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职修仙：我的副职业通神 第314章 最后的战场

“万界引擎”如同一个孤独的旅者，航行在连“虚无”这个概念都显得多余的绝对空无之中。前方，那被称为“归虚奇点”的存在，已不再是星图上遥远的坐标，而是化作了充斥一切、笼罩一切的“现实”。

这里没有物质，没有能量，没有光，没有暗，甚至没有“这里”和“那里”的分别。时空道果所定义的法则在这里如同投入大海的盐粒，迅速消融、失去意义。引擎外部由数个纪元最强材料构筑的装甲，正在以一种超越物理规律的方式“消失”——并非崩解，而是其“存在”的概念被直接抹除。

引擎内部，那自成一体、流转着多元能量的微缩宇宙，也正遭受着前所未有的侵蚀。灵气在枯竭，魔力在沉寂，数据流在中断。众人能清晰地感觉到，自身的力量、道行，乃至对“自我”的认知，都在如同沙漏中的流沙般，不可逆转地流逝。

柳焱怒吼着挥出战斧，磅礴的火焰斧罡离体不过数米，便无声无息地湮灭，连一丝涟漪都未能激起。艾莉瑞亚吟唱出传承自上古的终极净化咒文，璀璨的魔法光辉却如同烛火遇狂风，瞬间熄灭。机械主教调动所有算力发起的逻辑冲击，如同石沉大海，得不到任何反馈。

所有的攻击，所有的秩序，所有的“存在”形式，在这片绝对的“归虚”面前，都显得如此苍白无力。它并非在对抗，它只是在“容纳”，或者说，在将一切“复归于无”。

林闲立于控制核心前，眉心的时空道果光芒已变得极其黯淡，其内蕴的微缩宇宙景象支离破碎。他能感觉到，自己执道者巅峰的修为，那足以撼动星辰、定义法则的力量，正在被这片终极的虚无同化、分解。

抵抗是徒劳的。越是挣扎，自身存在消散得越快。

绝望，如同冰冷的藤蔓，缠绕上每个人的心头。他们跨越了纪元，战胜了无数强敌，汇聚了万界智慧，最终却仿佛只是为了来到这一切的终点，见证自身乃至所有已知存在的彻底湮灭。

然而，就在林闲自身道果也即将彻底黯淡，意识开始模糊的边缘，一种奇特的明悟，如同黑暗中划过的唯一闪电，照亮了他的灵台。

他回想起奥法纪元的“魔力癌变”，是秩序内部的失衡；硅基纪元的“逻辑瘟疫”，是创造物对初衷的悖离；那横亘宇宙的伤疤，是超越层级力量失控的余波……所有的“道染”，看似是外来的污染，其本质，又何尝不是某种“秩序”在发展到极致后，因失去制约而走向的“无序”？是宇宙法则这枚硬币不可避免的另一面？

这“归虚”，这吞噬一切的奇点，它真的是一个需要被“击败”的“敌人”吗？

不。

它或许，本就是宇宙诞生之初就存在的一种绝对法则，是“有”与“无”循环中不可或缺的一环。是维持某种更深层次平衡的……必需品。只是，它如今失控了，过度膨胀了，如同一个只进不出的黑洞，打破了生灭的循环，威胁到了“存在”的根基。

对抗它，就是在对抗宇宙的根本法则之一，注定失败。

那么……

林闲眼中骤然爆发出最后，也是最璀璨的光芒。那不再是抗争的光芒，而是一种洞悉本质后，坦然接纳并寻求超越的智慧之光。

他放弃了所有防御，散去了守护周身最后一丝道韵，甚至主动切断了与时空道果的大部分联系。

“盟主！”

“林闲！”

在众人惊骇的呼喊声中，林闲的身形变得虚幻起来，他的气息急剧衰落，仿佛下一刻就要彻底消散于无形。

但就在他自身“存在感”降至最低的刹那，他却以一种超越物质、超越能量、甚至超越概念的形式，“感知”到了那归虚奇点的最深处。

那里并非纯粹的毁灭，在那极致的“无”之核心，他触摸到了一丝微弱到几乎不存在的、“存在”的“可能性”。那是万物终结的终点，却也是万物诞生的起点。是宇宙呼吸间，那屏息凝滞的一瞬。

他明白了。

他不是来毁灭归虚的。

他是来……重建平衡的。

以自身，这汇聚了万界秩序、创造、生命、信念于一体的“存在”，作为一颗投入死寂湖面的石子，作为连接“有”与“无”的……桥梁！

林闲回首，看了引擎内的同伴们最后一眼，目光平静而深邃，带着无需言说的嘱托。随后，他对着那掌控引擎的晶体核心，发出了最后一道指令，也是他身为“林闲”这个个体，对多元宇宙的最终馈赠：

“散。”

轰！！！

他眉心的时空道果彻底消散，化作最精纯的秩序本源。他的肉身、他的神魂、他毕生修行的所有修为、他来自异世的独特灵魂本质、他凝聚的奥法神格权限、他与机械道灵的深层链接……他的一切一切，都在这一刻，被他主动地、毫无保留地献祭、燃烧！

这不是自毁，而是将自身化作最根本的“秩序”与“创造”的种子，投向那极致的“虚无”！

那枚得自系统，伴随他一路走来的【造化之心】，承载着他所有的力量与意志，如同飞蛾扑火，又如同开天辟地的第一缕光，毅然决然地射入了归虚奇点那吞噬一切的核心！

以我之道，补全汝之缺！

以我之存在，定义汝之边界！

以我之秩序，唤醒汝之生机！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没有席卷一切的冲击。

只有一种无声的、却仿佛响彻在万古时空长河每一个角落的……“嗡鸣”。

那不断扩张、吞噬一切的归虚奇点，其核心那绝对的黑暗，仿佛被滴入了一滴纯白的墨水。并非被覆盖，而是开始与之……交融。

归墟的扩张，戛然而止。

一种前所未有的、难以言喻的变化，开始发生。绝对的“无”中，开始孕育出极其微弱的“有”的波动。那并非物质或能量，而是某种更加本源的、“可能性”的萌发。

归虚，不再仅仅是终结的代名词。它开始与秩序共生，与创造相连。它依然是万物的终点，却也不再是唯一的结局，而是化为了一个沉寂的、等待下一次宇宙呼吸的……“奇点”。

万界引擎停止了消散，内部枯萎的能量开始缓慢复苏。众人呆立原地，感受着那充斥周围的、令人绝望的湮灭之力如同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宁静、仿佛回归母体般的安详与平衡。

柳焱怔怔地看着林闲身影消失的地方，那里空空如也，甚至连一丝曾经存在过的痕迹都未曾留下。

“盟主……他……成功了？”艾莉瑞亚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

云宸真人感受着这片新生平衡的宏大与浩瀚，老泪纵横，喃喃道：“他……重构了法则。”

就在这时，那枚承载着林闲最终意志投入归虚核心的【造化之心】，其最后一点与系统的联系，在彻底融入新平衡之前，向万界引擎，向所有与他因果相连的存在，传递回了最后一道微弱却清晰的意念，如同星火般闪烁在众人心间：

“秩序……已立……平衡……已成……”

“我……即是桥梁……亦是……基石……”

“等待……亦是……希望……”

意念至此，戛然而止。

【造化之心】的感应，彻底消失。

林闲的气息，从这个多元宇宙中，完完全全地抹去了。

他成功了，他以自身为代价，为所有纪元换来了永恒的平衡与未来。

可是……

柳焱猛地抬起头，赤红的双眼死死盯着那片已然平静、仿佛蕴含着无限可能的新生核心区域，嘶声问出了所有人心中的那个问题：

“他……还会回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