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光火石间,一个念头闪过。
他猛地睁眼,看向泽仁,脸上挤出一种极为生硬的诚恳。
“圣女,是在下唐突了。”
“我这手下确实不堪匹配圣女仙姿。”
“其实……在中原潼关,有一位少年,身份尊贵,容貌更是胜我百倍,堪称天下第一美男子。”
“他……至今未曾婚配,若圣女见到,定会满意。”
赵昆立刻心领神会,赶紧在一旁帮腔。
“对对对!那位少年玉树临风,文武双全,而且……而且最是温柔体贴,定然会是圣女娘娘的良配啊!”
他唱做俱佳,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
泽仁的眼睛一下子被点亮了,比天上的月亮还要亮几分。
“真的?天下还有比你俩更好看的男人?”
她完全忽略了“少年”、“尊贵”这些词,只抓住了“更好看”三个字。
“千真万确!”罗天鹰斩钉截铁,“若圣女允诺赐药,并随我等前往中土,罗某愿居中引荐,促成这段天作之合。”
泽仁没有丝毫犹豫,脸上泛起兴奋的红晕,她用力点头道。
“好!我跟你们去!”
“我要去看那个更好看的少年老公!”
她转身就对那些目瞪口呆的教众吩咐。
“快去取一瓶月华露来!”
“再给我准备些行李,我要出远门!”
“圣女!不可!”那年长女子急忙上前,“外人狡诈,更何况是中原男子!教规严禁……”
“我意已决!”
泽仁打断她,语气里却没什么威严,只有迫不及待的雀跃。
“你们不许告诉教主婆婆!我很快就回来!”
她接过手下匆匆取来的一个玉瓷小瓶,塞到罗天鹰手里。
然后像是怕他反悔一样,催促说道。
“快!我们快走吧!”
“趁教主婆婆还在闭关!”
罗天鹰握紧那冰凉的小瓶,感受着里面液体轻微的晃动,心中一块巨石轰然落地。
他看了一眼兴奋得像个孩子、对即将到来的旅程充满不切实际幻想的泽仁,又看了一眼旁边一脸“闯了大祸”表情的赵昆。
夜色更深,月光冰冷地洒在西铜海上,也照亮了下山的路。
罗天鹰和赵昆,带着一个偷跑出来的、一心寻找“更好看老公”的圣女,匆匆离开了焚月寺,如同来时一样悄无声息。
数日后……
潼关之外,连营如山,刁斗森严。
深秋的寒风卷起黄土,扑打着军旗,发出猎猎的闷响。
中军大帐外,气氛却比这塞外的风更冷、更紧绷。
主将关凯顶盔贯甲,手按佩刀,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
他身后是数百名精锐亲兵,甲胄鲜明,刀出半鞘。
无声地围成半个圈子,将那座象征着军中最高权威的大帐堵住。
然而,挡住他们的,并非帐布,而是十几支乌沉沉的枪口!
是东厂番子专用的燧发火枪。
领头的是东厂档头赵黑虎。
此时的他异常精悍,一双眼睛赤红,像极了被逼到绝境的困兽。
他挡在帐门之前,声音嘶哑却凶狠,压过了风声。
“不许过来!关凯!”
“你他娘的带人围了提督的大帐,是要造反吗?!”
“惊扰了提督大驾,你们有几个脑袋够砍?!”
“都不想要命了吗!”
关凯闻言,脸上肌肉抽搐了一下。
随即抱拳的手并未放下,声音沉痛却坚定。
“赵档头!”
“并非是关某不顾提督大人恩情,行此悖逆之事!”
“实在是京城六百里加急传来的命令!”
他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吐出胸中的块垒。
“朝廷有旨,着令我等……”
“即刻将叶提督革职锁拿,押解回京受审!”
此言一出,关凯身后的亲兵们出现了一丝轻微的骚动。
不少人脸上露出难以置信和愤懑的神色。
叶提督镇守边关,击破凉州军。
他善待士兵,奖罚分明,在军中威望颇高。
赵黑虎更是如同被点燃的火药桶,破口大骂。
“放你娘的狗屁!”
“去他娘的朝廷命令!”
“老子只知道里面的是咱家督主!”
“谁知道京城里是哪个杀才下的黑手栽赃!”
“老子不管!反正你们谁敢再上前一步……”
他猛地抬起手中的火枪。
其身后的番子们也齐齐端枪,机簧轻响,一片令人心悸的咔嚓声。
“老子就弄死谁!”
“誓死护卫俺家督主!”
“脑袋掉了碗大个疤,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火光在枪口隐约闪烁,空气仿佛凝固了,只剩下风呜咽着穿过兵戈之间的缝隙。
关凯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
他何尝想对叶提督动粗?
但皇命如山倒。
他咬着牙,压低声音对赵黑虎道。
“黑虎兄弟!你清醒点!”
“大理寺的人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那帮阎王殿里出来的,手段如何你不是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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