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观察,鹿深时发现毛团虽然能独立生活,但很多生存技能着实粗糙。
找的竹笋常常不是太老就是被虫蛀,做的标记潦草无力,甚至睡觉的地方看起来也不够隐蔽安全。他心里有些隐隐的担心。
一次,看到毛团又在啃一根明显纤维很粗的老笋,吃得龇牙咧嘴,鹿深时忍不住对身边的溪午说:“你看他,总是找不到好笋。这样下去不行,肠胃会吃坏的。得教教他怎么辨认。”
溪午立刻警觉,耳朵竖起来:“教他?干嘛要教他?他自己不会学吗?”浓浓的醋意又开始弥漫。
鹿深时耐心解释:“他毕竟还年轻,很多事不懂。你看他找的笋,十根有八根不能吃。我们像他这么大的时候,甜甜妈妈和美妞妈妈也教了我们很多啊。”
提到妈妈,溪午沉默了一下。他看了看远处那只啃得费劲的毛团,又看了看身边眼神温和的鹿深时,心里进行着激烈的思想斗争。
让深时去教?不行!绝对不行!那岂不是给了那小子接近深时的正当理由?但是…看着那小子蠢兮兮的样子,确实有点…丢我们熊猫的脸?
突然,一个念头闪过溪午的脑海。他猛地抬起头,一脸“我有个好主意”的表情:“不用你教!我来教他!”
“你?”鹿深时有些意外。
“对!我!”溪午挺起胸膛,努力做出威严可靠的样子,“我经验丰富!找笋、标记、找睡觉的地方,我哪样不厉害?教他绰绰有余!你就在旁边看着就好,不许靠近!”
最后一句才是重点。
鹿深时看着他那副煞有介事、实则打着小算盘的样子,忍俊不禁,点了点头:“好,那就交给你了,溪午老师。”
于是,一场由醋意引发的、“溪午老师”的生存小课堂开课了。
溪午先是自以为威严地朝着毛团的方向低吼了几声,吸引他的注意。毛团吓得立刻停下啃笋,警惕地望过来。
溪午示意它跟着自己。他找到一根笋,用爪子拍了拍,开始“教学”。
声音很大,确保远处的鹿深时能听到他的“渊博”:“看好了!找笋要先看地上的裂缝,形状要正!周围的土要微微拱起!像这种!”
他挖出那根笋,果然鲜嫩。
“像你刚才啃的那种!”他嫌弃地用爪子指指毛团丢下的老笋,“裂缝歪歪扭扭,土都干巴了!一看就老!不能吃!记住了吗?”
毛团似懂非懂地看着,又看看溪午手里的好笋,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巴。
接着,溪午又演示如何选择睡觉的地方比如要背风、干燥、隐蔽。
如何做有效又省力的标记,爪痕要深,气味要蹭在关键位置。他教得意外地认真,虽然语气总是带着点“你怎么这么笨”的嫌弃,但要点都讲到了。
毛团一开始很害怕,但看到溪午似乎真的只是在“教学”,而没有攻击意图,便也慢慢放松下来,睁着圆溜溜的眼睛,努力跟着学。
他学得慢,有时会犯错,溪午就会不耐烦地低吼,但吼完又会忍着脾气再演示一遍。
主要是因为他余光瞥见鹿深时正用赞赏的眼神看着这边,他得维持“好老师”的形象。
鹿深时就在不远处,一边悠闲地啃着竹子,一边看着这有趣的一幕。
他看到溪午虽然别别扭扭,但确实在用心教。看到毛团从害怕到懵懂再到偶尔恍然大悟的进步。
他觉得这样的溪午真的很可爱,也很可靠。
偶尔溪午讲解得不太清楚时,鹿深时会远远地、用不大但清晰的声音补充一两个关键词,比如:“看笋衣的颜色。”、“气味腺要摩擦久一点。”
溪午就会立刻接话:“对!颜色!深时说的没错!还有气味!要摩擦!像我这样!”完美地把功劳揽到自己身上。
几天“教学”下来,毛团的生存技能肉眼可见地提升了那么一点点。至少能找到能吃的笋了,做的标记也像样了些。
他看溪午的眼神,除了害怕,似乎也多了一点点极微弱的、类似于“敬畏”的东西。
溪午对此非常满意,尤其是在鹿深时夸他“教得很好”、“很有老师的样子”时,他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他甚至有点飘飘然地想:偶尔教教这笨小子好像也不错?至少显得我很大度,很厉害!当然,前提是深时必须夸我,而且那小子必须保持安全距离!
不过…
即使有了自己的生活和需要“操心”的毛团,鹿深时和溪午依然保持着每隔一段时间就回去看望甜甜和美妞的习惯。
然后路过村庄时顺便被投喂一些水果和食物。
或许是他们常回来,甜甜和美妞没有像其他熊猫一样会赶他们。他们的亲子关系还是比较密切。
这一次回去,他们发现甜甜妈妈似乎牙口不如以前了,啃竹子的时候显得有些费力。
溪午立刻凑过去,把自己找到的最嫩、最好啃的竹笋仔细地剥好,推到甜甜面前:“妈妈,你吃这个!这个软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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