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天空仿佛被一只巨大的手打翻了墨水瓶,那墨汁如汹涌的潮水般迅速蔓延开来,将整个天际线都染成了一片深邃的蓝紫色。在这片浓重的暮色中,外滩方向的摩天大楼宛如一座座闪耀的灯塔,率先亮起了璀璨的灯火。
这些高楼大厦的外立面被无数的 LED 屏幕所覆盖,屏幕上流转的广告光带如同绚丽的彩带一般,在空中飞舞交织。它们与黄浦江面上粼粼的波光相互映衬,交相辉映,构成了一幅美轮美奂的画面。
出租车的玻璃窗上,这些光影如同万花筒中的图案一般,不断地变幻着形状和色彩,让人目不暇接。车轮在铺满梧桐叶的柏油路上缓缓驶过,发出沙沙的声响,仿佛是在演奏一首轻柔的夜曲。
车内,导航的播报声不时地响起,为司机指引着前进的方向。后座上,孩子已经昏昏欲睡,脑袋不时地晃动着,似乎随时都可能倒向一边。而妻子则静静地倚在丈夫的肩头,双眼微闭,享受着这片刻的宁静。
出租车缓缓地拐进了一条熟悉的弄堂,车轮在坑洼不平的路面上颠簸了一下,孩子的身体也随之晃动了一下,但他并没有醒来,依旧沉浸在甜美的梦乡之中。
老小区斑驳的红砖墙上,爬满了暮色里静默的凌霄花,当车灯扫过单元楼下晾衣绳上随风轻晃的蓝白条纹床单,丈夫轻轻拍了拍妻子的手:"到家了。" 一家人踩着自己行李箱轱辘与水泥地摩擦出的清脆声响,终于推开了离别七日的家门。
打开家门,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玄关处,安安亲手绘制的蜡笔画还贴在墙上,画中歪歪扭扭的房子旁,五个小人手拉手,用色大胆又充满童趣。王雪弯腰换鞋,砚砚已经迫不及待地挣脱怀抱,迈着小短腿跌跌撞撞地冲向客厅,嘴里含糊不清地喊着:“家家!家家!”
安安则轻车熟路地跑到自己房间,小心翼翼地将旅行手册放进书桌抽屉。那本手册里,贴满了在苏州捡的银杏叶、无锡太湖边的鹅卵石,还有宁波渔港的贝壳。每一页都认真写下她的感受,字迹虽稚嫩却工整。她轻轻抚摸着手册,仿佛又回到了那些充满欢笑的旅程中。突然,她想起什么,从书包里掏出一个小盒子,里面是她在旅行途中收集的各种门票、车票,准备找个时间贴进手册里。
珩珩小心翼翼地将红色扇贝捧在手心里,仿佛它是世界上最珍贵的宝物一般。他紧紧地攥着扇贝,生怕它会从自己的手中溜走。然后,他像一阵风一样飞奔回自己的房间,轻轻地把扇贝放在床头的小架子上,仿佛这个小小的架子就是扇贝的专属宝座。
站在床边,珩珩一脸郑重地对着扇贝说道:“宝贝贝壳,我们到家啦!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好朋友啦,以后每天晚上我都会跟你说晚安哦。”说完,他还轻轻地摸了摸扇贝的壳,似乎在与它交流。
接着,珩珩像一只快乐的小鸟一样,蹦蹦跳跳地跑出房间,径直冲向正在客厅玩耍的砚砚。他一把拉住砚砚的手,满脸兴奋地说:“弟弟,弟弟,我要给你讲我们在渔港抓螃蟹的故事!”
不等砚砚回应,珩珩便迫不及待地开始讲述起来。他的小手在空中挥舞着,模拟着抓螃蟹的动作,脸上的表情也随着故事情节的发展而不断变化,时而惊讶,时而兴奋,时而紧张。
砚砚睁着大大的眼睛,全神贯注地听着珩珩讲故事,完全被珩珩生动的描述吸引住了。他时不时地模仿着珩珩的动作,嘴里还跟着嘟囔:“螃蟹……抓!”那可爱的模样让人忍俊不禁。
当陆沉和许杰缓缓推开那扇车门时,时间仿佛被定格在了这一刻。傍晚的余晖如一层轻纱般温柔地洒落在小区里的法国梧桐树上,给它们披上了一层金色的纱衣。
两人心有灵犀地走到车后,默契地打开后备箱,将里面的行李箱一一拖出。轮子在青石板路上滚动,发出清脆的咔嗒声响,仿佛是一首欢迎他们回家的小夜曲。
其中最大的那个银色拉杆箱显得格外沉重,里面装满了他们旅途中收集的各种纪念品。许杰弓着背,吃力地拖着这个箱子,额头上渐渐冒出了细密的汗珠。然而,就在他还在与箱子的重量苦苦抗争时,陆沉已经迅速地走到了箱子旁边。
陆沉熟练地输入密码,只听“啪嗒”一声,密码锁应声而开。金属扣弹开的瞬间,一股淡淡的薰衣草香袋的气息夹杂着海风的咸涩味道扑面而来。这股独特的味道让人瞬间回忆起了旅途中的点点滴滴,那些美好的瞬间如同电影般在眼前不断闪现。
"小心!" 许杰话音未落,几个陶瓷摆件裹着气泡膜从箱内滑落,陆沉眼疾手快地接住,釉面上的江南园林图案在客厅灯光下泛着温润的光。他们将所有行李摊开在米白色地毯上,明信片、贝壳风铃、印着外滩夜景的冰箱贴散落成一片星河,皱巴巴的登机牌和手写攻略被陆沉夹进皮质笔记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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