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夕星缘:第十一章 外星赘婿的“暖房计”——星尘缝补寒夜,银镯读懂人间疼
天还没亮透,哀牢山的晨雾就裹着柴火气,从土坯房的窗缝里钻进来。辰的星际生物钟精准卡在五点,刚睁开眼,就听见灶房传来“呼哧呼哧”的声响——阿美蹲在灶台前,破蒲扇在手里摇得飞快,柴烟呛得她直皱眉,鼻尖沾着块黑灶灰,像沾了颗没擦干净的星子。
“醒了就过来烧火,杵着当电线杆啊?”阿美头也不回,手里的木勺搅着陶罐里的粥,咕嘟冒泡的粥面上,浮着几朵昨夜特意留的鸡枞菌,菌伞还保持着新鲜的弧度,“外星人吃不吃菌子粥?阿岩从前总嫌我放太多,说像在喝‘菌子汤泡饭’,你要是也嫌……”
辰没等她说完,就蹲到灶膛边,指尖泛着淡蓝微光,往柴火堆里轻轻一点——原本快熄的火苗“轰”地窜起来,却温顺得像被驯化的小兽,既不烧柴也不呛人,刚好把陶罐烘得温热。他的银镯突然“滴”地轻响,镯面映出一行数据:【检测到食材:鸡枞菌82%,糙米18%,营养密度超出地球早餐标准3倍,建议宿主优先食用】。
“看啥看?吃你的!”阿美把一碗稠得能立住筷子的粥递到他手里,碗沿的豁口是去年摔的,她用布条缠了又缠,此刻正对着辰的指尖,“老娘就爱多放菌子,管你是外星人还是阿岩,都得给我喝完!”
辰低头喝粥,温热的粥滑过喉咙,带着菌子特有的鲜气,还有点阿美掌心的温度。晨光透过漏风的窗纸,在碗沿投下斑驳的光斑,他眼角的余光瞥见阿美的手——指关节肿得发红,生了冻疮的地方结着薄痂,刚才搅粥时,指尖还不自觉地蜷了蜷,显然是疼的。
银镯突然“嗡”地发烫,自动弹出【生物体征扫描】:【目标:阿美,手部冻疮面积2.3cm2,关节炎症指数轻度偏高,推测为长期接触冷水、低温劳作所致】。辰握着碗的手紧了紧,粥的温度在指尖蔓延,却暖不透心里突然冒出来的酸意——在M78星云,所有伤口都能靠纳米凝胶瞬间修复,他从未想过,地球人的“疼”,会藏在一双煮粥的手、一道缠布的碗沿里。
等阿美拎着洗衣盆去溪边,辰立刻启动了银镯的【居住环境深度扫描】。淡蓝光线像水流般漫过屋子,扫过发霉的房梁时,突然“咔嗒”一声顿住——无数细碎的记忆光子从木缝里飘出来,像被惊扰的萤火虫,在屋里盘旋着,渐渐聚成清晰的画面。
八岁的阿美踩着小板凳,踮着脚往房梁上递瓦片,北风卷着雨丝打在她脸上,她却死死咬着唇,连哼都不敢哼一声,直到瓦片划破膝盖,血珠渗进裤腿,才偷偷蹲在墙角,用冻得发僵的手抹眼泪;
十五岁的冬夜,她蜷缩在漏雨的墙角,把唯一的干草堆让给发烧的老院长,自己裹着件薄外套,呵出的白气在墙上凝成霜花,却还在给老院长熬姜汤,火塘里的柴快灭了,她就用嘴吹,直到嘴唇裂出血;
去年最冷的那几天,她裹着所有能穿的衣服缩在炕头,呵气成霜地在墙上画正字,一笔一划都歪歪扭扭,像是在跟寒冬较劲——最后一个正字只画了四笔,笔画突然变得潦草,像是被什么打断了,而那一天的日期,正是辰的飞船坠落在哀牢山的日子。
“嗡——!”
扫描仪突然过热死机,蓝光瞬间消散,只剩下那些记忆光子还在墙角打转,像在诉说没说完的话。辰愣愣地看着墙上那排正字,指尖轻轻碰了碰最后那笔没画完的横,指腹蹭到粗糙的墙皮,突然觉得眼眶发烫——这是他第一次在地球体验到“过载”,不是系统故障,是心里被什么东西填得太满,胀得发疼。
他想起昨夜阿美给他掖被角时,手不自觉地摸了摸炕沿的破洞,想起她煮粥时总把最稠的那碗盛给他,想起她明明自己生了冻疮,却还在溪边用冷水洗衣……这些在星际数据库里会被标记为“低效资源分配”的行为,此刻却像细小的针,扎得他的“星际心脏”都跟着发颤。
当天夜里,辰悄悄从飞船残骸里放出了纳米维修虫——这群只有米粒大小的小家伙,浑身闪着淡蓝微光,像撒在黑夜里的星尘,悄无声息地在屋里展开了“秘密工程”。
机械巨蟹举着迷你激光笔当监工,爪子在半空比划着:“屋顶的破瓦全换成仿茅草光能板,记住要跟原来的颜色一模一样,别让大美看出破绽!还有那道裂缝的土墙,注入星尘粘合剂后,内层必须加装恒温膜,温度设定在22℃,跟她体温最适配!”
一只维修虫偷偷往炕洞里塞反重力引擎,刚把引擎推进半寸,就被机械巨蟹一钳子夹住:“憨货!这是土炕不是星际战舰!装反重力引擎是想让她睡觉的时候飘上天?换成发热模块,雕成北斗七星的花纹,既好看又能取暖,懂不懂地球人的浪漫?”
辰蹲在墙角,看着维修虫们忙碌的身影,指尖轻轻划过墙上的正字——他从银镯里调出星尘颜料,小心翼翼地给每个正字描上金边,颜料触到墙皮的瞬间,那些记忆光子突然被吸引过来,绕着金边轻轻打转,像是在感谢他为这些寒夜画上了温暖的句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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