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放岭南：开局一座破酒馆 第37章 疑云再起

腊月的京师，积雪覆盖了百草轩的屋檐，冰棱如剑倒悬。小木坐在暖阁内，指尖轻抚林幽若留下的那株干枯并蒂莲，心中却无半分安详。距皇陵风波已过月余，睿王被圈禁，永盛堂查封，朝野上下都在称颂百草轩的功绩，可他总觉得有一双眼睛在暗处窥视。

\"掌柜的，赵天豪有消息了。\"福贵踏雪而来，肩头落满雪花，\"有人在天津卫见过他，说是要搭船去东瀛。\"

小木拨弄炭火，火星噼啪作响：\"东瀛？他为何不去漠北或南洋？\"起身从多宝格取出一卷《海疆舆图》，在东海与琉球之间画了条线，\"你看，若从天津卫出发，必经琉球。\"

福贵不解：\"他还敢回琉球？\"

\"不是敢不敢，\"小木目光深邃，\"是不得不去。皇陵中他失落的蛊母，只有琉球的赤珊瑚能培育。\"

正说着，门外忽然传来急促的叩门声。漕帮兄弟押来个浑身湿透的汉子：\"掌柜的，这人在后门鬼鬼祟祟的，身上带着这个。\"递上一枚刻着菊纹的东瀛银币。

小木捻起银币对着火光细看，币缘有细微的磕痕——这是倭寇间传递信号的暗记。他温了壶酒推给俘虏：\"天寒地冻，喝口酒暖暖身子再说。\"

那汉子战战兢兢饮了酒，忽然泪流满面：\"小的原是永盛堂船工，赵天豪逼我们运批货去硫磺岛，说是不从就杀全家...\"

\"什么货？\"

\"像是...像是棺材。\"

小木手中银币铿然落地。他想起林幽若在皇陵中的呓语：\"七月十五，月圆之夜...\"而今正是腊月十五，月圆如镜。

当夜，小木密访周大人。书房里，炭盆烤着湿漉漉的官袍，周大人眉头紧锁：\"琉球王昨夜急报，硫磺岛近日倭船云集。但水师主力都在南疆剿匪，抽调不出战舰。\"

\"不必战舰。\"小木展开海图，\"请大人给一道手令，允我征用商船队。再借十名善泅水的兵士足矣。\"

腊月二十三，一支商船队悄然离港。船队满载年货，看似寻常，但底舱藏着改良的灭火弩和特制药粉。小木站在船头，望着渐远的京师，莫名想起春生临终前的叹息：\"赢了局面，输了自己。\"

航行第五日，了望塔传来警讯：前方发现可疑船队！小木举起望远镜，却见倭船甲板上堆放的竟是棺木。更诡异的是，船队后方跟着艘破旧的中原商船，船头立着个戴斗笠的妇人。

\"是师姐！\"小木心头一震。但细看之下，那妇人举止僵硬，宛如提线木偶。

子夜时分，商船队与倭船在硫磺岛附近对峙。赵天豪站在船头狂笑：\"小掌柜，来看看我为你准备的年礼！\"倭兵掀开棺盖，里面竟是昏迷的琉球百姓！

\"你疯了！\"小木怒喝。

\"疯？\"赵天豪指向火山口，\"等月到中天，这些活人祭品就能唤醒宝藏的守护神！\"

突然，那艘破船上的妇人摘掉斗笠——竟是易容的赵天豪胞妹！她点燃引线，船体瞬间爆炸，毒烟弥漫海面。小木急令洒出解药粉，却见倭船趁机逼近火山岛。

\"他们的目标是火山口！\"小木恍然大悟。原来所谓\"宝藏\"，是指火山中特产的硫磺晶，此物可制剧毒！

危急时刻，海面突然升起浓雾。雾中传来林幽若的歌声：\"月圆非吉时，硫磺不是金...\"小木循声望去，只见师姐站在礁石上，手中明珠照亮一处暗礁。

\"随我来！\"小木率船队绕开主航道，从暗礁缝隙直插火山背面。这里竟有个隐蔽的洞穴，洞内堆满永盛堂私藏的兵器！

\"难怪他们非要琉球。\"小木冷笑，\"这是要建海外兵工厂。\"

月到中天时，决战在火山口展开。赵天豪正要将活人推入岩浆，小木的弩箭已射穿他手腕。混战中，林幽若突然出现，将一枚珍珠投入火山口。岩浆遇珠骤冷，凝结成桥，救出被困百姓。

\"师姐！\"小木急追上前，却见林幽若纵身跃入岩浆，只在空中留下句话：\"宝藏是假，人心是真...\"

黎明时分，倭船尽数被俘。但清点战场时，小木在赵天豪袖中发现半张药方，上面记载着用硫磺晶配制\"忘忧香\"之法。更可怕的是，药方末尾标注：\"京师水源，冬至投药。\"

\"快回航！\"小木面色惨白，\"他们的目标一直是京师的水井！\"

归途如年。船队逆风而行，小木日夜立在船头，手中紧攥那半张药方。他想起林幽若投珠时的决绝，忽然明白师姐是以身为饵，为百姓争得生机。

腊月三十，船队终于望见天津卫。但岸上毫无年节喜庆，反而戒备森严。福贵驾小舟来报：\"掌柜的，京师出事了！三天前开始，百姓陆续出现失忆之症！\"

小木踉跄一步，药方飘落甲板。在朝阳的照射下，他猛然发现纸背还有一行小字：\"解药在星位，需七井同心。\"

\"七井...\"小木望向紫禁城方向，\"是京师的七口古井！\"

马蹄踏碎残雪，小木直奔京师。他不知道，此刻的永盛堂废墟下，有个黑影正对着七星井图冷笑。图上，\"百草轩\"三字被朱笔圈住，箭头直指井心。

而更深的暗处，林幽若的\"尸体\"正被悄悄运出皇陵。守陵人没有注意到，她指尖渗出的血，在雪地上画了个完整的七星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