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河东岸,中军大帐内。
一大盆炭火烧得正旺,范离坐在火盆边,夹着烟,翘着二郎腿,不时往火盆里扔两块木炭。
帐内,梁夺、苏定一、龚超、单成铭、上官小布、孟夏等主要将领围聚在巨大的地图旁,白天那场摧枯拉朽的大胜让众人心潮澎湃,帐内气氛热烈。
上官小布年纪最轻,刚三十出头,从他一进大帐嘴就没闲着,神色激动:“你们是没看见,扎布那六万大军,刚过河心,那冰面上,天雷滚滚,那场面……我们当时就傻了,六万人,六万人呀!回去的不足两万。”
龚超不乐意了:“谁没见过呀!我们这边才是主场,多隆八万人,死了一半,你不服气明天可以到下游六里地那里看看,那些死人被浮冰给拦住了,还在河里冻着呢,你见过死人把河面给堵满了么?没看过你可以去看看,去数数,不比你上边少。”
上官小布也不生气,哈哈一笑:“还得说锦衣卫那帮子人,他们是这个!”说着他伸了个大拇指。“我跟你们说啊,我跟他们那个领头的老三,对,叫李甲第,下了河堤我俩就拜了把子,回头儿我给你们引荐。”
龚超撇撇嘴:“他们老二,那个叫韩成略的,跟我约好了,打败元军他带着他们所有弟兄到我那去喝酒。”
苏定一有些遗憾的摇了摇头:“他们倒是有个老十九到我这来了,可惜索日格罗那只老狐狸压根就没过河,哎!”
单成铭有些纳闷:“他们老大是谁呀?”
范离深吸一口烟,吐出最后一口烟气,掐灭烟头:“我!”
帐内瞬间一静,所有目光聚焦到他身上。
龚超反应最快,满脸堆笑:“爷就是爷!在哪儿都是爷!”
范离哭笑不得,笑骂一句:“去你的!说正事。”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梁夺身上,“梁将军把我们召集过来,是分析军情,商讨下一步对策,别跑题了。梁将军,你接着说。”
梁夺点了点头,脸上的兴奋之色稍稍收敛,走到地图前:“诸位,今日虽获大胜,重创多隆、扎布两部,但远未到高枕无忧之时。元军仍有十二万之众,且多为骑兵,实力不容小觑……”
他顿了顿,手指在漫长的河岸线上敲了敲:“我担心,元军下一步很可能化整为零,利用其骑兵的机动优势,沿着这漫长的河岸线,多点渗透,小股骚扰,伺机渡河。河岸线如此漫长,我军兵力大多以步兵为主,若他们真采取此策,我们将疲于奔命,防不胜防。”
梁夺一针见血,切中要害。
帐内众将闻言,刚刚因大胜而有些发热的头脑也渐渐冷静下来,纷纷点头。
范离搓着手,龇着满口白牙“那个,诸位,我有一个想法啊,我们为什么总想着从哪里防?我们可以打过去呀。”
语出,石破天惊,帐内霎时一静,落针可闻。
梁夺率先反应过来:“监军大人,万万不可!我军骑兵满打满算只有两万。元国那边,多隆、索日格罗、扎布的人马虽受重创,但三部残兵加起来仍有十二万之众,而且皆是来去如风的骑兵!我军如今总共才十万人,八万是步兵,守御这漫长河岸已是捉襟见肘,如何能主动出击,渡河攻坚?此非良策!”
众人纷纷点头。
“咱们可以偷袭呀!”范离似乎早料到他会这么说,循循善诱:“你看,连你们都没往这上边去想,河对岸的多隆他们,更想不到,他想不到我们敢过去,就比如……今晚。”
梁夺依旧摇头,脸上写满了不赞同:“监军大人,此举太过冒险!冰面状况不明,夜间渡河风险极大。一旦被元军察觉,后果不堪设想!”
范离深吸一口气,不再看地图,而是目光灼灼地直视着帐内每一位将领:“诸位,我只问一句,你们信不信我?”
范离话音刚落。
龚超豁然站起,脸上满是狂热:“爷!我信!你说渡河,我老龚就敢第一个踏冰过去!脑袋掉了碗大个疤,跟着爷干,痛快!”
龚超话音刚落,帐外突然传来侍卫的高声通报:“殿下到——!”
帐内众人闻声,齐刷刷起身,快步迎出帐外。
只见刘项脸上带着难以抑制的兴奋。他身后,四名体格魁梧的侍卫,每人抱着一个水桶大小的物件。
“诸位将军不必多礼。”刘项摆了摆手,目光越过众人,直接落在范离身上,带着几分献宝似的得意,对身后侍卫吩咐道:“快,抬进来,让监军和诸位将军看看!”
侍卫们依言将那四个沉重物件抱进大帐,小心翼翼地放在地上,
众人这才看清是四个装水的石瓮,正不明所以,范离脸色大变,这特么就是四个特大号的天雷!
“我草!这特么有明火,我平时怎么教你的?”
………………
河西岸,中军大帐。
多隆脸色铁青,指着索日格罗的鼻子怒斥:“索日格罗!你这条老狐狸!说好的三路齐攻,为何只有你的部队按兵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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