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属门在他身后无声关闭,隔绝了外部的一切声息。
陈牧站在一片死寂之中,空气里弥漫着熟悉的枪油和劣质木材混合的气味,仿佛时间从未流逝。
这间“猎火枪械模型店”,从柜台上那道不起眼的划痕,到墙角堆放的空包装盒,每一处细节都与他记忆中最黑暗的那一天分毫不差。
他缓缓伸出手,指尖划过蒙着一层薄灰的玻璃柜台,冰冷的触感沿着神经末梢直冲大脑。
他预想中的系统界面并未弹出,视野里干净得令人心慌。
然而,他的心脏却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开始疯狂地擂动,每一次搏动都与这个空间产生着诡异的共鸣。
这里不是幻境。
幻境是虚假的,而这里的每一粒尘埃都透着一股令人窒息的真实。
这是被剥离了时间的记忆,是被做成了琥珀的悔恨。
“它把我最悔的那天,封成了标本。”他低声自语,声音嘶哑,仿佛在喉咙里磨过砂纸。
就在这时,赵雷魁梧的身影也挤了进来,他刚踏入门内,店内天花板上的老式广播喇叭突然发出一阵刺耳的电流声,紧接着,一个机械而呆板的女声响彻整个空间:“……警方正在赶往现场,请市民不要靠近……”
赵雷的身体猛地一僵,瞳孔骤然收缩。
这声音,这段话,是他当年从警用电台里听到的最后一条公共通告,每一个字都像是淬了毒的钢针,狠狠扎进他早已结痂的伤口。
“放这些陈年破事干什么?!”他猛地转头,双目赤红,像一头被激怒的雄狮,朝着空无一人的店铺怒吼,“我们要的是出路,不是他妈的悼词!”
话音未落,他积攒的怒火尽数灌注于右腿,狠狠一脚踹在旁边的金属货架上,发出“哐”的一声巨响。
异变陡生!
几乎在同一瞬间,店内货架上、墙壁上挂着的所有枪械模型,无论长短,无论新旧,超过百支枪的模型,仿佛被赋予了同一个意志,枪口整齐划一地调转方向,齐刷刷地指向天花板。
没有机械转动的声响,只有一片死寂的同步。
紧接着,一场无声的齐射爆发了!
没有火光,没有硝烟,甚至没有一丝声音,但整个空间却因一股无形的冲击波而剧烈震颤。
那是人类枪械史上从未出现过的、宛如神迹般的同步精度!
与此同时,金属门外,林九正死死盯着面前的便携式监控屏。
屏幕上,代表着店内能量波动的曲线图,正与另一条代表陈牧心率的曲线以一种匪夷所思的方式完美重合。
每当陈牧的心跳加速或平复,店内的能量场就随之起伏,甚至连货架上模型枪的摆放角度都会发生肉眼难以察觉的改变。
“头儿!那家店是活的!”林九的声音通过战术通讯器,带着电流的杂音急促地响起,“它的结构在跟着你的心跳重构!别被它同化,别让它把你锁死在回忆里!”
林九的警告如同一盆冰水,浇在陈牧几乎要被记忆吞噬的理智上。
他猛地闭上双眼,胸膛剧烈起伏,强迫自己将那些纷乱、痛苦的画面摒除脑海。
他不能看,不能想,只能行动。
他迈开沉重的步伐,绕过柜台,走向店铺的后方。
那里,本该是店员小周倒下的地方。
那个总是笑着喊他“牧哥”的年轻人的血,曾染红了那片木质地板。
然而,此刻,那里空无一物。
没有血迹,没有尸体,只有一枚黄澄澄的弹壳,悬浮在离地半米高的空中,以一种违反物理定律的姿态,缓慢而均匀地旋转着。
弹壳光滑的曲面上,清晰地映照出一幅活动的影像:混乱的店铺,惊慌失措的人群如潮水般退散,劫匪狰狞的笑脸,以及……站在人群边缘,死死攥紧拳头,却最终没有上前半步的,年轻的自己。
那是他穿越前,在这个世界上看到的最后一幕。
陈牧的呼吸停滞了。
他缓缓伸出手,指尖即将触碰到那枚弹壳。
就在这一刻,冰冷的系统界面终于在他眼前弹出。
【检测到高浓度执念聚合体:初始执念·未击发的子弹】
【选项一:分解。
可获得100点稀有点数,用于兑换特殊权限或物品。】
【选项二:???(激活条件未知)】
100点稀有点数?
这对于任何一个挣扎在系统任务中的人来说,都是一笔无法拒绝的巨款。
但陈牧只是看着那个选项,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他一把抓下那枚旋转的弹壳,滚烫的温度仿佛要将他的掌心灼穿。
“这玩意儿不是材料,”他对着空气,也对着自己说,“是启动码。”
他从战术背心的一个特殊口袋里,掏出一个被拆解得只剩下听筒和部分线路的老式电话机残骸,那是他一直带在身边的东西。
他熟练地将那枚滚烫的弹壳,严丝合缝地嵌入了听筒的发声单元位置。
随后,他扯出两根细长的铜线,一头连接在电话机的残骸上,另一头则巧妙地缠绕在自己手腕的脉搏传感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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