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金莲把最后一张芝麻饼码进竹筐时,指腹被烫出个红印。她没顾上疼,反手在围裙上蹭了蹭,抬头就看见街口那棵老槐树下站着几个歪戴帽子的汉子——西门庆家的恶奴,领头的正是那个仗着主子势,三天两头来捣乱的李三。
"哟,潘娘子这饼摊越发红火了?"李三吊儿郎当地晃过来,手里的马鞭在掌心敲得啪啪响,"我家大人说了,这阳谷县的地界,想摆摊得先交'地皮钱',不然......"他故意用马鞭扫过竹筐沿,几张刚出炉的饼应声落地,芝麻撒了一地。
潘金莲弯腰捡饼的手猛地攥紧,指甲掐进掌心——换作刚穿来那会儿,她怕是早吓得躲到武大郎身后了。可现在,她只是直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声音平静得像结了冰:"李管家怕是忘了,上周刚交过税银,县衙的文书还在我这儿呢。"
"文书?"李三嗤笑一声,身后的恶奴们跟着哄笑,"在阳谷县,我家大人的话就是文书!"他突然伸手去掀潘金莲的摊子,"今儿个不交钱,这摊子就别想要了!"
"住手!"一声闷吼从旁边传来,武大郎扛着面粉袋刚回来,见这阵仗,麻袋"咚"地砸在地上,他几步冲过来挡在潘金莲身前,手里紧紧攥着那根磨得发亮的擀面杖,指节因为用力泛白,"别碰俺媳妇!"
李三上下打量着武大郎,笑得更轻蔑了:"哟,这不是武大郎吗?就你这三寸丁,也敢拦我?"他伸手就去推武大郎的胸口,"滚开!"
武大郎没躲,硬生生受了这一下,踉跄着后退半步,却依旧死死护着身后的潘金莲,脖子上的青筋突突直跳:"俺们凭手艺吃饭,凭啥给你钱?"
"凭啥?"李三的马鞭突然朝武大郎脸上抽去,"就凭你媳妇......"
鞭子没落到武大郎脸上。潘金莲不知何时绕到了侧面,伸手攥住了鞭梢,她的手被勒得生疼,却死死不肯放,眼神像淬了冰:"李管家,打人可是要吃官司的。"
李三没想到她敢拦,用力拽了拽鞭子没拽动,恼羞成怒:"反了你了!"他冲恶奴们使眼色,"给我砸!"
恶奴们刚要上前,突然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扭头一看,十几个扛着锄头、拿着扁担的汉子冲了过来,为首的正是王屠户,他手里的杀猪刀闪着寒光:"李三!你敢在老子的地盘上撒野?"
原来武大郎刚才扛面粉路过王屠户的肉摊时,王屠户见他脸色不对,多问了一句,听说西门府又来捣乱,当即吆喝了街坊们过来帮忙。
李三的脸瞬间白了,色厉内荏地喊道:"你们想造反?"
"造反?"潘金莲突然笑了,从竹筐底下翻出个油布包,里面是厚厚一沓纸,"我这儿倒有几样东西,怕是能让你家大人睡不着觉。"她扬了扬手里的纸,"这是西门府近半年强占百姓良田的账册,还有你们强买强卖的证据,王屠户,麻烦你让人把这些送县衙去?"
王屠户接过账册,掂量了两下:"放心!保证送到!"
李三的腿肚子都软了,他知道这些账册一旦落到县太爷手里,西门庆准得吃不了兜着走。他色厉内荏地瞪了潘金莲一眼:"你等着!"说完带着恶奴们灰溜溜地跑了。
街坊们爆发出一阵哄笑,王屠户拍着武大郎的肩膀:"大郎,你这媳妇可是个厉害角色!"
武大郎嘿嘿笑着,挠了挠头,看向潘金莲的眼神里满是骄傲。
潘金莲揉了揉被鞭子勒红的手,对街坊们道了谢,转头对武大郎说:"大郎,收拾摊子吧,今儿早点收工,我给你做你最爱吃的韭菜鸡蛋馅饺子。"
"哎!"武大郎应声,手脚麻利地收拾起来。
回到家,潘金莲烧了热水,让武大郎先洗手,自己则去和面。武大郎看着她手上的红痕,皱了皱眉:"媳妇,你手疼不?"
潘金莲笑了笑:"没事,一点小伤。"
武大郎没说话,转身从柜子里翻出个小瓷瓶,走到潘金莲身边,小心翼翼地打开,里面是些黑乎乎的药膏:"这是俺娘留下的,治外伤可管用了。"他拿起潘金莲的手,用指尖沾了点药膏,轻轻涂在她的红痕上,动作轻柔得像怕碰碎了什么珍宝。
潘金莲的心突然一暖,看着武大郎认真的侧脸,觉得这穿越后的日子,似乎也没那么难熬了。
"对了,大郎,"潘金莲突然想起什么,"你之前说武松在边关受了冤屈,是怎么回事?"
武大郎的动作顿了顿,眼神暗了下来:"俺弟武松,他......他被人诬陷通敌叛国,现在关在大牢里,俺攒了点钱,想......想打点一下,看看能不能把他救出来。"
潘金莲握住武大郎的手:"大郎,你别担心,这事我帮你想想办法。既然是诬陷,总有证据能证明他清白的。"
武大郎抬头看着潘金莲,眼里满是感激:"媳妇,谢谢你。"
"咱是夫妻,说这些干啥。"潘金莲笑了笑,"先包饺子吧,等吃饱了,咱再从长计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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