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阳宫的晨露凝结在残破的宫檐上,折射出七彩的光虹,如同这场叛乱留下的最后幻影。章台殿的朱红色大门缓缓推开,嬴政身着玄色王袍,踏着晨光步入殿内,靴底踩过地砖缝隙中未干的血迹,留下淡淡的印痕。殿内的文武百官早已列队等候,玄甲侍卫的甲叶碰撞声与朝笏轻叩金砖的脆响交织,形成肃穆而压抑的氛围 —— 今日,是商议处置赵太后的最终时刻。
“王上,雍城萯阳宫已按旨意改造完毕。” 昌平君手持一卷竹简,躬身禀报,竹简上的墨迹尚未干透,记录着萯阳宫的改造细节,“灵脉营修士已在宫外布下‘锁灵阵’,阵基采用昆仑玄铁与玄龟甲混合浇筑,阵眼嵌入‘镇魂石’碎片,可隔绝内外灵力与消息传递;宫内伺候的宫人皆从宗室旁支挑选,身家清白,且已立下血誓,绝不私自与外界联络。”
嬴政点点头,目光扫过殿内屏息凝神的大臣们。昨日深夜的宗室密议虽已定下基调,但真正将 “幽禁生母” 的旨意公之于众,仍需足够的决心。他指尖在腰间的玉佩上轻轻摩挲,玉佩是赵太后早年所赠,雕刻着母子相拥的图案,此刻却冰凉刺骨 —— 亲情与国法的拉扯,在他心中从未停歇。
“宣太后宫的人进殿。” 嬴政的声音打破沉寂,内侍总管连忙躬身领命,转身快步走向殿外。片刻后,赵太后的贴身侍女翠儿被两名侍卫引了进来,她身着素色宫装,发髻散乱,脸上犹带泪痕,见到嬴政便 “噗通” 跪倒在地,连连磕头:“王上开恩!太后她知错了!求王上看在母子情分上,饶过太后这一次吧!”
殿内鸦雀无声,大臣们的目光在嬴政与翠儿之间流转。吕不韦站在文官之首,眼中闪过一丝复杂 —— 他既希望嬴政严惩太后以立威,又担心过于绝情引发非议,更隐隐忧虑自己推荐嫪毐的旧事会被牵连。他下意识地抚了抚袖中的 “化血草” 香囊,草药的异香让他稍定心神。
嬴政看着痛哭流涕的翠儿,眼中没有波澜:“太后的过错,不在于私通,而在于纵容叛乱,动摇国本。国法面前,人人平等,即便是朕的生母,也不能例外。” 他顿了顿,语气稍缓,“但念及抚育之恩,朕已留有余地。迁往萯阳宫,并非刑罚,而是让她闭门思过,反省己身。”
翠儿哭声一滞,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着嬴政:“王上要将太后迁往雍城?那与流放何异?萯阳宫荒废多年,连灵脉都已枯竭……”
“放肆!” 昌平君厉声呵斥,“王上已有圣断,岂容你置喙?萯阳宫虽偏远,却有专人伺候,灵脉营已为宫中增设‘聚灵阵’,衣食用度皆按太后规制供应,何来流放之说?”
翠儿被吓得瑟缩了一下,却仍倔强地磕头:“可太后身子弱,受不了长途跋涉,更受不了……”
“够了。” 嬴政打断她,声音冷得像殿外的晨霜,“传朕旨意,三日后起驾,由三千玄甲侍卫护送太后前往雍城萯阳宫。随行宫人不得超过二十人,且需经灵脉营搜查,不得携带任何传递消息的符箓、法器;沿途所经郡县,需提前清道,百姓回避,不得有任何人靠近车队三尺之内。”
旨意既下,殿内再无异议。翠儿瘫软在地,泪水模糊了视线,她知道这场求情已彻底失败。侍卫上前将她扶起,押出殿外,她的哭喊声在宫道上渐行渐远,最终被晨雾吞没。
嬴政望着她消失的方向,心中并非毫无波澜。他想起幼时在邯郸质子府,赵太后用单薄的身子为他挡住赵国修士的殴打;想起归秦途中,她将最后一块灵脉饼塞到他手中;想起刚入宫时,她手把手教他辨认宫廷的符文阵法…… 这些记忆如同尖锐的冰棱,刺得他心口生疼。但他更清楚,作为秦国的王,他不能被私情左右 —— 嫪毐叛乱已让宫廷蒙羞,若不严惩主谋,国法威严何在?若再让太后留在咸阳,难免有人借她之名兴风作浪。
“吕不韦。” 嬴政的目光转向文官之首,声音平静却带着穿透力,“萯阳宫的改造与护送事宜,需再加一道保险。你门下的炼气士擅长‘奇门遁甲’的隐匿之术,可派十人随行,在车队周围布下‘迷踪阵’,防止六国细作或宫中旧人暗中联络太后。”
吕不韦心中一紧,连忙躬身领命:“臣遵旨。臣即刻挑选门中精锐,确保万无一失。” 他知道这既是信任,也是试探 —— 嬴政显然还记得,嫪毐是经他之手才得以入宫。他不敢多想,只能加倍小心应对,以免引火烧身。
接下来的三日,咸阳宫陷入紧张的忙碌之中。灵脉营的修士们带着玄铁、朱砂与符咒,分批前往雍城萯阳宫,对锁灵阵做最后的加固。阵眼处的镇魂石碎片来自镇压嫪毐魂魄的主石,散发着同样的秦法威压,修士们用执法官的精血绘制阵纹,将 “禁绝私通” 的律法条文融入其中,确保任何灵力波动或消息传递都会触发警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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