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刚在雪山的岩石间散得干净,阳光就穿透云层,把细碎的光斑洒进溪午寻到的山洞里。
洞口朝东南向,刚好能接住上午的暖阳,洞内铺着一层薄薄的积灰,角落堆着几块脱落的岩石碎块,却异常干燥。
显然是个许久没动物住过,却格外适合栖身的好地方。
鹿深时是被阳光晒醒的。他迷迷糊糊地蹭了蹭身边温热的躯体,鼻尖钻进柔软的绒毛里,还带着淡淡的雪和松针的气息。
溪午早醒了,正支着脑袋看他,尾巴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扫过他的耳朵,带着点故意的轻痒。
“别闹。”鹿深时闷哼一声,爪子拍开那作乱的尾巴,却顺势往溪午怀里缩了缩,把脸埋在他的颈窝处。
溪午低低地笑了,温热的气息拂过他的头顶,舌头轻轻舔了舔他毛茸茸的耳朵尖:“再睡太阳就要晒到尾巴根了,今天要去标领地,不然过几天该有别的兽闯进来了。”
这话倒是让鹿深时瞬间清醒了。他猛地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标领地?这次我也要标记领地,让其他动物都知道这是我们的领地。”
溪午点头,起身时顺带把他也拎了起来。用嘴巴轻轻叼住他的后颈,刚把他提离地面,鹿深时就扑腾着爪子挣扎:“我自己走!溪午放我下来,我长大了!”
溪午故意松了点劲,让他半悬着晃了晃,才笑着把他放下:“知道了,我们深时是大孩子了。”
话音刚落,就被鹿深时扑了个满怀,爪子扒着他的前腿往上爬,鼻尖蹭得他下巴发痒:“那你不许再叼我了,除非我走不动了。”
溪午任由他挂在自己身上,慢悠悠地往洞口走:“好,听你的。”
洞口的阳光暖得正好,鹿深时跳下来,在雪地上打了个滚,溅起细碎的雪沫子。
溪午看着他滚得满身雪粉,像只沾了糖霜的毛球,忍不住抬起爪子拍了拍他的背,把雪沫子拍掉大半。
鹿深时趁机往他爪子上扑,他们在洞口闹了好一会儿,才正经起来,顺着山洞外的缓坡往领地边缘走。
“标领地要选显眼的地方,比如大岩石。”溪午走到一块一人多高的灰黑色岩石前。
然后抬起后腿在岩石根部扒了扒,留下几道清晰的爪痕,又低下头,用下巴和脖颈在岩石上蹭了蹭,留下自己的气味。
鹿深时学得有模有样,也凑过去用爪子扒土,可他的爪痕比溪午浅了不少,蹭气味的时候还差点没站稳,晃了一下才扶住岩石。
溪午在旁边看得发笑,走过来用鼻子顶了顶他的腰:“用力点,不然别的兽看不到。”
鹿深时不服气,后退几步,助跑着用爪子狠狠扒在岩石上,这次倒是留下了深些的痕迹。
可尾巴却因为用力过猛翘得老高,晃来晃去像根小旗子。溪午趁机咬住他的尾巴尖,轻轻扯了一下。
“溪午!”鹿深时炸毛似的转过来,扑向他的前腿,两人在雪地上扭打起来。
雪粉被掀得满天飞,溪午故意放慢动作,让鹿深时能扒住他的肩膀,却在他得意的时候突然翻身,把他压在身下,舌头舔得他满脸都是。
鹿深时咯咯地笑,爪子挠着溪午的下巴,直到他们都喘着气停下来,身上的雪都化了大半,才继续往前走。
沿着领地边缘走了约莫半个时辰,空气中突然飘来一丝陌生又熟悉的气息。带着母兽的温和,还有幼崽的奶气。
溪午停下脚步,示意鹿深时安静。他们顺着气息往高处走了几步,透过岩石的缝隙往下看。
只见不远处的雪坡上,一只毛色偏浅的母雪豹正卧在那里,两只拳头大的小雪豹在她身边滚来滚去,时不时发出细细的“嗷呜”声。
“是之前的雪豹妈妈。”溪午低声说,“她们也回来了。”
鹿深时看着小雪豹的爪子还没长硬,跌跌撞撞地扑向对方,却差点滚下坡,被母雪豹用尾巴勾了回来。
他忍不住想往前走,却被溪午按住肩膀:“别靠近,母兽护崽,会生气的。”
鹿深时只好停下,远远地看了一会儿,直到母雪豹抬起头,警惕地朝他们的方向望过来,才拉着溪午悄悄退开。
走的时候还回头看了好几眼:“小雪豹好小啊。居然没有变多少。我还以为我们一样大呢。”
溪午蹭了蹭他的耳朵:“得再过几个月吧。你要是再不长,我就又要直接喂你吃饭了。”
鹿深时连忙摇摇头,先跑了。溪午也不急慢慢的跟着。
继续往前走,周围的岩石渐渐多了起来,阳光透过岩石的缝隙洒下来,在雪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突然,溪午的脚步顿了顿,鼻子嗅了嗅空气,眼神变得有些警惕。
鹿深时也跟着停下,他闻到了另一种气息。成年雄雪豹的气味,很淡,却很新鲜,就在不远处的岩石后面。
溪午朝着气息的方向走了几步,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呼噜”声,那是在宣告领地。
可等了半天,岩石后面一点动静都没有,连气息都似乎淡了些。鹿深时好奇地探头看,只看到空荡荡的岩石堆,连个影子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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