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顾小茜从暗夜酒吧下班,往清北大学女生宿舍回去的路上。途径清北大学后门的小吃摊,小吃摊弥漫着诱人的香气,热气腾腾的烟雾在寒风中袅袅升起,与昏黄的路灯交织成一幅温馨而又略带几分市井气息的画面。然而,这份宁静很快就被一阵嘈杂声打破。
身着朴素,试图在这寒夜中寻找一丝温暖的女孩,正被几个流里流气的小混混纠缠。这些人是顾晓妍特意安排,通过坤哥找来的酒吧工作人员假扮的,目的就是为了制造一场“英雄救美”的戏码。
“小妹妹,一个人啊?陪哥哥们喝两杯怎么样?”为首的小混混不怀好意地笑着,伸手就要去拉顾小茜。
顾小茜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便被她刻意装出的“脆弱”所掩盖。她轻轻后退一步,低垂着头,声音带着几分颤抖:“请……请你们放尊重点,我……我……”
就在这时,一个高大的身影如同一座山般挡在了顾小茜面前。是张淼淼,摔跤队的猛男,平日里就以脾气火爆着称。他穿着一件宽松的连帽衫,肌肉在衣料下隐隐鼓起,仿佛随时都能爆发出惊人的力量。
“你们几个,想干什么?”
小混混们显然没想到会半路杀出个程咬金,一时间有些愣住。但很快,他们便恢复了嚣张的气焰:“哟,哪来的多管闲事的?想英雄救美啊?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张淼淼没有多言,他猛地跨前一步,双手如铁钳般抓住为首小混混的衣领,轻轻一提,便将他整个人拎了起来。小混混的双脚在空中乱蹬,脸色涨得通红,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滚!”张淼淼一声怒喝,将小混混狠狠摔在地上。其他几个小混混见状,吓得脸色苍白,纷纷后退,最终连滚带爬地逃离了小吃摊。
顾小茜抬起头,眼中闪烁着泪光,她“梨花带雨”地看向张淼淼,声音中带着几分哽咽:“谢……谢谢你,要不是你,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张淼淼看着眼前这个柔弱的女孩,心中竟升起一股莫名的怜惜之情。他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没事,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嘛。你一个女孩子,这么晚了,多不安全。”
顾小茜轻轻点了点头,她柔弱地靠在张淼淼的怀里,仿佛找到了依靠。在那一刻,张淼淼竟觉得顾小茜还挺可爱的,如果不是生活所迫,她可能也不会沦落到去兼职当陪酒女。
“我……我可以请你吃碗面吗?”顾小茜轻声问道,眼中满是期待。
张淼淼愣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好啊,正好我从外面刚回来,也饿了。”
寒意袭人的冬夜里,两人坐在小吃摊前,就着弥漫的热气吃着面条。月光轻柔地洒落,为这清冷的夜色添了几分暖意。交谈间,张淼淼渐渐知晓了顾小茜沉重的家庭负担:沉迷赌博的父亲、重男轻女的母亲,还有一个辍学在家、被宠溺惯了的弟弟。他恍然明白,顾小茜并非甘愿做陪酒女,不过是生活所迫走投无路罢了。这份理解悄然消融了他心中那份由来已久的成见。
2008年9月14日,中秋佳节前夕。清北大学的夜晚已染上初秋的凉意,梧桐叶在晚风中沙沙作响,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桂花香与一种独属于节前的、带着些许寂寥的静谧。校园深处,靠近老图书馆后墙的一处紫藤花架下,月光透过尚未完全凋零的藤蔓枝叶,在地上筛落一片斑驳的银霜,更添了几分清幽与冷寂。
就在这片光影交织的角落里,顾小茜蜷坐在冰凉的石凳上。她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是低着头,肩头以一种极其克制却又无法完全抑制的幅度微微耸动。偶尔,一滴泪珠划过她苍白的面颊,无声地砸落在深色的裤子上,洇开一小片更深的痕迹。月光吝啬地勾勒出她单薄的侧影和低垂的眼睫,那姿态,像一首未写完的、充满残缺美的朦胧诗,脆弱得仿佛一触即碎,却又带着一种奇异的、吸引人探究的凄美。
脚步声自身后的小径传来,带着一种与年轻学生略有不同的、略显疲惫又沉稳的节奏。是李毅。这位被同学们戏称为“老李”的学长,刚刚结束在自习室的苦读——为了弥补复读三年才考入清北的差距,他几乎把所有课余时间都交给了书本。阅历的沉淀让他的气质比同龄人多了一份安静和不易察觉的沧桑。他习惯性地选择这条清幽的小路回宿舍,享受片刻远离喧嚣的宁静。
紫藤架下的光影和那个独自垂泪的身影,意外地闯入了他的视线。李毅的脚步顿住了。昏暗中,他看不清女孩的脸,但那笼罩在月光碎片下的、无声的悲伤,像一根无形的弦,瞬间拨动了他心底最柔软的部分。作为一个经历过数次高考沉浮、品尝过巨大压力与深切孤独的“过来人”,他太懂得那种无声的绝望和只能独自吞咽的苦涩。他读过的那些关于命运弄人的小说片段,听过的那些哀婉沉郁的民谣旋律,似乎都在这一刻找到了现实的注脚。一种近乎本能的、对“同类”的敏感和共鸣,在他胸中悄然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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