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刚透过树叶缝隙洒进巢穴,溪午就被身边哥哥扑腾翅膀的动静弄醒了。
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见哥哥正歪着脑袋梳理翅膀上刚冒尖的几根灰色飞羽,那笨拙的样子让他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自从上次被自己揍得躲在巢穴角落不敢出来后,哥哥安分了没几天,又开始在他面前晃悠。
溪午抖了抖身上还没褪干净的浅棕色幼毛。
这些软乎乎的绒毛覆盖着他的脊背和翅膀,只有翅膀尖和脖颈处露出一点点光滑的飞羽雏形。
他试着扇了扇翅膀,没长齐的羽毛根本带不起风,只能发出“呼呼”的轻响,连让身体离开巢穴边缘都做不到。
“又在瞎扑腾?”哥哥瞥见他的动作,忍不住啄了啄他的翅膀,语气里带着点幸灾乐祸。
以前他还能仗着体型比溪午大欺负两下,可现在溪午发起火来,能用爪子把他按在巢穴里动弹不得,他早就没了之前的嚣张。
溪午没理他,只是把头转向巢穴外。
从这里能隐约看到远处那条波光粼粼的河流,河对面就是他每天最期待见到的方向。
他缩了缩脖子,把下巴抵在爪子上,开始在心里数着时间:父母应该快出去捕猎了,等他们离开,再过两个时辰,河对面那个身影就会出现了。
自从第一次在河边看到鹿深时的那天起,溪午就像被什么东西勾住了心。
每天下午太阳偏西的时候,鹿深时总会带着两个弟弟飞到河边喝水,有时候还会在草地上练习捕猎。
溪午会悄悄爬到巢穴边缘的树枝上,把自己藏在树叶后面,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河对面。
他能一眼从三个相似的身影里认出鹿深时。
那个总是走在最前面,会耐心帮弟弟拂掉爪子上泥土,喝水时动作优雅不溅出一点水花的身影。
每次看到鹿深时展开翅膀飞行,风把他的飞羽吹得微微扬起,溪午的心就会跟着“砰砰”跳,连哥哥凑过来想跟他抢巢穴里的温暖位置都没心思搭理。
“咕噜——”
巢穴外传来母亲的叫声,是在叫他们吃饭。
溪午立刻站起身,朝着巢穴口跑去,哥哥跟在他身后,还不忘叼起一根掉落的羽毛把玩。
母亲嘴里叼着一只肥硕的蝗虫,放在巢穴中央,溪午叼起蝗虫就跑到巢穴角落,一边吃一边偷偷观察河面。
他怕错过鹿深时出现的第一瞬间。
吃完蝗虫,父母就展开翅膀飞走了,巢穴里只剩下溪午和哥哥。
哥哥又开始不安分,凑到溪午身边想跟他玩闹,却被溪午一爪子推开。
溪午现在满脑子都是河对面的身影,根本没心思跟哥哥打架,除非哥哥实在太烦,他才会动手教训一下。
“你最近怎么总盯着河对面?”
哥哥好奇地问,还顺着溪午的目光望过去,可除了波光粼粼的河面和对岸的树林,什么都没看到。
溪午没回答,只是把脑袋埋进翅膀里,假装睡觉。
他不想让哥哥知道自己的秘密,更不想让哥哥也注意到鹿深时。
等了大概一个时辰,溪午突然抬起头,耳朵微微动了动,
他听到了翅膀扇动空气的声音。
很轻。
但他能确定,是他们来了。
他立刻爬到巢穴边缘的树枝上,爪子紧紧抓住树枝,眼睛死死盯着河对面。
很快,三个身影就出现在对岸的草地上,走在最前面的正是鹿深时。
溪午的心跳瞬间加快,他忍不住朝着河对面叫了一声:“啾——”
声音清脆又响亮,带着他自己都没察觉的兴奋。
河对面的鹿深时似乎听到了他的叫声,停下脚步朝着这边望过来。
溪午赶紧把身体往树叶后面缩了缩,只露出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看着鹿深时朝他的方向高声叫了几声,然后才带着两个弟弟继续朝着河边走去。
虽然只是一个简单的回应,可溪午的心里却像被阳光晒过一样温暖。
他看着鹿深时弯腰用喙舀水喝,看着他帮身边的小个子拂掉爪子上的草屑,看着他和大个一起在草地上追逐蚂蚱。
每一个动作都让溪午觉得,之前一整天的等待都是值得的。
可当看到鹿深时把捕到的蚂蚱递给小个子,还温柔地用翅膀碰了碰小个子的脑袋时,溪午的心里突然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有点难受。
他盯着小个子凑在鹿深时身边的身影,越看越觉得刺眼。
那本该是他的位置,只有他才能跟鹿深时一起喝水、一起捕猎、一起分享食物。
溪午忍不住又朝着河对面叫了一声,这次的声音里带着点他自己都没察觉的委屈。
鹿深时似乎又听到了,朝着他的方向望了一眼,还朝他挥了挥翅膀。
溪午立刻把心里的委屈抛到脑后,兴奋地扇动起自己没长齐的翅膀,差点从树枝上掉下去。
旁边的哥哥看到他这副样子,忍不住凑过来问:“你到底在跟谁打招呼啊?”
溪午没理他,只是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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