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造之物 第145章 与霍克同行

两支队伍合并，沿着指向西南的、更为清晰但依旧荒凉的古道前行。有了霍克商队的引领，气氛明显轻松了许多。商队成员似乎对这条路线颇为熟悉，知道在哪里可以找到相对干净的水源，知道哪些区域的岩石可以遮挡午后最毒辣的日头。他们甚至能辨认出一些可食用的、耐辐射的沙漠植物根部，补充了队伍的食物储备。

夜晚宿营时，众人围坐在几堆篝火旁。霍克商人很自然地坐到了长老费恩和小七所在的火堆边，递过来一小袋味道浓烈的烟叶。费恩婉拒了，小七则摇了摇头。

霍克自己点燃烟斗，吸了一口，在缭绕的烟雾中，看似随意地打开了话匣子：“费恩长老，小七姑娘，这一路同行，看你们队伍里老老少少，拖家带口，真是不容易啊。是从……东边战火里逃出来的？”

费恩长老叹了口气，脸上露出疲惫与沉痛：“是啊。我们原本住在东边一个叫溪谷地的小山谷里，日子虽然清苦，但也算安稳。可今年开始，东边的炮声就没停过，后来连溃兵都闯到我们那里了……实在待不下去了，只好出来碰碰运气。”

霍克点了点头，表示理解：“唉，这世道……东边那两位庞然大物打起来，最遭殃的就是我们这些普通的小老百姓。”他话锋一转，语气带着关切，“那你们这一路，可遭了不少罪吧？我看不少人脸色都不太好，车辆也……”

小七接过话头，语气平静但带着警惕：“是遇到些困难。不过还能坚持。幸好遇到了霍克先生您，指明了去合众国的路，不然我们可能真要冒险去闯回声峡谷了。”

霍克摆摆手，爽朗地笑道：“缘分，都是缘分！对了，你们在溪谷地的时候，有没有遇到过其他从东边来的人？或者……听说过什么特别的消息？我们行商的，消息灵通点总没坏处。”

小七心中一动，明白这是霍克在委婉地打探他们的背景，以及评估他们是否会带来麻烦。她看了一眼费恩长老，后者微微颔首。

小七便斟酌着回答道：“我们那地方偏僻，除了偶尔像黑牙那样的商队，很少见到外人。特别的消息……也就是听说东边打得厉害，具体就不清楚了。我们只求找个能安身立命的地方，不想再卷入任何是非。”

她的回答滴水不漏，既表明了自身无害，也暗示了不愿多谈过去的态度。

霍克是个精明人，听出了弦外之音，便不再深究，转而热情地介绍起合众国的风土人情和一些沿途需要注意的事项，气氛重新变得融洽起来。

趁着霍克和其他村民聊天的间隙，小七和汤姆、老费恩等人走到一旁，低声交流着队伍的情况。

“情况不太妙，”汤姆眉头紧锁，压低声音，“有两辆车的履带磨损比预想的严重，恐怕撑不到合众国。而且，我们的燃料和药品消耗得很快，尤其是净水片。”

老费恩也忧心忡忡：“有几个老人和孩子开始咳嗽、发烧，可能是前些天在沼泽边缘染上了风寒，也可能是辐射病的症状开始显现。我们的草药快用完了，特效药更是要省着点。”

小七听着汇报，心情沉重。希望的曙光就在前方，但眼前的现实困难依然严峻。她沉思片刻，果断决定要明天一早，集中所有懂点机械的人，全力检修车辆，优先保证至少三辆ATV和一辆篷车能正常行驶。必要时，拆解最差的那辆车作为配件。

进一步严格配给制度。派出更多人手，在霍克队长的指导下，扩大搜寻可食用植物和猎取小型动物的范围。

将生病的人集中到一辆篷车上，由老费恩和玛莎重点照顾。尽量让他们休息好，减少颠簸。

“告诉大家，再坚持一下！”小七的目光扫过疲惫的同伴，声音不高却充满力量，“合众国就在前面！到了那里，我们就能真正安定下来！现在节省一点，辛苦一点，都是为了将来！”

她的坚定感染了大家。汤姆和老费恩点了点头，分头去安排。

另一边，霍克商人一边和村民闲聊，一边不动声色地观察着整个队伍，尤其是小七。他看到了这个年轻姑娘在队伍中的威信，看到了她与长老、猎人之间的默契，也看到了她安排事务时的果断和条理。

“这个叫小七的姑娘，不简单啊……”霍克心中暗忖，“绝不仅仅是有点见识的流浪者那么简单。她身上有种……经历过大事的气质。” 他同时也看到了溪谷地民众的坚韧和团结，虽然物资匮乏，但秩序井然，没有发生内讧或抛弃弱者的情况。

“是一群值得帮一把的人。”霍克做出了判断。带领这样一支队伍安全抵达合众国，不仅能结下善缘，或许还能在合众国的移民官员面前为自己商队增添一些信誉分。当然，他也提醒自己，要继续保持警惕，确保这支队伍不会在最后关头带来意想不到的麻烦。

夜色渐深，两支队伍的人在篝火的温暖和对未来的憧憬中，逐渐进入梦乡。小七却不敢睡得太沉，她安排好了守夜顺序，自己则抱着武器，靠在一辆车旁，望着西南方向的星空。

希望很近，但每一步都仍需脚踏实地，谨慎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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