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长安风起
汉平帝元始五年的深秋,长安城内的法道学院早已改名为“律学馆”,馆外的梧桐叶被秋风扫落,露出墙面上斑驳的秦法刻痕——那是当年郑吉从西域带回的“镇法碑”拓片,如今却被人用石灰草草掩盖。律学馆内,王莽身着一身仿古的“玄端礼服”,正对着满案的竹简皱眉。他手中捏着的《周礼·地官》竹简上,用朱砂圈出了“以九职任万民,一曰三农生九谷”的字句,而案旁散落的秦法残卷上,“军功丹道”“灵田私授”等字样已被虫蛀得模糊不清。
“国师,西域都护府的急报。”侍中王舜轻步走入,手中捧着一封火漆封口的文书,文书边角还沾着西域的沙砾,“郑吉旧部联名上书,恳请保留灵渠灵田分配之法,称若按《周礼》重划,西域灵脉恐将暴动。”
王莽没有抬头,指尖在《周礼》的“井田制”图谱上滑动,图谱上用金线绣着九块方田,中央一块标注着“公田”,四周则是“私田”——这是他日夜推演的“新朝灵田制”,要将天下灵田收归国有,按“诸侯、卿大夫、士”三级分封,连修士的灵气配额都要依周礼等级而定。“郑吉已死三年,”他声音平淡如秋水,“西域旧事,何须再提?传旨西域,即日起废除灵渠分润之法,所有灵田收归‘大司农’直管,按《周礼·遂人》‘辨其野之土’重新丈量。”
王舜迟疑道:“可西域修士多信秦法,当年郑吉以‘军功换灵田’才稳住局面,若骤然收回……”
“秦法?”王莽终于抬眼,眼中闪过一丝冷光,他起身走到窗边,望着远处未央宫的鎏金宝顶,“秦法乃‘暴法’,商君焚仙书、斩修士,早违天道。如今新朝将立,当以《周礼》正乾坤,灵田本就是天子私产,岂能容匹夫私占?”他袖中的手不自觉握紧,掌心的“周鼎纹”玉印微微发烫——这枚玉印是他从长安旧宅地底下挖出的,印底刻着“天授德运”四字,据说是周天子册封西戎的信物,却在昨夜显露出诡异的红光,映得印侧的饕餮纹仿佛活了过来。
三日后,长安城的朱雀大街上贴出了王莽亲书的《改制诏》,诏书上的小篆刻意模仿西周金文,墨迹中还掺了西域的“灵砂”,望去泛着幽幽青光。诏书中赫然写着:“汉承秦弊,灵田散乱,今依《周礼》复井田,天下灵脉收归国有,修士等级以‘卿、大夫、士’分阶,非贵族不得私开灵窍。”
诏令贴出的当日,咸阳旧地的启灵院旧址便炸开了锅。当年卫鞅建立的“启灵院”虽已荒废,却仍有数百户靠灵田为生的修士聚居。当新朝官吏带着“丈量队”前来划界时,领头的老修士陈忠——他祖父曾是卫鞅“锐士修士”的后裔,腰间还挂着半块“镇法碑”残片——死死抱住院门口的老槐树:“秦法明言‘斩敌修士者得灵田’,我家三代守这灵田,凭什么说收就收?”
丈量队的吏员冷笑一声,取出王莽亲赐的“周式灵尺”,尺上刻着“王土王臣”四个古字,灵力催动下竟化作一道光鞭,狠狠抽在老槐树的树干上。槐树应声断裂,树汁溅出时带着浓郁的灵气——这是启灵院留存的最后一处灵眼,如今竟被法器强行摧毁。老修士陈忠目眦欲裂,抓起院角的“法家剑”便要冲上去,却被吏员身后的“周礼修士”用“捆妖索”缠住,那绳索上绣着的“君为臣纲”字样,竟能压制法家灵力,让他手中的剑哐当落地。
消息传回长安时,王莽正在长乐宫偏殿与“儒林博士”们论道。博士孔光捧着《尚书·洪范》,颤巍巍道:“古者天子经略,诸侯正封,灵田本就该归天子所有,陈忠抗命,当以‘大不敬’论处。”
王莽点头,指尖在案上的“灵脉全图”上一点——这张图是他命人从律学馆的密室里翻出的,正是当年郑吉绘制的《天下灵脉图》,只是图上西域灵渠的金线已被他用墨笔涂改为“王畿灵脉”。“传旨咸阳,将陈忠及其族人贬为‘徒役’,罚去骊山修陵,其灵田没收归入‘公田’。”他顿了顿,又补充道,“让骊山的‘周礼修士营’好生‘教化’,教他们明白‘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的道理。”
当晚,咸阳启灵院的废墟上,陈忠的孙子陈阳——一个刚在启灵院开掘灵窍的少年,正被周礼修士按在地上,看着他们用“蚀灵砂”毁掉祖辈传下的“军功丹道”玉简。玉简碎裂的瞬间,陈阳突然感觉丹田处的灵窍剧烈震动,一股微弱却滚烫的灵力顺着血脉冲上头顶——那是秦法修士代代相传的“法魂”,此刻竟在绝境中觉醒。他趁修士不备,抓起一块带血的镇法碑残片,钻进了夜色中的渭水芦苇荡。
二、井田风暴
新朝始建国元年正月,王莽正式称帝,国号“新”。登基大典上,他没有穿汉朝的龙袍,而是仿制了《山海经》中记载的“黄帝礼服”——衣上绣着青、赤、黄、白、黑五色灵鸟,据说能沟通天地灵脉。当他接过传国玉玺时,玉玺上的“受命于天”四字突然闪过一道金光,卫鞅、白起的残魂虚影在光中一闪而逝,王莽却只当是“周礼感召天地”的吉兆,转身将玉玺供奉在仿造的“明堂”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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