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鹰崖下,阴风怒号,云雾翻涌如沸。林薇薇紧盯着周全腰系绳索,小心翼翼地向崖壁那道裂隙探去,心提到了嗓子眼。崖壁湿滑,布满了青苔,周全每一步都踩得极其谨慎,身影在浓雾中若隐若现。林薇薇攥紧了手中的药囊,里面是她准备的解毒药粉,以备不时之需。
时间仿佛凝固。就在周全的身影几乎要被雾气完全吞没时,下方传来他带着回音的喊声,似乎有些异样:“林掌柜!这下面……有个山洞!洞口……好像有字!”
山洞?有字?林薇薇心中一震,难道真如周全之前隐约提及的,这崖下别有洞天?她不及细想,连忙回应:“周先生,小心为上!先确保安全!”
片刻后,绳索晃动,周全的声音再次传来,带着一丝压抑的兴奋:“掌柜的,绳索够长,我找到落脚点了!这山洞似乎不深,里面……好像有东西!您要不要下来看看?”
下去?林薇薇看着深不见底的崖涧,心中天人交战。风险巨大,但机遇可能就在眼前。那抹曾惊鸿一瞥的金色反光,周全的异常反应,都指向这山洞的非同寻常。或许,紫菊的秘密,乃至更多,就藏在这洞中?
她一咬牙,将另一根备用绳索牢牢系在树上,另一端系在自己腰间,学着周全的样子,开始艰难地向下攀爬。崖壁冰冷湿滑,指尖被粗糙的岩石磨得生疼,但她顾不得这些,全神贯注于每一次落脚。浓重的雾气裹挟着刺骨的寒意和一股难以言喻的腐朽气息,几乎令人窒息。
终于,她的脚触到了一块相对平坦的岩石。只见周全正站在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狭小洞口前,洞口边缘依稀可见一些模糊的刻痕,似字非字,被风雨侵蚀得难以辨认。洞内漆黑一片,散发出更浓郁的陈旧气息。
“掌柜的,您看!”周全指着洞口一侧,那里生长着几丛形态奇特的植物,叶片肥厚,开着不起眼的紫红色小花,正是他们苦苦寻觅的紫菊!但与之前见过的不同,此处的紫菊植株更显矮壮,花色更深,香气也更为凝练醇厚。
林薇薇心中大喜,小心地采集了几株带着根土的植株,用油布仔细包好,放入背囊。她强压下立刻研究这些“崖壁紫菊”的冲动,将目光投向那幽深的洞口。周全举着火折子,率先弯腰钻了进去,林薇薇紧随其后。
洞内空间不大,仅如一间陋室,空气浑浊,但并无野兽栖息痕迹。借着火光,可以看到洞壁有人工开凿的痕迹,地上散落着一些腐朽的木屑和破碎的陶片。最引人注目的是,洞窟中央有一方表面相对平整的石台,台上放着一个布满灰尘的、样式古朴的紫砂小鼎,鼎旁则散落着几块颜色各异、形状不规则的矿石,其中一块,正是林薇薇之前瞥见的、散发着微弱金色光泽的石头!
周全一个箭步上前,拿起那块金石,眼中闪烁着难以抑制的贪婪光芒:“这是……丹砂?不,色泽更深沉……难道是传说中的‘赤金矿’?”他又拿起小鼎,拂去灰尘,只见鼎身刻着云纹符箓,虽年代久远,却透着一股不凡的气息。“果然有前辈高人在此炼丹!这些物件,价值连城啊!”
林薇薇的心沉了下去。周全的目标,果然不只是紫菊!他真正觊觎的,是这洞中的遗物!她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四周,在石台角落,发现了一卷被灰尘覆盖的、用某种兽皮制成的卷轴,大半已朽坏,但残存部分似乎画着些人体经络图和草药图案。她趁周全注意力全在金石和小鼎上,迅速将残卷收入怀中。
“周先生,”林薇薇冷静地开口,声音在洞中回荡,“我等此行目的已达,紫菊已得。此地诡异,不宜久留。这些前人遗物,动之不祥,还是让其安息于此吧。”
周全闻言,转过身,脸上兴奋未退,眼神却复杂地看向林薇薇:“林掌柜,此言差矣!此乃天赐机缘!这赤金矿乃炼制上品丹药的至宝,这小鼎亦非凡物!岂能入宝山而空回?你放心,见者有份,绝不会亏待了你!” 他话语虽仍客气,但语气中已带上了不容置疑的强势。
林薇薇心知无法硬抢,只能智取。她面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担忧:“周先生,非是晚辈不贪财,只是您看这洞中气息,这前人炼丹,所图非小,万一留有甚禁忌阵法或毒物,惊扰了岂不祸事?况且,我等如何带着这些重物攀上这陡崖?不如先设法上去,再从长计议?”
她的话合情合理,点明了潜在的危险和现实的困难。周全看了看手中沉重的金石和小鼎,又望了望那狭窄的洞口和上方缭绕的云雾,兴奋之色稍减,理智逐渐回归。确实,带着这些东西攀崖,风险极大。
他沉吟片刻,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将金石和小鼎小心包好,塞入自己行囊最深处,然后对林薇薇道:“掌柜的思虑周全。那便依你,先上去再说。不过,今日洞中之事……”
“晚辈今日只见紫菊,其他一概不知。”林薇薇立刻接口,表明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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