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非典型性巫师 第41章 决斗俱乐部

学校里紧张的情绪一直持续到圣诞节前，维奥莱特一边想着石化的事情一边抱着几本书往地窖走。

她和斯内普教授约好了时间，因为她觉得关于那个古老的药剂还是应该找专业人士问问看。

她去的早了些，斯内普教授还没有下课，她用魔杖点起壁炉后，索性就抱着抱枕躺在背对门口的沙发上看书。

不知过了多久，门口传来一个清晰的、略显紧张的念诵声——“荣耀”。紧接着，门被人小心翼翼地推开，动作很轻，带着一种绝非办公室主人会有的迟疑和谨慎。

维奥莱特保持着躺卧的姿势没有动，只是竖起了耳朵。不像教授，她在心里嘀咕。

她听到一阵极其轻微的脚步声，然后是架子上玻璃瓶罐被小心挪动的细碎声响。

来人似乎在一个个地查看标签，最终，在一个角落停了下来。维奥莱特悄悄从沙发的靠背边缘探出一点点视线。

一个顶着浓密褐色鬈发的侧影正专注地看着手里找到的一个小瓶子。

她摇了摇那只明显已经空了的瓶子，失望地叹了口气，又不甘心地踮起脚，在周围的架子上焦急地搜寻着，整个人散发出一种沮丧又急切的气息。

维奥莱特觉得这背影有点眼熟。她无声地坐起身，趴在沙发的宽大扶手上，好奇地观察了一会儿，才轻声开口：“你想找什么呢？格兰杰小姐。”

突然响起的声音把赫敏·格兰杰吓得几乎跳起来。

她猛地转身，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手里的空瓶子差点脱手。

“哦！加、加兰德教授！”她惊呼道，手忙脚乱地想把手藏到身后，“我没想到……我是说，对不起！我不该擅自进来……”

“没关系，格兰杰小姐，”维奥莱特的声音依旧平和，她从沙发上下来，站到她面前，“现在能告诉我，你这么迫切地是想找什么？或许我可以帮到你。”

赫敏的脸颊因为紧张和羞愧而涨得通红，嘴唇嗫嚅着，眼神躲闪，最终还是磕磕绊绊地小声说了出来：“非……非洲树蛇皮。我只需要一点点，教授，就一点点。”

维奥莱特放缓了语速，试图让气氛不那么紧绷“能告诉我你需要它的原因吗？”

赫敏的眼泪瞬间就在眼眶里打转了，她能感觉到加兰德教授没有恶意，是在真心询问。

但她紧紧抿着嘴，最终还是坚定地摇了摇头，声音带着哭腔却异常固执：“对不起，教授……我、我答应了别人……不能说出去。”

维奥莱特哭笑不得的拿出纸巾“斯内普教授的非洲树蛇皮在给六年级上课的时候已经用完了”她蹲下身，用纸巾擦掉小女巫掉在脸上的泪水“你能保证好好使用这种材料，不伤害到别人吗？”

赫敏点了点头。

她摸摸赫敏的头“去我的办公室吧，人偶会给你开门，直接跟他讲你需要什么，我不会告诉斯内普教授的，但是我希望如果下次你们需要什么的话，可以直接来找我”

赫敏的脸更红了，这次是因为如释重负和羞愧，她用力地点点头：“谢谢你，加兰德教授”

“快去吧，”维奥莱特笑着催促道，“我记得二年级的魔药课可还没结束呢”

下课的铃声响起后，门被“哐”地一声毫不客气地推开，西弗勒斯·斯内普像一股黑色的旋风般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周身还带着魔药教室特有的各种材料混合的刺鼻气息。

他没有朝沙发方向看一眼，径直走向他的办公桌，将一摞学生论文重重地扔在桌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虽然没看到她的身影，斯内普教授就是有种感觉“加兰德？”

“教授，是我”

维奥莱特艰难的从沙发上伸出一只手，地窖的氛围实在太适合睡觉了，再加上温暖的壁炉，简直完美，要是她的办公室在地窖，应该没有一个学生有机会见到清醒的加兰德教授。

维奥莱特实在太困了，只来的及和教授打个招呼，就又睡过去了，睡过去前还不忘用一个无声的飞来咒。

原本搭在斯内普办公桌旁，椅背上的那条厚厚的灰色毛毯便轻盈地飞了过来，盖在了她身上。

自从石化的事情发生，邓布利多要求教授加大巡逻范围并严格防止学生夜游，白天又要上课和批改论文，时间根本不够用。

斯内普教授站在原地，就这么看着他的毛毯被如此自然地征用，再看着沙发上那一团毫无防备、甚至自发找到了保暖措施的“不明物体”，他那总是紧抿的嘴唇似乎更薄了一些。

但最终，他也只是轻哼一声，走去忙自己的事情。

等维奥莱特再次醒来，窗外黑湖的湖水已经变成了完全的黑色。

维奥莱特抬起头努力睁大眼睛四处看看 ，斯内普教授正在批改论文，他无情地在摊开的羊皮纸上留下一连串猩红色的批注，看得出来写的不怎么样，因为斯内普教授的脸色阴沉得快要和窗外的湖水一个颜色了。

斯内普注意到了那个困的东倒西歪的身影“所以......加兰德教授，你除了占用我的办公室睡大觉以外，还有什么事情？”

“我想重新构建“回响药水”的配方，我需要尝试一下这种药水是否能成功让我看到过去的自己，教授”

维奥莱特的话音落下后，房间里陷入了一种比之前更加沉重的寂静。只有壁炉里的火苗不安地跳跃着。

“愚蠢”他的声音不再是平日的低沉丝滑，而是某种从胸腔里挤压出来的、带着难以置信怒气的低吼。

“加兰德，你的大脑终于被糖果和盲目的勇气彻底腐蚀了吗？一个甚至都没有没有配方的魔药。”维奥莱特从未见过他如此外露的、几乎称得上是暴怒的样子。

斯内普教授走到沙发前，高大的身影遮盖了全部的光亮，她甚至能闻到他黑袍上沾染的淡淡魔药气息、羊皮纸墨水的微涩。

他猛地俯下身，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漆黑的眼睛里翻滚着激烈的情绪。

“维奥莱特·加兰德，”他几乎是咬着牙念出她的全名，每个音节都像裹着冰碴，“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所有知道它、记录它的人，很可能都死在了尝试它的路上。

你为什么总是执着于把你自己扔进最危险的境地？告诉我，为什么？”

激动之下，他猛地伸出手，冰凉的指尖近乎粗暴地捏住了她的脸颊，强迫她抬起头看向自己。

那动作带着一种失控的力道，然而，就在他的皮肤触碰到她温热脸颊的一瞬间，那只手却极其明显地颤抖了一下，仿佛被这突如其来的接触烫伤，又或是惊愕于自己这失态的举动。

他似乎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样直接地接触过另一个人的体温。

瞬间的停顿里，他的动作闪过一丝难以捕捉的僵滞。

但他没有松开手，只是更加用力地定住了动作，深不见底的黑眸死死锁住她的双眼。

“教授......”维奥莱特头一次不敢和那双黑色的眼睛对视。

“我之前曾做过一个梦，不......不只是梦，我的直觉确定那是几年后的我。

如果未来的我能通过某种方式见到现在的我，那么现在必须开始相关的研究，以保证未来能够顺利进行，这就是所谓的时间悖论 。 ”

她的另一只手轻轻抬起，安抚的覆上了他冰凉的手背。

掌心温暖的触感与他手指的寒冷形成鲜明对比，她清晰地感受到在她触碰之下，他的手难以自控地轻颤了一下。

“疯子......维奥莱特·加兰德，你怎么敢的”斯内普教授松开她的脸，颓然的站着。他像是在质问眼前的她，又更像是在隔空质问那个存在于模糊未来、做出了如此疯狂决定的“她”。

“教授……您说得对。”她竟坦然承认，海蓝色的眼眸里没有丝毫闪躲，反而亮着一种近乎偏执的专注光芒，“我是个疯子。”

她向前微倾，目光如实质般落在他苍白的脸上，每一个字都清晰坚定，如同将符文烙入金属：

“我会为了想要的，付出一切我所能支付的代价，无论是想要的东西

她刻意停顿，目光在他脸上细细巡梭，仿佛要将他每一丝细微的反应都刻录下来。

“……还是，一个人。”

最后几个字，她咬得极轻，却重若千钧。

她就那样认真地看着这个黑发男人，看着他紧抿的薄唇和深不见底的黑眸。

她不信他读不懂此刻她眼中毫不掩饰的、决绝与占有——对于目标，对于……他。

“今天就到此为止吧，拜托”斯内普教授的黑发盖住了他的表情，她只能听到他压抑着的声音。

“我....”维奥莱特想说些什么。

“出去吧，请让我静一静。”

维奥莱特静默了一下退了出去，她想，总有机会解释的。

——然而并没有。

一周后，维奥莱特·加兰德面无表情地抱着手臂，靠在三楼走廊的盔甲旁等待凯瑞迪时，内心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挫败感。当你的解释对象不仅是一位心思缜密、性格固执的魔药大师，更是一位极其优秀的魔咒大师时，事情会变得多么棘手。

他简直有一万种方法不着痕迹地避开所有不必要的接触。

这一周里，维奥莱特居然一次都没能“真正”碰到过西弗勒斯·斯内普。

无论是在礼堂用餐，他总是最早离席或最晚出现的那一个；还是在教工休息室，他总能在她抵达前匆匆离去；甚至连每周的教职工例会，他都恰好“因故缺席”。

最让她无言以对的一次，是昨天的宵禁巡逻。她分明在一条长廊的尽头瞥见了一角熟悉的、翻滚着的黑袍下摆，那身影她绝不会认错。

她下意识地追了过去，可当她绕过拐角，只剩下墙壁上摇曳的火把投下幢幢黑影。

空气中残留着一丝极淡的、属于魔药材料的辛辣气息，以及……一个高级幻身咒的微弱魔力波动。

而就在走廊中间，一只戴着拉文克劳徽章、脸色煞白的夜游学生正瑟瑟发抖地站在原地，显然是正在接受巡夜的斯内普教授的“例行关怀”。

教授本人却不知用什么方法感知到了她的靠近，竟毫不犹豫地扔下被抓到的学生，瞬间隐匿消失了。

维奥莱特看着那只惊魂未定、几乎要哭出来的小鹰，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带着他回到拉文克劳塔楼。

她抱着手臂，站在原地，第一次对某人在躲避方面所展现出的高超魔法造诣，感到了由衷的、却又无比气闷的“钦佩”。

“走吧，Vivi。”

凯瑞迪·布巴吉的声音传来。

维奥莱特闻声转头，眼前不由得一亮。她的好友换下了那些钟爱的、印满各种古怪图案的麻瓜长裙，穿上了一身剪裁简洁、一尘不染的纯白色巫师袍。

她甚至特意将那一头总是随意披散的长发精心地盘了起来，露出光洁的额头和优美的脖颈线条。这身打扮让她整个人看起来干练又精神，甚至透着一股……不好惹的飒爽。

“哦，拜托，”维奥莱特嘴角抑制不住地勾起一抹了然又带着几分幸灾乐祸的笑意，她非常绅士地向好友伸出手臂，“下手稍微轻点，亲爱的。别真把他打死了，阿米莉亚会很难做的。”

凯瑞迪一把挽住她的手臂，力道坚定。她们并肩走在城堡的走廊上，凯瑞迪脸上挂着无懈可击的、甜美的微笑，对着沿途几个向她问好的赫奇帕奇学生点头致意。

然而，从涂着亮晶晶唇蜜的嘴唇里说出来的话，却与那灿烂的笑容全然不符，字字都冒着冰冷的杀气：

“我今天就要让那个蠢货亲身体会一下，黑魔法防御术考试连续七年拿到优秀的威力。

居然敢把歪主意打到老娘头上，用迷情剂，呵，他最好已经提前给自己预约好了圣芒戈的病房！”

两人走到礼堂，长长的饭桌消失了，沿着一面墙出现了一个镀金的舞台。

维奥莱特在这里看到了许多熟悉的面孔，包括哈利，罗恩和赫敏，以及........那个躲了她一周的人，维奥莱特忍不住咬了咬牙。

吉德罗·洛哈特走上舞台，穿着白色的长袍，光彩照人，他身边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斯内普，他似乎和以往没有什么不同，依旧是面无表情。

洛哈特挥手叫大家安静，然后大声喊道：“大家都过来，邓布利多允许我来开办决斗俱乐部，而我身旁的斯内普教授就是这次的助手，放心，我一定会把他安然无恙的还给你们。”

“吉德罗教授，可别忘了，还有我们呢。”凯瑞迪·布巴吉笑容满面地走上前，声音清脆悦耳。

洛哈特哈哈大笑着走到凯瑞迪和维奥莱特面前“当然！当然！还有我们的布巴吉教授和加兰德教授，她们二位主动要求参与这次实战示范！哦，梅林啊！看来我们的决斗俱乐部办得空前成功，同事们都迫不及待地想加入进来了！”

他大步流星地走到两位女教授面前，紫红色的袍子闪闪发光。“那么就让示范更精彩一些吧！”他大声宣布，自以为很绅士地眨了眨眼，“由我和斯内普教授一组，毕竟，绅士可不能与两位美丽的女士互相争斗，对吧？我可舍不得伤害任何一位。”他对着她们行了一个花哨的、戏剧感十足的礼。

凯瑞迪松开了挽着维奥莱特的手臂，向前迈出一步，直面洛哈特。她手中的魔杖已经迫不及待地在指尖轻微转动。

“哦，吉德罗教授，”她脸上挂着无比温柔、甚至带着一丝崇拜的微笑，“可我……真的非常非常想和您切磋一下呢。希望您能务必给我这个机会，好吗？”维奥莱特看着她的笑容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洛哈特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崇拜”冲昏了头脑，他挺起胸膛，露出了他那口闪亮得刺眼的标准笑容：“哦！真想不到您居然是这样想的！这真是我莫大的荣幸！那么，计划变更！”他转向全场，高声宣布，“就由我与布巴吉教授进行第一场示范！而斯内普教授，则与加兰德教授一组！请大家放心，我一定会注意分寸，绝对不会让布巴吉教授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维奥莱特下意识地朝斯内普所在的方向瞥去。果然，那个黑色的身影正站在台侧阴影里。

她捕捉到他的目光似乎刚刚从她身上移开，仿佛之前一直在观察她，却在与她视线接触的前一刻猛地转向了别处，只留给她一个冷硬的下颌线条和周身“生人勿近”的屏障。

一周了，他还在躲她。这个认知让维奥莱特心里一阵火起，捏着魔杖的手指收紧了些。

台上，洛哈特和凯瑞迪已经准备就绪。他们转身，像模像样地走了几步，拉开距离，然后面向对方，依照决斗礼仪鞠了个躬——洛哈特的鞠躬夸张的弯到了九十度；凯瑞迪的鞠躬则轻盈标准，嘴角那抹甜笑丝毫未变。

然后，两人几乎同时将各自的魔杖像骑士举剑一样，笔直地举至胸前。

礼堂里瞬间安静下来，所有学生都屏息凝神。维奥莱特也暂时压下了对斯内普的火气，将注意力集中到台上——她可不想错过好友接下来精彩的“示范”。

“一——二——三——”两人同时把魔杖猛地举过肩膀。

凯瑞迪喊道：“除你武器！”闪过一道耀眼的红光，洛哈特被击得站立不稳。他朝后退了一步，魔杖飞到了人群里。

“哦，天哪！洛哈特教授，您没事吧？”凯瑞迪立刻捂住了嘴，睁大了眼睛，声音里充满了懊恼和歉意，“我真是太紧张了，好像打偏了力道！真对不起，我们……可以再来一次吗？”她恳切地望着他，嘴角却有一丝极力压抑的弧度。

“我怎么感觉凯瑞迪教授在偷笑。”哈利盯着台上，低声对罗恩说。

台下有学生捡起洛哈特的魔杖，将魔杖传递给他。洛哈特接过魔杖，有些狼狈地整理着自己那件闪亮的长袍，脸上重新堆起笑容。

“哦，没关系的，没关系的！小小的失误完全可以理解！”他对着全场哈哈一笑，试图挽回面子，“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能像我一样，拥有如此丰富、如此真实的与黑暗势力斗争的经验。偶尔失手很正常！”他仿佛在安慰凯瑞迪，实则又吹嘘了自己一番。

洛哈特和凯瑞迪再次站回最初的位置。

“一——二——三！”

两人再次同时将魔杖举过肩头。

这一次，凯瑞迪的声音更快、更清脆，带着一丝不容错辨的狠劲：“除你武器！”

比刚才更加耀眼、粗壮的红光如同出膛的炮弹，轰然击中洛哈特的胸膛。

他甚至连声音都没来得及发出，就双脚离地，整个人猛地向后倒飞出去，在空中形成一道极其“完美”的抛物线，越过目瞪口呆的学生们的头顶，“砰”地一声砸在了礼堂后方墙壁高处的某个装饰性盾牌上。

他的袍子领口恰好被盾牌的突起挂住，让他像一面失败的旗帜般悬在半空，徒劳地挣扎了几下，然后才重重地滑落下来，蜷缩在地板上，一动不动。

“啊——！”学生们发出一片惊呼。

“哎呀！吉德罗教授！真是对不起！”凯瑞迪装出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跑过去，声音里却听不出半分真正的担忧，“我没想到您又这么慷慨地让我了！真是不好意思呀 ”

洛哈特踉踉跄跄地地站了起来。他的帽子掉了，袍子上一道道的划痕露出里面的白色内衬。

“完美！”他歪歪倒倒地重新挣扎着爬上舞台，脸色发白，但还在强撑，“大家都看到了吧！这正是我想要的效果”他喘着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充满计划性，“毕竟，我是一位绅士，我绝对不能、也绝不会让一位女士受伤！示范的目的已经达到！”

凯瑞迪看着他那副惨状，心满意足，优雅地退场。

“你说的对”罗恩凑到哈利耳朵边上“凯瑞迪教授笑的确实很开心。”

洛哈特在台上喘匀了气，整理了一下他彻底歪掉的领子，试图找回场面。

“那么！现在——”他高声宣布，试图将大家的注意力从他还在发抖的腿上移开，“有请我们的另外一组示范者！维奥莱特·加兰德教授！和西弗勒斯·斯内普教授上场！”

西弗勒斯·斯内普面无表情，如同被无形的丝线拉扯般，僵硬地走上了舞台中央。

维奥莱特·加兰德跟在他身后，每一步都踩得坚定而清晰，她手中紧握的魔杖仿佛是她怒意的延伸。

他们没有像洛哈特那样浮夸地鞠躬。斯内普只是微微颔首，动作僵硬而冷漠，黑色的眼睛如同深潭，看不出任何情绪。

维奥莱特也只是点了点头，但她紧握魔杖的手指关节微微发白，泄露了她内心的不平静。

“一——二——三！”洛哈特在台下有气无力地喊道。

几乎在话音落下的瞬间，维奥莱特的魔杖就动了，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

一道无声的束缚咒如同透明的毒蛇般射向斯内普。

然而，斯内普甚至没有移动脚步。

他只是手腕极其轻微地一抖，一层几乎看不见的魔法屏障瞬间在他身前凝结，维奥莱特的咒语撞在上面，如同水滴入海，只泛起一丝涟漪便消失无踪。他依旧站在原地，眼神淡漠，仿佛只是拂去了一粒尘埃。

维奥莱特抿紧了唇。她再次挥动魔杖，这次是一连串迅捷的红色昏迷咒，角度刁钻地射向他的下盘和非致命处。

斯内普依旧只是防御，每一次格挡都精准而高效，无声咒信手拈来，将她的攻击尽数挡下、偏折。他像一座黑色的、无法逾越的堡垒，坚固，却毫无生气。

他只是在躲。像这一周以来他做的那样，用他高超的魔法技艺，完美地、冷漠地躲避着她的一切——她的问题，她的解释，以及此刻她的怒火。

维奥莱特的攻势越来越快，越来越狠。她的恼火在每一次被无声挡开的咒语中累积。他为什么不反击？为什么只是这样看着她，用那双深不见底、却将所有情绪都封锁起来的眼睛？他以为这样就能解决问题吗？

终于，在一个短暂的、咒语碰撞后的间歇，维奥莱特停下了攻击，胸膛因急促呼吸而微微起伏。她盯着他，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整个寂静的礼堂，带着冰冷的失望和尖锐的质问：

“斯内普教授，一味的躲避，能解决所有问题吗？”

这句话像一道鞭子，抽碎了斯内普脸上那层面无表情的面具。

他的目光猛地锐利起来，那层冰冷的防御壳出现了裂痕，底下翻涌的是震惊、是被刺痛后的怒意，还有更深处的、无法言说的东西。

他停下了所有防御的动作，站直了身体，黑袍因他骤然紧绷的气势而静止。

他的声音低沉下去，不再是平日的丝滑嘲讽，而是带着一种危险的、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质询，一语双关的问道：

“加兰德教授，你，是认真的吗？”

维奥莱特·加兰德，你确定要跨过那条感情的界线吗？

“我是认真的，无论何时”

当然是认真的，无论何时。

维奥莱特也同样一语双关的回答他 ，她再次举起了魔杖，眼神坚定，没有丝毫退让。

下一秒，决斗的性质彻底改变。

斯内普不再防守。他的魔杖猛然划破空气，一道迅疾无声的昏迷咒以刁钻的角度射向维奥莱特的左肩。

维奥莱特敏捷地侧身躲过，咒语擦着她的袍角飞过，击中她身后的墙壁，留下一个焦黑的印记。

“除你武器！”维奥莱特反击。

斯内普没有使用铁甲咒，而是同样甩出一道红色的缴械咒。

两道耀眼的红光在空中猛烈对撞，爆发出刺眼的光芒和一声巨响，震得整个舞台都微微颤动。四溅的火星如同短暂的烟火。

这才是真正的决斗！

两人的身影在舞台上快速移动，魔杖挥舞得几乎看不清轨迹。

不再是单方面的宣泄，而是顶尖巫师之间力量、速度和技巧的激烈碰撞。

咒语的光芒交织成一张危险而绚丽的网：粉碎咒、障碍咒、击退咒……各种魔法在他们之间呼啸往来，在空中碰撞、炸裂，发出连绵不绝的爆鸣声。舞台的地板和墙壁不断增添新的伤痕。

斯内普的咒语精准、狠辣、效率极高，带着他特有的阴沉风格，每一击都直指要害，却又在最后关头微妙地偏移，避开了真正会造成重伤的部位。

维奥莱特的魔法则更加灵活多变，融合了她对炼金术的理解，偶尔会甩出一些意想不到的小魔法干扰他的节奏，攻势如同她的怒火一样炽热而持久。

这是一场情感与魔法的双重风暴。每一次咒语的交锋，都像是他们未能说出口的言语碰撞；每一次闪避与攻击，都缠绕着无法言明的复杂情愫。

整个礼堂鸦雀无声，所有人都被这远超之前示范的、真正高水平的、且充满压抑情感的激烈对决惊呆了。

哈利、罗恩和赫敏张大了嘴巴，完全忘记了洛哈特的存在。他们从未见过斯内普教授如此投入地战斗，也第一次见识到加兰德教授温和外表下隐藏的惊人实力和锋芒。

最终，在一次极快的攻防转换中，斯内普用一个假动作骗过了维奥莱特的防御，他的魔杖尖端骤然迸发出强烈的白光—— “昏昏倒地”

几乎同时，维奥莱特的咒语后发先至—— “除你武器”

两道强大的魔法能量在空中轰然对撞！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剧烈的爆炸发生了，强烈的冲击波将两人都震得向后退了好几步才稳住身形。魔法的余晖在空气中嘶嘶作响，缓缓消散。

决斗戛然而止。

两人站在一片狼藉的舞台两端，隔着弥漫的淡淡烟尘对视着，胸膛都在剧烈起伏。魔杖依然紧握在手中，指向对方。

一片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