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媚儿跟在他身后,暗自思索,这就是自己想要的功法和剑招。
不是淮清那样的“纯粹”,也不是旁人眼中的“妖媚”,而是用最软的姿态,藏最硬的骨头,让每一缕媚气,都成为杀人的刀。
与此同时,当她的剑第一次染上媚色时,远在云岚峰的淮清,突然心口微痛,握剑的手紧了紧。
他望着窗外的明月,总觉得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
苏媚儿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这双手既能炼丹救人,也能握剑杀人,挺好的。
司徒澜刚落座,廊下就飘来个高大金影。
剑灵时伤抱着胳膊斜倚在梁柱上,看着膳堂里摆开的三荤两素,眉梢挑得老高。
“我说,你都活了三千年了,吸收点灵气不就完了?非得学凡人一日三餐,俗不俗?”
“以前怎么没看你这么懂得品味生活?”
司徒澜正宠溺地给苏媚儿夹了块灵鹿肉,闻言眼皮都没抬:“你懂什么,食髓知味,人间烟火才养人。”
时伤“嗤”了一声,飘到桌前,用剑穗扫过那盘清蒸玉露鱼:“养你这把老骨头?想当年你为了突破境界,三年不沾粒米,现在倒讲究起荤素搭配了,脸皮越发厚了。”
苏媚儿看得新奇。
这剑灵生得眉清目秀,表面是金发贵公子,内里却嘴毒得很,跟司徒澜斗起嘴来像两只掐架的猫。
两个三千年的老魔,吵起架来,倒像个孩童。
“剑灵哥,师傅说这鱼用晨露蒸了三个时辰,可鲜了。”
时伤斜睨她:“小丫头片子懂什么,他当年炼化赤焰魔核时,连岩浆都敢喝,现在喝口灵泉水都得温三遍,矫情!”
司徒澜慢悠悠喝了口灵酒,忽然抬手,指尖凝出缕粉光弹向时伤:“再啰嗦,就把你灵体锁进剑格里,百年不许出鞘。”
时伤灵活躲开,却梗着脖子吼:“你敢!当年要不是我替你挡了那道天雷,你早成灰了!现在倒敢威胁我?”
苏媚儿被逗笑了,举起无情剑晃了晃:“三千年的嘴,确实硬,不过啊,再硬的嘴,也要吃软软的饭呢。”
她说着夹起块灵鹿肉,故意在时伤眼前晃了晃。灵鹿好闻的肉香在空气扫荡,越不想闻,香气却越发浓厚。
时伤的青影明显顿了顿,却别过脸:“谁稀罕……”话没说完,肚子却不争气地“咕噜”响了一声。
司徒澜憋着笑,夹起块灵笋塞进苏媚儿碗里,慢悠悠道:“当年你被天雷劈裂灵识,是谁天天守在剑炉边,用灵米粥喂了你三个月才把你救回来的?现在倒学会跟小辈摆架子了。”
时伤的青影猛地一顿,飘到房梁上装死,半晌才闷闷道:“……那不一样……”
苏媚儿忍着笑,却没再递,就那么让肉悬在半空,自己拿起筷子慢条斯理地吃起来。
边吃边点评:“嗯,这鹿肉烤得正好,外焦里嫩,灵力都锁在肉里了,比光吸收灵气舒坦多了。
时伤在房梁上憋了半晌,金影晃来晃去,最后实在忍不住,飘到离肉三尺远的地方。
别扭道:“看在你是新主人的份上,我……我帮你尝尝有没有毒。”
苏媚儿眼皮都没抬:“哦?那多谢剑灵哥了。”
金影一闪,那块肉凭空消失,半晌,房梁上传来闷闷的声音,“……还行。”
司徒澜与苏媚儿对视一眼,都忍不住笑了。
憋了三千年,谁不想吃口热乎的,就是神仙也有嘴馋的时候。
接下来几日,苏媚儿从不让灵兽送餐,每次都自己端着食盘来,往桌上一放就自顾自吃,从不主动招呼时伤。
时伤起初还端着架子,等她快吃完了才偷偷摸摸飘下来,趁她转身时再叼走剩下的。
可苏媚儿像是算准了似的,每次都给他留一小份,不多不少,刚好够垫肚子。
第三日,苏媚儿端来灵果酿,刚坐下,时伤的金影就飘到桌边,没说话,就那么盯着酒壶。
时伤今日有些不同,破天荒地披了件鎏金大氅,金发狼尾散落在身后,虽还是那副大大咧咧的性子,即便穿了衣裳,也难掩周身的爽朗与赤诚。
衣襟敞开着,恰到好处地露出胸膛的沟壑线条和隆起,以及下方隐约可见的腹肌轮廓。
苏媚儿倒了一杯自己喝,眼皮都没抬:“今日这酿里加了冰魄果,凉丝丝的,适合夏天喝。”
时伤的金影动了动,剑穗轻轻敲了敲桌面,像是在提醒。
苏媚儿这才抬眼,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怎么?剑灵哥也想尝尝?”
时伤的金影僵了僵,硬邦邦道:“……你一个人喝不完,浪费。”
苏媚儿慢悠悠倒了一杯,推到他面前:“那我就再大方一百回吧。”
时伤的金影立刻飘近,谁知苏媚儿手轻轻一移,又把碗收了回来。
“时伤,这果酿是我亲手做的,从采摘灵果到发酵酿造,费了不少功夫呢。”她拖长了语调,紫瞳里带着几分灵动和狡黠。
“你想说什么”,时伤直接问道,语气依旧直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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