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从公司回来时,天色已经擦黑。
监察部的小李果然念旧情,偷偷给她看了那份“证据”的原件。转账记录的纸质边缘泛着不自然的白,像是被人用特殊溶剂处理过,签名的墨水色泽也和正常文件有微妙差异——这更印证了她的猜测,东西是伪造的。
可这点发现根本不够。没有实质性的证据推翻指控,说什么都是空谈。
她攥着从公司带回来的项目资料,心里沉甸甸的,刚走到二楼,就看到沈廷洲的房门紧闭着。门缝里没有光,静得像没人在里面。
林晚放轻脚步走过去,刚想敲门,手指却顿在了半空。
门缝里隐约传来纸张翻动的声音,很轻,却在寂静的走廊里格外清晰。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低下头,透过门缝往里看。
房间里没开灯,只有窗外的月光透进来,勾勒出沈廷洲坐在书桌前的轮廓。他背对着门口,肩膀绷得笔直,手里正摊着城西项目的总平面图,指尖按在图纸上的某个位置,一动不动。
距离太远,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看到他握着笔的手。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甚至微微颤抖,手背上的青筋都清晰可见,像是在极力压抑着什么。
月光落在他身上,给他镀上了一层冷硬的银辉,整个人像一头被困在笼中的狼,明明有着锋利的爪牙,却只能眼睁睁看着猎物在眼前晃悠,动弹不得。
林晚的心跳漏了半拍,心里又酸又涩。
她能想象出他此刻的心情。那个在商场上雷厉风行、说一不二的沈总,如今却被剥夺了最看重的项目,像只被折断翅膀的鹰,只能困在这方寸之地,对着图纸发呆。
这种滋味,对他来说一定比杀了他还难受。
可他没有怒吼,没有摔东西,甚至没有发出一点多余的声音。所有的愤怒、不甘、委屈,都被他死死憋在心里,像座即将喷发的火山,表面却平静得可怕。
这就是沈廷洲的隐忍。再大的事,也只会自己扛着,从不让别人看到他的脆弱。
林晚靠着门板站了很久,手里的资料都被攥出了褶皱。她想进去,把自己的发现告诉他,哪怕只是一点点线索,或许也能让他稍微松口气。
可她又怕。怕打扰到他好不容易维持的平静,怕看到他眼底深藏的狼狈,更怕自己这点微不足道的发现,根本帮不了他。
“咔哒”一声,房门突然从里面打开。
林晚吓了一跳,手里的资料掉在地上,几张纸散落出来。她抬头,撞进沈廷洲深邃的眼眸里。
他的眼底布满红血丝,显然又没休息好,下巴上的胡茬更密了些,整个人透着股生人勿近的疲惫。看到她时,他愣了一下,眼底闪过一丝诧异,随即又恢复了惯常的冰冷。
“你在这里多久了?”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像砂纸磨过木头。
“我……我刚回来。”林晚慌忙蹲下身捡资料,脸颊发烫,“想找你说点事。”
沈廷洲没说话,只是弯腰,帮她捡起散落在最外面的那张纸。那是她从监察部抄来的转账记录时间线,上面用红笔圈出了好几个矛盾点。
他的目光落在那些红圈上,眼神暗了暗,指尖在纸张边缘轻轻摩挲着。
“这是……”
“我今天去监察部了。”林晚低着头,声音有点小,“小李偷偷给我看了原件,我发现转账记录有问题,纸质和墨水都不对劲,还有这些时间点……”
她絮絮叨叨地说着自己的发现,语速飞快,像怕被打断似的。说完后,才小心翼翼地抬头看他,眼里带着点期待,又有点忐忑。
沈廷洲看着她泛红的脸颊,看着她眼里闪烁的光,又低头看了看手里的纸。上面的字迹娟秀,红圈画得圆圆的,带着点孩子气的认真。
心里那座即将喷发的火山,突然就安静了下来。
他一直以为自己是孤军奋战,父亲的不信任,二叔的步步紧逼,董事们的落井下石,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把他困在中间,快要窒息。
可现在,看着眼前这个女孩,看着她为了自己偷偷跑去查证据,看着她明明害怕却还是硬着头皮说出自己的发现,他突然觉得,那座网好像破了个洞,有光透了进来。
“这些……还不够。”沈廷洲的声音依旧沙哑,却柔和了许多,“没有直接证据,证明是二叔做的。”
“我知道不够。”林晚点点头,眼神却很坚定,“但至少说明那些证据是假的啊!只要我们顺着这些线索查下去,肯定能找到真凭实据的!”
沈廷洲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像两颗倔强的星星,在无边的黑夜里闪烁。他突然伸出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动作自然得像是做过千百遍。
“好。”他低声说,嘴角几不可察地向上弯了弯,“我们一起查。”
这两个字,像一道暖流,瞬间淌过林晚的心脏。她抬起头,撞进他深邃的眼眸里,那里没有了之前的冰冷,只有满满的温柔和一丝不易察觉的依赖。
走廊里的壁灯亮着,暖黄的光线落在两人身上,将影子拉得很长,紧紧依偎在一起。
沈廷洲看着她笑盈盈的样子,心里那点隐忍的戾气,突然就烟消云散了。
或许,隐忍并不代表懦弱。
为了守护想守护的人,为了等到反击的时刻,这点委屈,他受得住。
而此刻,看着眼前这抹温暖的光,他突然觉得,所有的隐忍,都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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