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两点,护士准时来通知可以办理出院手续。小梅慢慢坐起身,李建国赶紧上前扶着她的胳膊,生怕她动作太急牵扯到肠胃。“我自己来就行,没那么娇气。” 小梅笑着说,却还是顺着他的力道,慢慢整理起放在床头柜上的背包 —— 其实也没什么东西,就几件换洗衣物和随身用品,李建国却抢着帮她收拾,叠衣服时还特意把厚外套放在最上面,念叨着 “回去路上冷,方便拿”。
收拾好东西,李建国拎着背包,扶着小梅往住院部一楼走。办理出院手续的人不多,他很快就缴完费、拿好出院小结,还特意跟医生再确认了一遍饮食禁忌:“医生,她回去能吃面条吗?小米粥是不是要煮得更软烂点?” 医生被他认真的样子逗笑,耐心叮嘱:“面条可以吃,煮清汤的,别放油腻调料;小米粥煮到开花最好,养肠胃。” 李建国掏出口袋里的小本子,一笔一划记下来,才放心地扶着小梅离开医院。
医院门口的风比上午大了些,李建国赶紧把小梅的围巾又裹紧一圈,还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披在她身上 —— 他的外套宽大,裹在小梅身上像个小被子,带着他身上的温热。“你别冻着了。” 小梅想把外套还给他,却被他按住手:“我火力壮,不怕冷,你刚出院,可不能再着凉。” 说着,他拦了辆出租车,先弯腰护着小梅坐进后排,自己才坐进去,跟司机报了松雾温泉度假村的地址。
出租车里暖气很足,小梅靠在椅背上,看着窗外倒退的雪景,轻声说:“这次团建,麻烦你了。” 李建国赶紧摆手:“麻烦啥,都是同事,互相照应是应该的。再说,要不是我让你吃生鱼片,你也不会遭这份罪。” 小梅笑着摇头:“都说了不怪你,而且…… 还挺谢谢你这么照顾我的。”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脸颊悄悄红了,李建国没听清后半句,只当她在客气,嘿嘿笑了两声,又开始念叨回度假村后要给她煮小米粥的事。
回到度假村时,其他同事大多已经收拾好行李,在酒店大堂等着集合 —— 公司原定下午三点乘大巴返回滨海市,刚好赶上他们回来。大刘看到两人,赶紧迎上来:“老李,小梅医生!你们可回来了,我们还担心你们赶不上大巴呢!” 胖陈也凑过来,手里还拿着个煮鸡蛋:“小梅医生,你身体好些没?这个鸡蛋你拿着,路上饿了吃。” 小梅接过鸡蛋,心里暖暖的,连声道谢。
李建国扶着小梅先去 D 座拿行李 —— 她的行李昨天没怎么打开,就一个小行李箱,李建国拎在手里毫不费力。两人回到大堂时,离发车还有十分钟,老张走过来,递了杯热姜茶给小梅:“路上喝,暖暖胃。这次让你受委屈了,回去给你放两天假,好好休息。” 小梅接过姜茶,眼眶有点热:“谢谢张哥,不用放假,我身体没事了。”
下午三点整,大巴车准时出发。李建国特意给小梅找了个靠窗的座位,还把自己的靠垫递给她:“路上颠,你靠着舒服点。” 小梅点点头,靠在靠垫上,看着窗外的度假村渐渐远去 —— 松雾温泉度假村的木屋、滑雪场、篝火广场,还有那醒目的欢迎横幅,一幕幕在脑海里闪过,虽然中间出了点小意外,却满是温暖的回忆。
李建国坐在她旁边,没敢多说话,怕打扰她休息,只是悄悄把车窗关小了些,又把空调温度调高了一度。偶尔小梅醒过来,两人就聊两句厂里的事,聊下次团建要不要去个暖和点的地方,聊着聊着,小梅又靠在靠垫上睡着了,嘴角还带着浅浅的笑意。
大巴车在高速上平稳行驶,夕阳透过车窗洒进来,给两人镀上了一层暖金色。李建国看着身边熟睡的小梅,心里满是踏实 —— 这次团建,虽然没让小梅好好玩,却让他明白了自己的心意。他暗暗下定决心,回到滨海市后,要更用心地照顾她,等她身体彻底好了,就找个机会,跟她好好说说自己的想法。
傍晚六点多,大巴车终于抵达滨海市。
大四最后一个寒假,对李明宇而言,从来不是裹着暖炉读几页闲书的休憩港湾 —— 而是架在他脖颈上的刀,是推着他往深渊里坠的加速器。滨海市的冬日总刮着刀子似的风,卷着碎雪砸在出租屋的玻璃窗上,发出细碎的 “嗒嗒” 声,像极了他心里那股扭曲的**:表面是冰封的平静,内里却藏着火山般的炽热与危险,每一次心跳都在叩问着 “为什么不是我”。
2011 年的春节,滨海市的雪下得比往年都早,也更冷。李明宇蜷缩在老破小出租屋的角落,身上裹着母亲生前织的灰色毛衣 —— 领口已经松垮,袖口磨出了毛边,却还是挡不住从窗户缝钻进来的寒风。屋子太小,一张单人床占了大半空间。
母亲走的时候是去年秋天,肺癌晚期,走得急,没留下太多话,只攥着他的手说 “好好读书,别学你爸太拼”。可父亲哪能不拼?在快递厂做分拣工,一天要搬十几个小时的包裹,春节也不回家,说 “初一到初三三倍工资,能多给你攒点学费”。刚才他给父亲打了个电话,那边只有流水线的 “轰隆” 声和父亲气喘吁吁的 “忙着呢,挂了啊”,连一句 “过年好” 都没来得及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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