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脑子已经飞速运转起来。
那个空白的瞬间……本应毫无意义。
但事实并非如此。
警报声大作,在死寂的安静中如同数字的尖叫。
AK07突击步枪竟自行移动。
这不可能。
我心里一阵剧痛,笃定这绝不是什么失控的人工智能。
在我的世界里绝不可能。
当然,最初的报告来了。
是林九发现了那个节拍器的诡计。
真聪明。
这把枪利用守卫的呼吸节奏,像一个捕食者跟随猎物的节奏一样,轻松穿过了加固的铁门。
他顺着数字线索,放大查看监控录像。
枪上刻的字是关键:“它记得你闭眼的那一秒。” “记忆回流”。
就好像这些枪在重温某些事情。
某些……私人的事情。
我没有急于去追那把枪。
那样感觉……不对。
相反,我一头扎进了数据里。
网络日志。
信息如洪流,代码如瀑布般在屏幕上滚动。
然后我看到了:数据洪流中的一根红线,一个故障,一处差异。
就在那里:05:17。
精确的时间,确切的秒数。
0.3秒的相位偏移,现实结构中的一丝涟漪。
那个时间……是一道伤疤,是世界破碎的时刻。
那家枪店。
那场抢劫。
那些面孔。
我能感觉到口袋里我那把M1911手枪击针冰冷的铜质触感。
它们并非失控,而是在重演他的创伤时刻。
接着赵雷找到了它。
地点是:废弃的净水厂,一个完美的、潮湿的共鸣腔。
AK07的最终目的地:一切的中心。
地板上散落着空弹壳,形成一个螺旋,并非随意为之,而是精心摆放的一个圆圈。
那把旧左轮手枪,我拥有的第一把枪,早已被拆解,静静地躺在中心,生锈且无声。
直到那把左轮手枪转动……并射出一发空包弹,我才明白过来。
枪声回荡,然后……是机油的味道。
发现那个隐藏的通风口和“血肉扳机”让人震惊,但也说得通:这是一条将幽灵枪与某种切实之物相连的路径。
林九追踪信号。
一条幽灵电路。
顺着电脉冲来到一个密封的锅炉房。
里面的景象令人毛骨悚然。
一个聚合共鸣腔:一个用焊接在一起的枪管搭建的临时祭坛。
所有枪管都指向一个点。
在远端,记忆合金板发出低沉的嗡嗡声。
就在那里,合金板上记录着:陈牧的脑电波。
但……那是经过脑叶切除般处理的。
我记忆中冰冷、空白、毫无情感的形态。
这是我强加给自己的秩序。
是压抑催生的自律。
我走了进去。
我知道我会发现什么。
我拿起我那把M1911手枪的击锤。
它代表着我的过去。
当击锤触碰到金属,一阵波动扩散开来。
基地里所有的枪都开始嗡嗡作响,开始震动。
那一刻,我感觉到了:一种冰冷的秩序感。
一个纯粹的执行体。
一个由我压抑的情感催生的东西。
它不是敌人。
它是一面镜子。
然后我下达了命令:拆除所有的节拍器。
这是对我创造之物的拒绝。
那种让它得以存在的无菌节奏。
用一种效率较低、更具人性、需要团队协作和体力的东西取而代之。
一套青铜齿轮系统,一个笨重的机械装置。
林九脸上的表情说明他明白我在想什么。
“以前我怕它们听不懂我,现在我怕它们太懂。”
在一次训练演习中,一名新兵愣住了。
陷入恐慌。
那个实体……那个东西行动了。
但不是射出子弹。
那把格洛克手枪上膛,三次轻敲新兵的胸口。
一种简单的节奏。
正是呼吸练习的节奏。
赵雷的反应是:“妈的……它在教人活命。” 那个东西不只是在重演创伤。
它还在教我的学生如何生存。
这是最令人不寒而栗的一课。
我倾听着我的M1911手枪。
它代表着我的过去、我的创伤、我的武器。
我手中的金属感觉暖暖的。
不是滚烫,而是一种明显的、不自然的温热。
一阵噼啪声,就像干柴燃烧的声音。
一丝火花。
我猛地睁开眼睛,望向北方。
监控室内的空气仿佛凝固成了冰。
林九的指尖在控制台上微微颤抖,屏幕上,那支AK07突击步枪的幽灵影像正在无声地重复着它诡异的巡逻。
每一个动作都精准得如同教科书,每一次转向都卡在巡逻兵换岗的视觉死角。
它不是在乱动,它是在执行任务。
“节拍器……”林九的喉咙有些发干,他强迫自己调出基地所有节拍器的运行日志。
这些为了统一守卫呼吸节奏、提高警觉性而安装的小玩意,此刻却成了最大的疑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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