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封泛黄诡异的“邀请函”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烫得程小阳坐立难安。
整整一天课他都没听进去,满脑子都是张浩他们兴奋的脸、白无常懒散的警告、陆临冰冷的否决,以及……脑海里那个挥之不去的冰冷低语。
『来……都来了……』
这玩意儿还带语音催单的?!
放学铃一响,程小阳就像被鬼撵一样,第一个冲出教室,手里紧紧攥着那封信封,目标明确——去找陆临!
这种时候,只有学长冰冷的毒舌和靠谱的判断能给他一点安全感(虽然通常伴随着生命危险)。
他气喘吁吁地撞开灵异事务所(?)的门时,陆临正对着一本摊开的、页脚卷边泛黄的古籍皱眉,手里还拿着一枚看起来有些年头的铜钱在指尖摩挲。
听到动静,陆临头也没抬,声音冷淡:“敲门。”
“学学学长!大大大事不好!”程小阳也顾不上礼仪了,几乎是扑到桌前,把那个泛黄的信封“啪”地拍在摊开的古籍上,正好盖住了一个复杂的阵法图。
陆临的眉头瞬间拧紧,不悦地看向那破坏他研究气氛的不速之客和更不速之客的“信”。
当他的目光落到那暗红色、扭曲的封印上时,眼神骤然锐利起来。
他放下铜钱,用两根手指,极其嫌弃地捏起信封的一角,拿到眼前仔细查看。
他甚至不需要打开,只是感受着上面残留的阴冷气息和那股刻意散发出的、引诱人心的恶意波动,脸色就彻底沉了下来。
“哪来的?”他声音里的温度又降了几度。
程小阳竹筒倒豆子般把张浩他们如何捡到、如何解读、如何认定他是“天选之子”“护身符”,以及明晚的作死计划全说了出来,最后哭丧着脸强调:
“学长!我不是自愿的!是他们硬塞给我的!还说什么我不去就不完整!这玩意儿还跟我脑子说话!”
陆临听完,沉默了几秒。
然后,他抬起眼,那双总是冷静无波的眼睛里此刻清晰地燃着两簇冰冷的怒火,直直射向程小阳。
程小阳被他看得腿肚子发软,下意识地立正站好。
“程、小、阳。”陆临一字一顿,每个字都像冰珠子砸在地上,“你脑子里装的是豆腐渣吗?”
程小阳:“我……”
“这种明显带着恶灵标记、散发着低级精神污染气息的东西,你也敢用手直接接?还带在身上到处跑?”陆临的语气堪称刻薄,
“你是嫌自己吸引的脏东西还不够多?还是觉得我这里的仪器坏得不够彻底?”
他甩手就将那信封扔进了墙角一个贴着符纸的金属垃圾桶里。
信封落入桶内的瞬间,桶身上的符纸微微亮了一下,隔绝了它的气息。
“听着,”陆临身体前倾,带着极强的压迫感,目光锁定程小阳,
“那个地方,白无常已经明确警告过,怨气异常,极度危险。张浩那几个蠢货自己想死,你别跟着凑热闹。”
他下了最终判决,语气不容置疑:“不准去。想都别想。明天晚上乖乖待在宿舍,哪里都不准去。如果让我发现你偷偷跑去……”
陆临冷笑一声,没说完,但威胁意味十足。
程小阳被他一连串的冰雹砸得晕头转向,但心里那点因为被强行委以“重任”而升起的小小刺激感和好奇心,瞬间被恐惧压得粉碎。
学长说得对,那地方太邪门了,连白无常都特意点名,绝对不是王奶奶找假牙那种级别!
他立刻小鸡啄米般点头,态度诚恳得不能再诚恳:
“不去不去!绝对不去!学长你放心!我明天晚上一定老老实实窝在宿舍打游戏!门都不出一步!谁叫我我都当没听见!”
他的眼神清澈(愚蠢)又坚定(害怕),写满了“我一定听话”四个大字。
陆临盯着他看了几秒,似乎是在判断他话里的可信度。
最终,可能是程小阳那副怂包样说服了他。
他冷哼一声,重新坐回去,拿起那枚铜钱继续研究,挥了挥手,像是赶苍蝇一样:“记住你说的话。现在,滚出去。”
“诶!好嘞学长!学长再见!”程小阳如蒙大赦,点头哈腰地退出了事务所,还贴心地把门带上了。
走到外面,傍晚的风一吹,程小阳打了个冷颤,心里后怕不已。
对,不能去!坚决不能去!小命要紧!
他握紧拳头,再次坚定了信念。
时间:次日晚上,11点45分。
程小阳盘腿坐在宿舍床上,戴着耳机,眼睛死死盯着电脑屏幕,正在游戏里激烈厮杀。
对,他在打游戏,非常老实,完全符合他对学长的承诺。
……如果忽略掉他电脑屏幕旁边,手机屏幕上正开着和张浩的微信视频通话的话。
视频那头,镜头晃动得厉害,伴随着压抑的喘息和风声,背景是漆黑一片的荒草和小径,远处隐约能看到一栋破旧建筑的轮廓。
张浩的声音从耳机和手机里双重传来,激动得变调:“小阳!小阳!我们到了!就在老教学楼下面!这风刮得邪门啊!呜呜的跟鬼哭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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