雅也愣住了，她预想了对方的各种应对方式——躲闪、格挡、甚至用邪法对抗——却万万没想到，自己发出的雷罡，居然……被吃了？！

这算什么路数？

她清晰地感觉到，自己那道雷罡在接触对方的瞬间，仿佛泥牛入海，消失得无影无踪，连点涟漪都没泛起。这绝非普通的化解，更像是……被某种东西彻底容纳、吞噬了！

“你……你这是什么邪法？！”苏雅又惊又怒，指尖电弧再次凝聚，比之前粗壮了一倍！她感觉眼前这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女孩更加可疑了！

凌小乙看着苏雅指尖那明显升级版的电弧，脸都白了。刚才那一下小的，她手掌现在还麻着呢，这来个大号的，还不把她刚护理好的头发电成爆炸头？

“美女！冷静！冷静啊！”凌小乙连连后退，差点被自己的鞋带绊倒，“误会！都是误会！我真是好人！刚才那是……那是家传的……吸星**！不对！是……是……”她急得开始胡言乱语。

她正语无伦次，壶中仙焦急的声音再次响起：“别扯了！左前方三百米，有真正的妖气！很强！带着浓烈的恶意和负面情绪！指向她，快！”

凌小乙福至心灵，也顾不得许多，猛地伸手指向苏雅……的身后方向，大声喊道：“别管我了！那边！那边有真正的妖怪！比我可疑一万倍！它好像在往居民区那边跑！”

苏雅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一怔，下意识地顺着凌小乙指的方向，凝神感应过去。

这一感应，她的脸色瞬间变了。

那股阴冷、污秽、充满了贪婪与暴戾的妖气，如同黑夜中的狼烟，清晰可辨！而且，正在快速移动，目标赫然是……不远处公园边缘的那个老旧居民区！

居民区里多是老人和孩子！

苏雅瞬间收回手指，狠狠瞪了凌小乙一眼：“待会儿再跟你算账！”

话音未落，她身形一动，已如离弦之箭般朝着妖气方向追去。

凌小乙看着苏雅迅速远去的背影，长长舒了口气，腿一软，差点坐在地上。

“吓死我了……这年头，美女都这么凶的吗？”她拍着胸口，心有余悸。

壶中仙飘到她面前，语气凝重：“别愣着了，臭丫头！那妖物不简单，单凭那女娃子一人，未必能轻松拿下。而且……那妖物散发的气息，对老夫来说，可是大补！”

凌小乙苦着脸：“还去啊？我怕她连我一起劈了……”

“富贵险中求！而且，这可是你洗刷‘妖道’嫌疑的好机会！”壶中仙蛊惑道，“快跟上！”

凌小乙看了看苏雅消失的方向，又摸了摸自己咕咕叫的肚子，一咬牙：“拼了！为了我的满汉全席……不对，为了世界和平！”

她深吸一口气，也朝着那个方向，深一脚浅一脚地追了过去。属于她们的第一次合作，就在这场充满误会的追击中，仓促地拉开了序幕。

（第三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