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军营里就响起了号角声。
莫罗穿戴整齐,走出营帐。清晨的薄雾中,士兵们已经开始操练,喊杀声震天响。他深吸一口气,空气中弥漫着青草和露水的味道,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硝烟气息。"大人。"把总王勇快步走来,抱拳行礼,"属下已召集各哨官,等候大人训话。"王勇知道眼前的千总虽只是一个外委千总,但年纪轻轻就能走到正八品的位置,也不是自己能得罪的起,自然态度也十分恭敬。
莫罗点点头,目光在操练的士兵身上扫过。这些士兵虽然看起来精神抖擞,但动作却不够整齐,显然缺乏严格的训练。"王把总,先带本官熟悉一下营中情况。"莫罗说道。王勇连忙应声,一边引路一边介绍:"咱们宁波驻防营共有兵丁五百人,分为五哨,每哨百人。设把总两名,哨官五名。除了属下,还有一位刘平刘把总..."
正说着,一个身材魁梧的军官大步走来。他约莫三十岁年纪,满脸横肉,眼神中带着几分不屑。"这位就是新任外委千总大人吧?"刘平抱了抱拳,语气中带着几分讥诮,尤其是外委两字念的格外重,"卑职刘平,见过大人。"莫罗微微一笑:"刘把总不必多礼。本官初来乍到,还要仰仗二位把总多多协助。"刘平哼了一声:"大人年纪轻轻就官居千总,想必是有什么过人之处。末将愚钝,还望大人不吝赐教。"
这话说得阴阳怪气,王勇脸色一变,正要开口,莫罗却摆摆手:"刘把总说笑了。本官不过是奉皇上之命前来任职,日后还要与诸位同僚齐心协力,共同为朝廷效力。"刘平见莫罗不接招,也不好再说什么,悻悻地退到一旁。王勇见状,连忙岔开话题:"大人,咱们先去校场看看吧。"
来到校场,莫罗仔细观察着士兵们的操练。他发现,这些士兵虽然个个身强体壮,但动作散乱,显然缺乏统一的训练。"王把总,这些士兵平日都是怎么操练的?"莫罗问道。王勇叹了口气:"回大人,咱们驻防营平日里主要是负责城防,操练时间不多。再加上..."他欲言又止。"但说无妨。"
"是。刘把总平日里不太重视操练,经常带着手下人去城里喝酒赌钱。属下虽然多次劝阻,但..."莫罗点点头,心中已有计较。他转身对王勇说道:"王把总,本官看你是个实在人。这驻防营的情况,想必你比谁都清楚。"王勇连忙抱拳:"大人明鉴。属下虽然能力有限,但一直尽心尽力。好。"莫罗拍拍他的肩膀,"本官初来乍到,正需要你这样的人才相助。只要你忠心办事,本官绝不会亏待你。"王勇闻言大喜:"属下愿为大人效犬马之劳!"
莫罗心中暗笑。他知道,王勇这种人最是务实,只要许以好处,自然就会死心塌地。至于刘平...他瞥了一眼站在远处的刘平,眼中闪过一丝冷意。视察完军营,莫罗召集众将议事。他坐在主位上,目光扫过众人:"诸位,本官奉皇上之命前来任职,首要任务就是剿灭黑虎教。不知诸位对此有何高见?"
刘平冷哼一声:"大人有所不知,那黑虎教盘踞四明山,地势险要。咱们驻防营虽然人多,但真要打起来,未必讨得了好。哦?"莫罗挑眉,"那依刘把总之见,该如何是好?依末将之见,不如按兵不动。等那黑虎教自己闹出乱子来,咱们再出手不迟。"莫罗心中冷笑。这刘平分明是在推诿塞责,看来是存心要给自己使绊子。
"刘把总此言差矣。"王勇忍不住开口,"黑虎教蛊惑百姓,危害地方。咱们身为朝廷命官,岂能坐视不理?"刘平瞪了王勇一眼:"王把总,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我刘平是贪生怕死之辈不成?"
眼看两人要吵起来,莫罗一拍桌子:"够了!"众哨官顿时噤若寒蝉。莫罗站起身,目光如电:"本官不管你们之前如何,但从今日起,驻防营必须严加操练。王把总,从明天开始,你负责操练事宜。若有懈怠者,军法处置!"
"是!"王勇大声应道。刘平脸色铁青,却不敢再说什么。散会后,莫罗独自站在校场上,望着远处的四明山。他知道,要想剿灭黑虎教,光靠这些散漫的士兵是不够的。必须想办法提高战斗力,同时还要摸清黑虎教的底细。
就在这时,一个亲兵跑来:"大人,营外有位姑娘求见。"莫罗一愣:"姑娘?"来到营门,只见初雪站在门外,一袭白衣,宛若仙子。"初雪姑娘?"莫罗又惊又喜,"你怎么来了?"
初雪微微一笑:"家父听说大人新官上任,特来道贺。"说着,递上一个食盒,"这是家父让我送来的,说是给大人的见面礼。"莫罗接过食盒,心中一动:"令尊是...家父是宁波府通判白敬显。"初雪轻声说道。莫罗恍然大悟。难怪初雪对朝政时局如此了解,原来是官家小姐。"多谢白大人厚爱。"莫罗笑道,"也多谢初雪姑娘亲自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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