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盘龙灵脉的哀鸣
麻隧之战后的第三个春天,雍城的灵脉井仍未恢复生机。井底的血络符早已剥落殆尽,露出的岩石泛着死气沉沉的灰白色,偶尔有微弱的灵气冒泡,旋即被空气中的浊气吞噬 —— 这是盘龙灵脉本源受损的征兆,《山海经?中山经》记载的 "灵脉泣血" 之兆,正在秦国上演。
"用 ' 聚灵砂 ' 试试。" 破辱堂的老修士李默颤巍巍地将最后一袋晋地特产的灵材倒入井中。这些还是麻隧之战前通过秘密商道换来的存货,此刻在井底散开,却连一丝灵光都未能激起。李默的手指抚过井壁,那里曾刻满历代秦修士的血窍印记,如今只剩下模糊的划痕,像被岁月啃噬过的骨头。
灵脉的衰败远比想象中严重。根据潜龙卫残存的灵脉图谱,盘龙灵脉的七条主要支流中,三条已彻底断绝,另外四条被紫霄阵残留的 "清灵之气" 污染,流淌的灵气带着刺骨的寒意,秦修士的血窍接触后会产生剧烈排斥,轻则修为倒退,重则血窍崩碎。
"连 ' 血络倒灌术 ' 都没用了。" 赵鞅的左臂仍无法伸直,他尝试用自身血窍强行引导灵气,却在接触的瞬间疼得冷汗直流。当年秦共公时期创造的这种秘术,能以修士精血暂时替代灵脉灵气,如今却像将沸水倒入冰窖,两股力量在他丹田处剧烈冲撞,差点让本就受损的血窍彻底报废。
最令人绝望的是灵脉修复的渺茫。《山海经?大荒西经》记载,灵脉本源受损需用 "烛龙涎" 浇灌,这种只在昆仑之墟存在的灵液,秦国连图谱都未曾见过。李默的破辱堂尝试过用西戎的 "兽灵血"、楚地的 "水灵珠" 混合修复,结果反而加速了灵脉的**,井壁上长出了黑色的霉斑,散发出类似空桑泽饕餮纹的腥气。
雍城的百姓最先感受到变化。城西的灵田种下的普通谷种,长势不及往年的三成,穗粒干瘪且带着苦味。农夫们跪在田埂上哭嚎,他们中的许多人曾是修士,因血窍受损而退居农耕,如今连最后的生计都难以为继。
"君上,再不想办法,雍城要断粮了。" 负责农事的老臣捧着瘪谷入宫时,胡须上还沾着灵田的黑土,"青岚谷的晋军把血麦都烧了,我们连留种都没有..."
秦桓公站在玄石高台上,望着城外灰蒙蒙的天空。麻隧之战后,他的血窍始终未能痊愈,丹田处的太极旋像生了锈的齿轮,运转时发出细微的疼痛。青铜剑的断口被他磨成了匕首,此刻正紧紧攥在手中,刃面映出他苍白而憔悴的脸。
"打开灵脉仓库的最后储备。" 君主的声音沙哑,"把所有 ' 血灵饼 ' 分给百姓,告诉他们,只要盘龙灵脉还在,秦国就不会亡。"
但他心里清楚,这只是安慰。仓库里的血灵饼不足千张,仅够维持破辱堂修士十日所需。而盘龙灵脉的哀鸣,夜夜透过玄石高台传入他的耳中,像无数冤魂的哭泣,提醒着他这场惨败的代价。
二、修真传承的断层
破辱堂的晨课变得越来越冷清。曾经能容纳五千修士的演武场,如今只剩下不到三百名老弱残兵,他们中的大多数人血窍受损,连最基础的血络符都画不完整。李默站在讲台上,看着下面东倒西歪的身影,手中的《混元血窍总纲》残卷在风中微微颤抖 —— 这是嬴桀战死前拼死传回的半部典籍,后半部关于 "气煞同源" 的核心奥义,随着三百二十七名高阶修士的陨落,永远消失在了麻隧谷。
"第七重血窍的 ' 玄冰煞 ' 术,关键在... 在..." 李默的声音突然卡顿,他的记忆因灵犀噬魂术的残留影响而出现断层,那些曾烂熟于心的口诀,此刻像被浓雾笼罩的字迹,怎么也看不清。
台下的年轻修士们面面相觑。这些多是麻隧之战后招募的少年,最大的不过十六岁,最小的才十二岁,他们的血窍尚未稳固,本应从基础的 "养脉谣" 学起,却被迫直接修炼残缺的高阶术法,结果可想而知 —— 已有数十人因强行冲击血窍而变成废人,被送入城西的禁魔营。
"大师,书上说 ' 玄冰煞 ' 要配合楚地的水行纹,可我们没有完整的图谱。" 一个名叫嬴石的少年举起手,他的父亲是空桑泽战死的潜龙卫,手中的抄本上,水行纹的关键节点被虫蛀得模糊不清。
李默痛苦地闭上眼睛。楚地的水行术修士在背盟时带走了所有图谱,秦国仅存的几份抄本,要么残缺不全,要么被芈戎的 "玄冰咒" 污染,修士接触后血窍会出现结冰现象。他想起秦共公时期,芈真修士曾留下一卷《江灵经》注本,或许能找到替代方法,可那卷典籍在麻隧之战的混乱中遗失了。
术法传承的断裂引发了连锁反应。奇门遁甲中的 "八门金锁阵" 因无人能完整布设,只能拆解成简单的防御阵使用;破辱堂的 "血灵塔" 因缺乏高阶修士主持,运转效率降至战前的三成,原本能覆盖百里的防护罩,如今连雍城都护不全;甚至连最基础的 "血络符" 绘制,都因缺少煞灵晶而质量暴跌,贴在灵纹甲上不到三日就会失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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