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断天下 第23章 仁名初扬， 庄园立基

皇宫内的瘟疫阴云，在萧煜雷厉风行的铁腕措施与苏沐清提供的“清瘟解毒汤”双重作用下，终于被成功遏制。数日过去，西苑隔离区再无新增病例，原本弥漫在宫闱间的恐慌气息，逐渐被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与对那位“明察”皇子的复杂观感所取代。

场景一：金銮殿上，封赏与权衡

晨光熹微，金銮殿内气氛庄重。皇帝萧谨端坐龙椅，目光扫过下方垂首的群臣，最终落在站在皇子队列末尾、依旧显得有些“单薄”的萧煜身上。

“此次宫中时疫，九皇子萧煜，明察先机，举措果断，献方有力，于社稷有功，于宫闱有恩。”皇帝的声音沉稳，在殿中回荡，“朕心甚慰。赏，黄金千两，东海明珠一斛，蜀锦百匹。”

赏赐厚重，但仍在常例之内。然而，皇帝接下来的话，却让不少大臣竖起了耳朵。

“另，”皇帝略一停顿，目光深邃，“京西五十里，有皇庄一处，依山傍水，田亩丰饶，名曰‘玉泉庄’。今赐予九皇子萧煜，以为汤沐邑，一应产出，皆由皇子支配。”

一座皇庄！这可是实打实的产业！虽非封地，却意味着独立的财源和一块完全由皇子掌控的私人领域！比起金银珠宝，这份赏赐的意味截然不同。它不再是简单的物质奖励，而是某种程度上的认可与……放权试探。

“儿臣，谢父皇隆恩！”萧煜出列，跪拜谢恩，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激动”与“惶恐”，头埋得很低，掩去了眼中一闪而过的精光。玉泉庄！他梦寐以求的根据地，终于到手了！

与此同时，京城某处热闹的茶馆里，说书先生醒木一拍，正口沫横飞地讲述着宫中九皇子如何智破倭国阴谋、又如何雷厉风行控制瘟疫的“传奇”。故事经过艺术加工，愈发凸显出九皇子的“仁德”与“果敢”。

“……诸位客官您想啊，若不是九殿下心系我等宫人性命，力排众议，行那隔离消毒之法，这瘟疫一旦传出宫来，咱们这京城，还能有今日这般太平吗？”说书人声情并茂。

“是啊！听说殿下还亲自督阵，给那些生病的低等宫人送药呢！”

“ ‘仁德’啊！这才是天家皇子应有的气度！”

“比起某些只知道争权夺利的……”

茶馆内议论纷纷，萧煜“仁德”之名，借着这场成功的防疫，悄然在民间传播开来。无形的声音，开始汇聚成一股微弱却不容忽视的力量。

凤仪宫内，气压低沉。皇后王氏听着心腹太监汇报宫外市井对萧煜的赞誉，以及皇帝赏赐皇庄的消息，指尖的护甲几乎要掐进紫檀木的扶手之中。

“仁德？好一个仁德之名！”皇后声音冰冷，带着彻骨的恨意，“本宫费心经营多年，倒让他一个贱婢之子踩着本宫和烁儿的脸面，赢得了这般声望！还有那座皇庄……陛下这是什么意思？！”

“娘娘息怒。”老太监躬身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他得了皇庄，看似有了根基，却也离开了皇宫这重重保护。宫外……意外岂不是更多？而且，有了产业，就有了可供弹劾的由头，日后若查出些‘不法之事’……”

皇后眼中寒光一闪，缓缓坐下：“说得对。是本宫心急了。让人盯紧玉泉庄，他的一举一动，本宫都要知道！另外，给本宫好好‘关照’一下庄子里原来的那些管事和庄户……”

三皇子萧烁虽被解除了部分禁足，但依旧灰头土脸。听闻萧煜不仅洗清了嫌疑，还获得了偌大名声和实实在在的皇庄赏赐，气得砸了书房里所有能砸的东西。

“凭什么！他一个傻子！他凭什么！”萧烁面目狰狞，“玉泉庄！那是多肥的地方！父皇竟然给了他！还有那些愚民，竟然说他‘仁德’？！我呸！”

幕僚在一旁小心翼翼地劝道：“殿下，小不忍则乱大谋。九皇子如今风头正盛，不宜正面冲突。不过，他既得了庄园，必然要经营，要用人……这里面的文章，可就大了去了。我们或许可以……”

萧烁喘着粗气，眼中重新燃起阴鸷的火焰：“对！给本王安排人手，想办法混进玉泉庄！本王倒要看看，他能把这个庄子经营出什么花样来！”

七皇子萧炎独自在院中练剑，剑光霍霍，映着他沉静的面容。收剑而立，他接过侍从递上的汗巾，听着关于萧煜受赏的汇报。

“九弟……这次做得确实漂亮。”萧炎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不仅化解了危机，还赢得了名声和实利。这座皇庄，来得正是时候。”

他走到石桌旁，看着桌上简陋的棋盘，执起一子：“原本以为他只是在装傻自保，如今看来，其志非小。或许……他真的可以成为一个可靠的盟友。” 他落下棋子，目光坚定。是时候，更明确地向这位九弟释放一些善意了。

萧煜回到了略显冷清的景阳宫。福顺和几个忠仆脸上都洋溢着喜悦。萧煜看着桌上那份地契和庄户名册，心情却异常平静。

“福顺，”他吩咐道，“准备一下，过两日，我们去玉泉庄看看。”

“殿下，您刚得了赏赐，风头正劲，此时离宫，会不会……”福顺有些担忧。

“正因为风头正劲，才要暂时离开这是非之地。”萧煜淡淡道，“皇宫是牢笼，也是漩涡。玉泉庄，才是我们真正的起点。”

他需要一块完全属于自己的地盘，来试验一些想法，培养一些绝对忠诚的人手，积累真正的实力。玉米、土豆等高产作物可以尝试推广，一些简单的工业作坊可以建立，甚至……可以以此为基地，暗中训练一批属于自己的力量。

皇后的眼线，三皇子的破坏，他早有预料。但这同样是机遇，正好借此甄别庄户，清理隐患。

“仁德”之名是护身符，玉泉庄是根据地。

真正的较量，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