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廷洲刚回到家,就被佣人告知,沈父在书房等着他,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他心里咯噔一下,知道该来的总会来。推开书房门时,一股浓重的烟味扑面而来,沈父坐在沙发上,面前的烟灰缸里堆满了烟蒂,那份伪造的转账记录被揉得皱巴巴的,扔在茶几中央。
“你还有脸回来?”沈父抬头,布满红血丝的眼睛里满是震怒,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
沈廷洲关上门,站在原地没动:“爸,您听我解释。”
“解释?”沈父猛地站起来,抓起那份记录砸到他脸上,纸张边角刮过沈廷洲的脸颊,留下一道浅浅的红痕,“证据确凿,你还想解释什么?挪用公款!沈廷洲,你真让我失望!”
纸张散落一地,沈廷洲弯腰去捡,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这不是我做的,是伪造的。”
“伪造?谁吃饱了撑的伪造你的转账记录?”沈父冷笑,眼神里的失望像针一样扎人,“我早就跟你说过,做事要稳重点,别总想着一步登天!城西项目那么多双眼睛盯着,你居然敢在这时候动歪心思?”
“我没有!”沈廷洲的声音也拔高了几分,胸口剧烈起伏着,“爸,您看着我的眼睛,我沈廷洲什么时候干过这种偷鸡摸狗的事?”
“我怎么知道你什么时候学坏的!”沈父的火气更大了,指着他的鼻子骂道,“自从你把那个乡下丫头带回来,就没干过一件正经事!订婚宴办得风风火火,公司里却捅出这种篓子,你是不是觉得沈家的脸还没被你丢尽?”
这话像一把淬了冰的刀,狠狠扎进沈廷洲心里。他可以忍受父亲的愤怒,却受不了这无端的指责,更受不了他把林晚扯进来。
“这事跟林晚没关系!”沈廷洲的眼睛也红了,额头上青筋突突直跳,“您要是不满我,可以冲着我来,但别扯上她!”
“还护着她?”沈父气得浑身发抖,“我看你就是被她迷昏了头!沈家的脸,迟早要被你们两个败光!”
“我没有挪用公款,这件事我会查清楚,给所有人一个交代。”沈廷洲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翻涌的情绪,“但您不能因为这个,就否定我做的所有事,更不能污蔑林晚。”
“交代?你怎么交代?”沈父瞪着他,语气里带着浓浓的不信任,“现在全公司都在传,说你为了给那个丫头买钻戒,才动了项目的钱!你让我怎么相信你?”
沈廷洲的心像是被狠狠攥住了,疼得他几乎喘不过气。他看着眼前这个从小对他严厉却也护着他的父亲,第一次觉得如此陌生。
原来在父亲眼里,他就是这样一个会为了女人挪用公款的人。
原来那些所谓的“证据”,真的能让至亲之人瞬间推翻所有信任。
“所以,您从一开始就不信我,对吗?”沈廷洲的声音突然低了下去,带着种近乎绝望的平静。
沈父被问得一愣,随即别过脸,语气却依旧强硬:“我只相信证据。”
这句话彻底击碎了沈廷洲最后一点期待。他笑了笑,笑声里带着说不出的自嘲和悲凉。
从小到大,他拼命努力,想成为父亲眼中的骄傲。接手公司后更是步步谨慎,生怕出一点差错。可到头来,一份伪造的记录,就让他所有的努力都成了笑话。
“好,您只相信证据。”沈廷洲弯腰,将散落的纸张一张张捡起来,叠好攥在手里,“那我就找出证据,证明我的清白。到时候,希望您能为今天说的话,向我和林晚道歉。”
说完,他转身就走,没有丝毫留恋。
“你站住!”沈父在他身后怒吼,“我还没说完……”
沈廷洲没有回头,脚步甚至没有停顿,径直走出了书房,仿佛身后的声音只是一阵无关紧要的风声。
关上门的瞬间,他脸上的平静彻底崩塌。走廊里空无一人,只有壁灯散发着昏黄的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沈廷洲靠在冰冷的墙壁上,闭上眼睛。眼眶里的酸涩翻涌上来,却被他硬生生逼了回去——他是沈廷洲,不能哭。
可心里的委屈和愤怒像潮水一样蔓延,几乎要将他淹没。被最信任的人怀疑,被至亲之人否定,这种滋味,比被千夫所指还要难受。
“沈廷洲?”
一道怯生生的声音在走廊尽头响起。林晚抱着他的西装外套,站在那里,眼睛红红的,显然是听到了刚才的争吵。
看到她的瞬间,沈廷洲所有的伪装都轰然倒塌。他走过去,在她面前站定,高大的身躯微微佝偻着,像只受伤的困兽。
“你都听到了?”他的声音很低,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沙哑。
林晚点点头,又赶紧摇摇头,把外套递给他:“别听叔叔的,我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
沈廷洲没有接外套,而是突然伸出手,将她紧紧抱进怀里。他的力道很大,像是要把她揉进骨血里,滚烫的呼吸喷在她的颈窝,带着压抑的颤抖。
“林晚,”他闷闷地说,“连他都不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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