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桥的金芒顺着石缝漫延时,石头村后山坳的风突然软了下来。方才还带着碎石子凉意的风,此刻竟裹着星砂草特有的清苦香,拂过每个人的衣角——春桃怀里的孩子不再攥着野山楂,而是伸着小手去够光桥边缘的星点,小嘴里咿咿呀呀地喊:“星星,抓星星。”
银河下意识把小美护在身前,指尖触到衣兜里的星砂凝露罐,冰凉的玻璃触感让他稍稍定神。辰阁主已经往前迈了两步,手里的银片正和光桥的金芒共振,表面的星纹亮得几乎要透出手心:“大家别靠太近,星门刚开启时能量不稳定,万一……”
他的话没说完,光桥上的影子突然清晰了些。那是个穿浅灰色短打的少年,背着个竹编背篓,背篓里露出半截泛着银光的枝条——枝条上缀着的不是叶子,而是细小的星砂颗粒,风一吹就簌簌往下掉,落在光桥上化成细碎的光。少年似乎也看见了坡地上的人,脚步顿了顿,抬手往额前搭了个凉棚,声音顺着风飘过来:“你们是滇巷的人?手里拿着的,是大美的文明感应片?”
银河愣了愣,刚想应声,就见春桃突然往前跑了两步,手里攥着的种子布包都晃开了口:“你是清溪村的?我前两年去镇上赶集,见过你们村的人!你们村后的山坳里,是不是长着会发光的草?”
少年笑了,露出两颗小虎牙,顺着光桥往下走——他的脚刚碰到坡地的土,地上的星砂草母根突然晃了晃,原本只冒出一点的芽尖,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往上长,淡蓝色的茎秆慢慢抽出细叶,叶尖上的星砂颗粒亮得像小灯。少年蹲下来,指尖轻轻碰了碰母根的叶子,眼里满是惊喜:“真的活了!我跟着星砂的光找了三天,终于找到母根了——我叫阿星,是清溪村‘星守者’的后人,我们村世代守着星砂草的分支,前几天分支突然全枯了,族里的老人说,只有找到母根,再用‘共生露’滋养,才能让所有星砂草复活。”
“共生露?”木木凑过来,手里的小本子还夹着记暖举的纸,“是用什么做的?我们滇巷有星砂凝露,能不能用?”
阿星摇摇头,从背篓里掏出个陶碗,碗里装着半透明的液体,液体里浮着细小的星点:“共生露不一样,得用三种东西熬——星砂草的嫩芽、人心的‘暖泪’,还有不同村落的‘互助信物’。暖泪就是真心帮人时落下的泪,互助信物就是大家互相赠送的东西,比如你帮我修屋顶,我送你的小米;你帮我退烧,我送你的草药种子,这些都算。”
他说着,指了指春桃手里的布包:“你手里的种子,就是滇巷和石头村的互助信物;我背篓里的银枝,是清溪村的信物。现在还差暖泪和嫩芽——嫩芽有了,可暖泪……”
“我有!”旁边突然传来个苍老的声音。众人回头一看,是石头村的张爷爷,他拄着拐杖,手里还提着个装着薄荷的小篮子,篮子里的薄荷竟已经冒出了新绿。张爷爷慢慢走过来,从兜里掏出块叠得整整齐齐的帕子,帕子上还带着点湿痕:“刚才看着你们帮春桃的孩子退烧,又帮我劈柴火,我这老眼昏花的,忍不住掉了眼泪……这帕子上的,算不算暖泪?”
阿星赶紧接过帕子,小心翼翼地把上面的泪痕拧进陶碗里——刚拧进去,碗里的共生露突然亮了起来,淡蓝色的液体里浮着的星点,竟慢慢聚成了个小小的桥形,和小美画纸上的暖桥一模一样。阿星激动得手都抖了,把陶碗递到母根旁边,慢慢把共生露倒在土上:“快试试!只要母根吸收了共生露,周围的土地就会慢慢恢复,到时候不光是星砂草,大家种的白菜、薄荷、槐树,都会活过来!”
共生露刚碰到土,母根突然剧烈地晃了晃,淡蓝色的茎秆上的星砂颗粒亮得刺眼,周围的土开始泛出淡蓝的光,光顺着土缝往四周漫延——原本枯掉的白菜地,竟慢慢冒出嫩绿的芽;李伯手里攥着的枯薄荷,叶子慢慢舒展开,还透着股清凉的香味;连坡边那棵快枯死的老槐树,枝桠上都冒出了新绿,鸟儿落在枝头上,叽叽喳喳地叫着,像是在庆祝。
众人都看呆了,小美突然拍手笑起来,手里的画纸被风吹得飘起来,落在母根旁边——画纸上的暖桥竟和地上漫延的光桥连在了一起,画里的星星落在土上,化成了更多的星砂颗粒。张爷爷抹了把眼泪,笑着说:“活了!都活了!我这院子里的菜,终于能吃了!”
可就在这时,阿星突然“哎呀”一声,捂着胸口往后退了两步,背篓里的银枝掉在地上,枝条上的星砂颗粒突然暗了下去。辰阁主赶紧扶住他,手刚碰到他的胳膊,就觉得烫得吓人:“怎么了?是不是星门的能量伤到你了?”
阿星摇摇头,脸色苍白得像纸:“不是……是母根里的‘暗尘’。刚才母根吸收共生露时,我感觉到里面藏着暗尘——那是人心的‘私念’化成的,比如抢着囤水、不肯帮人时产生的负面能量,要是不把暗尘清掉,母根迟早还会枯掉,到时候连星门都会被堵住,再也打不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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