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留学日常，但是讨鬼 第99章 以欲望塑神

看着眼前因周末而熙攘拥挤的人群，冈远子正感到有些无从找起。

?~熙熙攘攘，我们的神社～?

但很快，她的视线就与人群中的两位女孩对上了。

黑发金瞳——是见子。

至于另一位......

黑发黑瞳，身上萦绕着类似白狐的气息，却又夹杂着一丝令她本能地感到畏惧的存在感（伊邪那美），更有一种磅礴而灼热的感觉......种种截然不同的气息纷杂地融合在一起。

与其说是人类，冈远子恍惚间以为自己看见了什么难以名状的怪东西。

怪不得白丛命大人神神秘秘地说自己只要看见林小姐，就能认出她。

她面色微妙地变了变，朝着两人的方向，恭敬地微微欠身。

视角切回林小姐二人——

在拥挤的参拜人群中，两人的目光很快便被赛钱箱旁那位独特的身影所吸引。

那是一位看起来像在进行兽耳巫女cosplay的少女，头顶一对醒目的狐耳，身着纯白的小袖，腰间系着鲜艳的朱色绯袴。

袴上鲜明的狐狸尾巴刺绣图案，昭示着她与稻荷神社的关联。

怀着期待与好奇，她们随着人流缓缓前行，终于排到了队伍的最前方。

此刻，那位狐耳巫女正静静地侍立在她们身侧。

见子恭敬地遵循着“二礼二拍手一礼”的完整步骤，神情专注而虔诚。

一旁的林小姐却只是敷衍地微微鞠了一躬，好奇的目光便迫不及待地投向了身旁那位巫女——或者说，是拥有巫女外貌的稻荷式神。

在她看来，向一个现在不存在的神明鞠躬，纯粹只是心理慰藉。

如果她真有什么非实现不可的愿望，还不如直接去找白丛命商量，或者向玉藻前撒个娇来得实在。

因此比起遵循参拜礼仪，还是身侧这位自己亲眼看着从怪物变回‘人类’的式神更加重要。

这时，那位狐耳巫女靠近一步，微微欠身，进行了简短的自我介绍，随后便低声邀请她们前往主殿后方人迹罕至的僻静处细谈。

三人走向主殿后方的偏僻处，一路出乎意料地顺利。

即便有位王子稻荷神社‘官方’的巫女就站在她们的必经之路上，也丝毫没有察觉到她们的存在。

注意到林小姐和见子有些在意的样子，冈远子表示这是她施展的小法术。

眼前的情形，让林小姐彻底确认了之前的猜想：

运营这座神社的世俗宗教团体，与神社真正的主人——白丛命，完全是两条互不干扰的平行线。

白丛命需要这些‘工具人’来维持神社的日常运营，确保香火不绝、殿宇不荒。

而那些维持神社日常运营的巫女神官，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在打白工。

对于白丛命来说，这至少保证了即便愿力贫瘠，但每日仍有些许稳定的进账。

不过这么看来，那些巫女售卖的御守，完全没有去看的必要了。

“林小姐，请问您是需要了解那位‘人祭神’的事吗？”

冈远子对林小姐的态度极为恭敬，说话时甚至没有直视她的眼睛，而是始终维持着低头微躬身的姿势。

这过分的礼节让林小姐浑身不自在，她连忙上前扶起对方：“远子婆婆，您真的不用这样，放松些说话就好......”

林小姐斟酌了半天称呼，最终还是结合对方的自我介绍和实际年龄，选了个略显亲昵的‘远子婆婆’。

就是称呼一个比自己矮了一头的Jc为婆婆.....感觉有些奇怪。

虽然她非常在意那个“人祭神”指的是什么，

但如果冈远子不改变这毕恭毕敬的态度，浑身不自在的她感觉接下来的对话根本无法正常进行。

好在冈远子并非那种将礼仪看得比天还大的古板老婆婆。

“好吧，那就听你的。” 她的姿态自然了许多。

“那么，拜托远子婆婆告诉我们关于那位‘人祭神’的事了。”

“首先，你们应该听说过‘怨灵崇拜’吧？”

林小姐对此略有耳闻，玉藻前最初为她科普日本神明体系时，就提及过这类存在，例如之前说过的菅原道真。

见子则是在‘看得见’后，自发查阅了许多民俗资料，对此也并不陌生。

见二人都了解这个概念，冈远子便省去了基础解释的步骤。

“那位‘神’，正是因‘怨灵崇拜’而诞生的‘荒神’。所以，比起‘神’，称它为‘怨灵’更为贴切。”

“在它的祭殿里，供奉着它的头颅。”

“不知是多少年前，也不知是遭遇了天灾还是**，身为人类的她被活祭斩首。”

“剩余的村民将她的头颅奉若神明，但如今看来，那群村民的血脉也未能延续下去......毕竟那座神社周围，早已没有任何村落的痕迹了。”

此刻，她的语气带上了几分嘲弄。

那群村民的愚行，在往后岁月中间接导致了数十甚至数百人的死亡。

甚至在她身为人狐式神时，虽然次数极少，她也曾那么一两次，从那位“人祭神”身上，感受到一丝寻求解脱的微弱情绪。

因此，此刻将它的情报全盘托出，也多少带了一点希望它能早日超脱的怜悯。

“那些村民，或许是从什么旁门左道了解到稻荷神明的‘生贽’仪式，再结合民间‘人柱’之类的邪法，七拼八凑......”

“总之，最初的‘人祭神’并不可怕，只是一个由愚昧村民通过杂糅仪式催生出的、算是比较强大的怨灵。”

“但如今......若实话实说，以我的粗浅的感知来看，白丛命大人恐怕......要略逊于它。”

这倒也不是不能理解......毕竟白丛命还有那么一大家子狐狸要养......

林小姐忽然觉得，白丛命也挺命苦的，像个有一大群孩子嗷嗷待哺的寡妇......

说起来白丛命是公的还是母的来着？

这个一直被忽略的问题，突然毫无征兆地在她的脑中蹦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