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绝脉 第98章 凤鸣北城初试锋

望北城，坐落于大夏与玄商边境的苍茫平原之上，城墙高耸，以巨大的青黑色玄武岩垒砌而成，历经千年风霜战火，墙体上布满了斑驳的痕迹，透着一股肃杀与苍凉。此刻，这座古老的雄关却一改往日的沉寂，变得喧嚣异常。

来自两大仙朝乃至周边地域的修行流派、散修高手、世家子弟，如同百川归海，汇聚于此。天空中不时有流光划过，那是驾驭法器或灵兽的修士；城门口车水马龙，形形色色的人物络绎不绝，空气中弥漫着各种灵力波动，强弱不一，却都带着一丝兴奋与期待。

玄商长公主商明月举办的“百家论道大会”，无疑是一场修行界的盛会。

红尘书院一行六人，低调地随着人流进入城中。云尘一身青布长衫，气息内敛，如同寻常游学士子；了尘僧袍朴素，手持佛珠，目不斜视；李慕白背负长剑，眼神锐利，警惕地观察着四周；石坚、清风、青禾三名弟子则紧跟其后，虽有些紧张，但眼神中更多是坚定与好奇。

城内的景象更是令人眼花缭乱。街道两旁，临时搭建起了许多摊位，有售卖丹药符箓的，有展示奇珍异宝的，甚至还有当场演示法术、切磋较技的，喧闹非凡。各大客栈早已人满为患，一些大的宗门甚至包下了整座院落。

“好大的排场。”李慕白低声道，“这商明月，为了这次大会，可谓不惜血本。”

“意在立威，亦在招揽。”了尘轻叹，“以此展示玄商气度，吸引天下英才。”

云尘目光平静地扫过熙攘的人群，他能感觉到无数道或明或暗的神识从他们身上扫过，其中不乏带着审视、好奇，甚至敌意的目光。红尘书院的名字，经过前番风波，早已传开，他们这一行人的到来，无疑引起了不少关注。

按照指引，他们来到了城中央的“论道广场”。广场极为开阔，以白玉铺就，中央矗立着一座高台，台上设有主位，显然是留给长公主商明月的。高台四周，则按方位划分了数百个席位，供各派代表落座。此刻，已有不少门派入席，彼此寒暄，或暗中较劲，气氛微妙。

云尘等人的席位被安排在靠近边缘、并不起眼的位置，这显然是玄商方面的有意安排，带着一丝轻视。云尘并不在意，淡然带领众人入座。

石坚、清风、青禾三人第一次见到如此宏大的场面，面对周围那些气息强大的修士，不免有些拘谨。云尘看了他们一眼，温声道：“静心凝神，外物纷扰，不碍本心。今日尔等所见所闻，皆是修行。”

三人闻言，深吸一口气，默默运转云尘所授的静心法门，心神渐渐安定下来。

时辰将至，广场上已是座无虚席。忽然，一阵清越的凤鸣之声响彻天际，伴随着悠扬的仙乐，天空中出现了一架由九只神骏青鸾拉着的华丽凤辇，辇车周围祥云缭绕，瑞气千条。凤辇缓缓降落在中央高台之上。

辇帘掀开，一位身着金凤宫装、容颜绝美、气质高贵中带着一丝威严的女子，在侍女簇拥下，款步走出。她目光扫过全场，明明带着笑意，却让所有人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

正是玄商长公主，商明月！

“恭迎长公主殿下！”广场上，玄商一方的人员齐声高呼，声震云霄。其他势力的代表也纷纷起身见礼，以示尊重。

商明月微微颔首，朱唇轻启，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诸位道友远道而来，参加此次百家论道大会，本宫深感荣幸。修行之道，博大精深，各有千秋。今日之会，意在切磋交流，取长补短，共探大道玄机。望诸位畅所欲言，各展所长。”

她的开场白简洁有力，尽显皇家气度。然而，接下来的话，却让气氛陡然紧张起来。

“然，道无高下，法有优劣。”商明月话锋一转，目光似有意似无意地扫过红尘书院所在的角落，“近年来，有新兴之道统，理念新奇，然根基未稳，争议颇多。今日之会，亦是检验其成色之机。若真为大道，自当经得起天下人质疑；若为虚妄，亦当现形于众目睽睽之下。”

此言一出，全场目光瞬间聚焦于云尘一行人身上！这话几乎是指名道姓了！商明月毫不掩饰地将红尘书院推到了风口浪尖！

石坚三人顿时感到压力倍增，脸色微白。李慕白握紧了剑柄，了尘默诵佛号。云尘依旧面色平静，仿佛商明月说的与自己无关。

商明月嘴角微勾，继续道：“为示公平，本次论道，设‘文斗’、‘武比’、‘百艺’三关。文斗论道心，武比验修为，百艺考杂学。三关皆设有彩头，优胜者，可得本宫亲自准备的厚礼，甚至……可入玄商‘万象学宫’深造！”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更何况还能进入玄商最高学府！顿时，场中不少修士看向红尘书院的目光，充满了跃跃欲试的挑战意味！

“现在，论道开始！第一关，文斗！”商明月玉手轻挥，“题目为——‘道之根基’！请各方阐述自家道统之根本理念，限时一炷香。由本宫与诸位特邀评判，共裁定优劣！”

立刻有侍从点燃了一柱长香。场中各大门派代表纷纷凝神思索，准备发言。显然，这第一关，就是要逼红尘书院在天下人面前，亮出底牌，并接受最直接的质疑和挑战！

压力，如同实质般笼罩在云尘等人头顶。

了尘看向云尘，低声道：“云施主，此关关乎道统根本，凶险异常，稍有不慎，便会被群起攻之。是否由老衲先行应对？”

云尘缓缓摇头，目光坚定：“大师，此关，必须由我亲自来。心途之道，由我而始，自当由我直面天下问。”

他整理了一下衣袍，在无数道目光的注视下，缓缓站起身，步履从容地走向场中专门设置的论道台。他的身影并不高大，但在这一刻，却有一种虽千万人吾往矣的气度。

香，已燃烧了近半。

云尘立于论道台中央，目光清澈，扫过全场，最后迎上高台上商明月那带着审视与玩味的目光。

他深吸一口气，朗声开口，声音平和，却蕴含着一种奇异的力量，瞬间压下了全场的嘈杂：

“吾道，名‘心途’。其根基，不在天，不在地，而在——方寸之间！”

一语既出，满场皆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