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牧的战术靴踩在阶梯上,每一步都像踩碎了一层冰。
越往下走,空气里的寒意越浓,他能清晰感觉到后颈的针孔在发烫,像是被某种力量从内部灼烧。
"叮——环境温度-12℃,建议开启战术服恒温模式。"系统提示音在耳畔响起,他却置若罔闻。
此刻鼻腔里涌进的铁锈味比任何仪器都能提醒他:这里不是普通的地下建筑。
墙壁上的刻痕不知何时起了变化。
刚才还只是血字和碎纸片的墙面,此刻浮起凹凸不平的纹路——是人脸。
陈牧的瞳孔微微收缩,借着手电筒的冷光,他看清那些浮雕的眼窝深陷,嘴角被扯成夸张的弧度,像是被某种力量强行剥离了面部神经。
更让他发寒的是,当他的指尖扫过其中一张脸的额头时,浮雕表面突然渗出暗红液体,顺着石纹蜿蜒而下,在他掌心留下黏腻的触感。
"这是......"他下意识摸向后颈的疤痕,那里的灼痛突然加剧。
系统突然弹出新提示:"检测到脑波异常波动,扫描发现墙壁材质含'神经共鸣合金',推测为意识囚笼结构,用于压制实验体自主记忆。"
意识囚笼。
陈牧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三年前他以为自己是穿越者,三年来他以为那些父母的记忆是融合原身的馈赠,此刻所有碎片突然串成了带刺的链条——那些头痛欲裂的夜晚,那些战斗后空白的十分钟,根本不是穿越的副作用,而是有人在强行覆盖他的意识。
"逃不出去。"
他的脚步猛地顿住。
刚才经过的那具白骨旁,血字的墨迹还未完全干涸。
字迹歪歪扭扭,却和墙壁上的浮雕一样,带着某种扭曲的同步感——像是同一个人,在无数次意识被碾碎后,用最后一丝清醒刻下的绝望。
白骨的后颈同样有针孔。
陈牧蹲下身,指尖轻轻碰了碰那处白骨的凹陷,突然有画面在脑海里炸开:白大褂的男人举着针管,机械音说"Echo-1号实验体,记忆锚定完成";暴雨夜的枪械店,原身(或者说"他")被丧尸撕咬时,后颈突然闪过幽蓝的光;还有每次系统升级时,那些本该来自分解武器的点数,总带着若有若无的意识波动......
"原来系统也是他们的工具。"他低笑一声,声音里带着冰碴。
战术服下的肌肉紧绷成弦,量子脉冲步枪在掌心被握得发烫。
阶梯在地下三层戛然而止。
金属门横在眼前,门体表面流转着暗紫色符文,像活物般蠕动。
系统突然发出尖锐的警报:"警告!
前方为'意识链接区',接入后将建立神经接口,无法主动退出!"
陈牧的拇指摩挲着步枪的扳机护圈。
他想起刚才在控制台上看到的"最终考验者",想起相纸里父母逐渐模糊的笑脸——那些被植入的记忆,此刻在他心里反而成了刺向真相的利刃。
"退?"他对着空气嗤笑,"退了就能回到被当猴耍的日子?"
话音未落,他的手掌已经按在门的符文上。
刺痛从掌心窜入神经,门体发出齿轮咬合的轰鸣,缓缓向两侧滑开。
全息密室的冷气裹着电流的焦糊味扑面而来。
陈牧的瞳孔在瞬间收缩——房间中央悬浮着一颗直径两米的数据核心,表面流转的光带里,全是他"前半生"的片段:枪械店的晨光里,他给客人调试模型枪;夜市的烧烤摊前,他举着啤酒和邻居碰杯;父母生日时,他捧着蛋糕站在玄关,镜头里的自己笑得那么真实......
"这些都是假的。"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
不是因为恐惧,而是愤怒——愤怒于自己竟被当成了提线木偶,愤怒于那些"幸福"的碎片,不过是为了让他在崩溃边缘多挣扎几天的诱饵。
数据核心突然发出嗡鸣,画面骤然放大。
陈牧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一段不属于他的记忆像潮水般涌来:实验室的白大褂们围着他,全息投影里是扭曲的外星符号;仪器发出刺耳鸣叫,他的意识被强行剥离**,塞进某种光茧;那个熟悉的机械音再次响起:"平行世界生存测试启动,实验体Echo-1,目标:成为最完美的意识载体。"
"够了!"陈牧怒吼着举起量子脉冲步枪,枪管的湮灭模式纹路瞬间亮起妖异的紫。
能量在枪膛里疯狂涌动,他扣下扳机的瞬间,一道靛蓝色光束撕裂空气——却在触及数据核心的刹那,被一层透明屏障弹开,在墙上灼出焦黑的洞。
"检测到主脑意识干扰,建议启动'灵魂共振·湮灭模式'强制断链。"系统的提示音难得带上了紧迫感,"当前契合度97%,可承受30秒过载。"
陈牧的呼吸骤然急促。
他盯着数据核心表面浮现的淡金色纹路——那是系统扫描出的弱点结构图。
后颈的针孔此刻疼得他几乎要咬碎牙齿,他却突然笑了,笑得眼尾发红:"原来你们怕的,是我自己的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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