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行保险柜的位置确认了,就在尖沙咀那家老字号银行的地下金库。可管理员说,要打开保险柜必须本人持身份证办理,或者有原主人的授权书。林晚拿着那枚铜钥匙在银行门口站了很久,最后还是只能无功而返。
回到沈家时,天已经黑透了。客厅里空无一人,只有壁灯亮着昏黄的光,沈廷洲的书房却还亮着灯,窗帘缝隙里透出冷白的光线,在地板上投下狭长的影子。
林晚心里揣着事,没顾上吃饭,径直往书房走。刚走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键盘敲击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带着种说不出的烦躁。
她轻轻推开门。
沈廷洲坐在电脑前,背对着门口,指尖悬在键盘上,却半天没落下。屏幕上是城西项目的资金流向图,密密麻麻的线条像乱麻一样缠在一起。他的侧脸在屏幕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冷硬,眼底是化不开的疲惫,连她推门进来都没察觉。
“还没睡?”林晚走过去,把手里的表格放在桌上。那是她下午重新整理的报表疑点,用不同颜色的笔标注得清清楚楚,连沈二叔秘书签字的笔锋变化都圈了出来。
沈廷洲像是被惊醒的困兽,猛地回过头,眼里的茫然还没散去,看到是她,才缓缓松了口气:“回来了。”
“嗯,去银行看了看。”林晚拉过把椅子坐下,把表格往他面前推了推,“管理员说要授权书才能开保险柜,我想着……说不定账本的事和这些报表能对上。”
沈廷洲的目光落在表格上,没说话。他下午查了一下午沈二叔的远房表亲,那人三年前就注销了所有国内账户,现在人在巴拿马,根本联系不上。线索像是突然断了,让他心里憋着股火,连带着看什么都觉得烦躁。
“你看这里。”林晚没注意到他的情绪,用铅笔指着其中一行,“这笔五十万的咨询费,表面上是付给海外公司的,可你看后面的附言——‘补林工款项’。林工……会不会指的是我爸?”
沈廷洲的手指顿了顿。
“还有这个。”林晚又指向另一处,“报表上写着‘偿还1968年借款’,可我爸是1970年才和沈爷爷合伙的,1968年根本还没认识你们家。这明显是编的理由,而且……”
她压低声音,眼神亮得惊人:“原主的记忆里,我爸1968年确实出过一次国,去的就是巴拿马。”
沈廷洲猛地抬起头,眼里的疲惫瞬间被锐利取代,像突然找到了突破口的猎手:“你说什么?”
“我说我爸1968年去过巴拿马。”林晚把铅笔放在那行字上,指尖因为激动而微微发抖,“原主小时候听我妈念叨过,说那年我爸去国外谈生意,差点没回来。现在想来,他说不定就是那时候和沈二叔结下的梁子,或者……”
她没说下去,但两人都明白彼此的意思——或者,沈二叔从那时候就开始算计林家了。
沈廷洲抓过表格,手指飞快地在上面滑动,从“补林工款项”到“1968年借款”,再到海外公司的注册地,那些看似零散的疑点,在“1968年”和“巴拿马”这两个关键词的串联下,突然形成了一条清晰的线。
“沈二叔在补旧账。”他低声说,声音里带着抑制不住的兴奋,“他用项目资金填补当年欠你爸的窟窿,或者……是在掩盖当年从你爸那里拿走的钱!”
林晚的心脏漏了一拍:“那账本……”
“账本里肯定记着这些事!”沈廷洲的指尖重重落在“1968年借款”那行字上,眼神亮得吓人,“他偷账本,就是怕你看到里面的记录!伪造报表不仅是为了搞垮我,更是为了把这些旧账彻底抹掉!”
像是有光照进了迷雾,之前所有想不通的地方突然都通了。沈二叔为什么执着于城西项目?因为这里的资金流动大,容易浑水摸鱼;为什么要伪造挪用公款的证据?因为想让沈廷洲自顾不暇,没时间查旧账;为什么非要偷走账本?因为那里面藏着他最肮脏的秘密。
“我们得找到账本。”沈廷洲站起身,在书房里快步踱着步,“找不到账本,这些都只是猜测,扳不倒他。”
“可保险柜打不开……”林晚有点泄气。
“能打开。”沈廷洲突然停下脚步,转身看向她,眼底闪过一丝狡黠,“我知道沈二叔把重要文件藏在哪。他书房里有个暗格,是爷爷当年给他做的,除了我,没人知道。”
林晚的眼睛瞬间亮了:“你是说……账本可能在他书房?”
“不一定,但肯定有和保险柜授权书有关的东西。”沈廷洲拿起外套,眼神里的疲惫一扫而空,只剩下势在必得的锐利,“现在就去。”
“现在?”林晚吓了一跳,看了眼窗外的天色,“这么晚了,会不会被发现?”
“越晚越安全。”沈廷洲把她的外套递过来,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沈二叔今晚在公司加班,家里只有两个佣人,我们小心点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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