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凰清除掉那个侦查灵体后,后半夜显得异常平静,但这种平静更像是一种暴风雨来临前的假象。陆见几乎没有合眼,解析之瞳维持着最低限度的运转,如同最精密的雷达,扫描着客栈周围的任何一丝能量异动。苏半夏虽然疲惫,但在后半夜也睡得极不安稳,时常被模糊的噩梦惊醒,每次醒来看到黑暗中陆见沉默守护的身影,心中那份不安才会稍稍平息。
清晨,古镇被笼罩在一片浓重的湿雾中,远处的山峦和吊脚楼都只剩下朦胧的轮廓,空气粘稠得仿佛能拧出水来。那雾气带着一股淡淡的、甜腻中夹杂着腐朽的气息,吸入肺中让人有些头晕目眩。
“这雾……有点不对劲。”苏半夏推开窗,看着外面白茫茫的一片,下意识地用手帕掩住了口鼻。
陆见走到她身边,解析之瞳穿透浓雾,能看到空气中漂浮着无数极其细微的、带着微弱精神干扰属性的能量颗粒。“雾里有东西,能轻微影响人的神智。尽量少吸入。”
这时,楼下传来客栈老板娘玉罕和几个早起镇民的对话声,语气中带着担忧:
“怪事嘞,这个时候起这么大的‘瘴雾’,多少年没见过了……”
“是啊,老人们说,只有山里不干净的东西多了,才会起这种雾……”
“该不会是……祭典要到了,萝神不高兴了?”
“瘴雾”?不干净的东西?陆见和苏半夏对视一眼,都明白这绝非自然现象,很可能与“深渊”的活动,或者与那即将“苏醒”的“萝神”有关。
两人下楼吃早饭时,发现古镇的气氛比昨天更加凝重。街上行人稀少,即使有,也都行色匆匆,脸上带着掩不住的忧虑和恐惧。偶尔能看到一些穿着传统服饰、戴着狰狞傩面的镇民,敲着一种沉闷的皮鼓,沿着街道缓慢行走,嘴里念念有词,像是在进行某种驱邪的仪式。那鼓点敲在人心上,配合着浓雾,更添几分诡异。
“看来,‘深渊’的人没闲着,可能在为祭典做准备,或者是在试探祖祠的禁制。”陆见低声道。
“我们今天怎么做?”苏半夏问道,经过一夜休整,她的精神状态好了不少,眼神也更加坚定。
“白天继续在镇上走动,重点打听关于‘血色傩面’和那个老乞丐的消息。晚上……”陆见目光扫向后山的方向,“我打算去祖祠附近探一探。”
“太危险了!”苏半夏下意识地抓住他的手臂,“老板娘和老乞丐都说那里晚上不太平,而且还有‘深渊’的人盯着……”
“正因为危险,才要先摸清情况。”陆见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被动等待,只会更危险。你留在客栈,相对安全。”
苏半夏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看到陆见那双深邃而坚定的眼睛,知道自己无法改变他的决定,只能担忧地点了点头:“你……一定要小心。”
白天,浓雾并未完全散去,只是稍微淡薄了一些。陆见和苏半夏分头在镇上调查。苏半夏凭借学者的身份,尝试接触镇上一位据说知识渊博的老祭司的家人,希望能获得一些官方渠道的信息。而陆见则凭借着特种兵出身的侦查与反侦查能力,在古镇错综复杂的小巷中穿梭,追踪那些被夜凰标记为“行为异常”的镇民,以及寻找那个疯癫老乞丐的踪迹。
追踪那些被侵蚀的镇民并不容易。他们表面看起来与常人无异,只是眼神偶尔会闪过一丝空洞,行动模式也略显呆板。但陆见的解析之瞳能清晰地看到他们体内那缕细微却顽固的暗红色能量丝线,如同提线木偶般操控着他们的部分行为。他们似乎在进行着某种规律的巡逻,重点区域就在靠近后山的方向,像是在监视通往祖祠的道路。
至于那个老乞丐,则如同人间蒸发了一般。陆见几乎找遍了古镇所有他可能藏身的地方,都没有发现踪迹。询问其他镇民,也都讳莫如深,或者直接摆手说不知道。
傍晚,陆见和苏半夏在客栈汇合,交换情报。
“老祭司的家人守口如瓶,只说祭典一切按古礼进行,不肯透露任何细节。”苏半夏有些沮丧,“不过,我打听到,那个老乞丐好像姓吴,很多年前是镇上的‘傩面师’,专门制作祭典用的傩面,手艺是祖传的。但后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突然疯了,傩面也不做了,家道也中落了。”
傩面师?陆见眼神一凝。一个曾经的傩面师,疯癫后不断提及“血色傩面”和“钥匙”,这绝不仅仅是巧合。
“我还听到一个传闻,”苏半夏压低声音,“说吴傩面发疯,是因为他偷偷用禁地里的‘血木’雕刻了一副傩面,触怒了萝神!”
血木?血色傩面?线索似乎串联起来了一些。
夜幕再次降临,浓雾比昨夜更重,几乎到了伸手不见五指的程度。那甜腻腐朽的气息也更加浓郁,即使待在房间里,也能隐隐闻到。
陆见换上夜行衣,将装备检查完毕,对苏半夏嘱咐道:“无论听到什么动静,都不要离开房间。夜凰应该在附近,如果有紧急情况,通过通讯器联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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