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婆娘是狐妖 第88章 深渊决战（续）

夕阳的金辉还未完全漫过灵脉之树的树冠，族人们的欢呼仍在空气中震荡——火族炎卫抛起的火环刚升至半空，木族灵藤织就的“四域同心”还泛着湿润的花香，风隼卫组成的青色圆环才掠过灵脉中枢的上空，莫名的危险感，已悄然钻进张天石的感知。

那是一道极细的“嘶嘶”声，不是火焰燃烧的噼啪，也不是灵藤生长的簌簌，更像冰棱在黑暗中融化的脆响，却带着刺透灵力的寒意。张天石掌心的灵脉之心突然颤了一下，原本暖融融的光团瞬间凉了半分，像是被一滴冰水溅中，他丹田处的金丹猛地一缩，表面同步闪烁的龙纹突然断了半寸，原本发烫的灵力骤然滞涩，像被粘稠的黑泥裹住。

“不对。”他下意识攥紧灵脉之心，指尖的触感从温润变成粗糙，仿佛光团表面蒙了一层细沙。他抬眼望向灵脉网——方才还流淌着淡金色光流的网眼，此刻竟浮起几缕极淡的灰雾，不是深渊怪物消散后的白烟，而是像墨汁滴进清水般，正缓缓往光流里渗。

“张天石？”凌清妍的符纸刚飘回她掌心，见他突然凝眉，指尖的龙纹符突然“嗡”地颤了一下，原本鲜亮的朱砂色竟褪了丝暗红，“怎么了？”

风衍族长的惊呼声从西侧传来。那声音不是之前面对深渊裂缝的急促，而是带着难以置信的震颤：“风晶石罗盘……在倒转！”张天石循声望去，只见风衍族长手中的罗盘指针正疯狂逆时针旋转，原本指向灵脉中枢的针尖，此刻竟死死钉向灵脉之树的根部，指针边缘已爬满黑色纹路，像被虫蛀过的木痕。

冰夷姐妹的惊喝同时响起。北侧的冰结界突然发出“咔”的脆响，那道增厚到五十丈的冰墙表面，竟凭空浮现出一道蛛网状的裂痕——不是被怪物撞击的凹痕，而是从内部往外蔓延的细纹，裂痕里渗出的不是冰水，而是淡黑色的雾气，落在冰刺上，让三尺长的冰尖瞬间蒙上一层灰霜。

“是灵脉之树！”张天石的声音比风还急，他纵身跃下灵脉之树的枝桠，灵力顺着脚掌涌向地面——触到泥土的瞬间刺骨的寒意顺着灵力钻进他的小腿，不是北域冰脉的冷，而是带着腐蚀性的“死冷”，像无数细小的虫子在啃咬他的灵力经脉。

他蹲下身，指尖按在灵脉之树的根部，指尖传来的不是灵脉之力的温润，而是坚硬的滞涩，原本能轻松渗入的灵力，此刻竟被一层无形的屏障挡住，屏障后传来“滋滋”的腐蚀声，像是有东西在啃咬树根的脉络。

“看这里！”赵烈提着赤焰长刀奔来，刀身的金红火芒刚靠近树根，火焰竟突然暗了半分，原本能焚尽深渊气息的龙神之火，此刻竟被树根渗出的黑色汁液浇得“噼啪”作响，那汁液不是蚀灵领主残留的血液，而是带着根须状的细丝，刚滴到地面，就迅速钻进泥土，消失在灵脉之树的根系深处。

“是蚀灵根须。”龙神庞大的身躯缓缓落至树根旁，金色的龙瞳盯着地面渗出的黑丝，声音带着凝重，“方才蚀灵领主断角时，他的本命精血没完全消散，而是顺着灵脉之树的根系钻了进去——那不是普通的血液，是深渊之核凝结的‘蚀灵种’，此刻正在扎根，要从内部啃断灵脉之树的根基！”

.灵脉之树的树冠突然抖了一下。最顶端的那片翠绿叶子，先是边缘泛灰，接着迅速变黑，像被烈火燎过般蜷曲起来，那片叶子“啪”地落在地上，触地的瞬间竟化作一缕黑灰，被风一吹就散了。

“灵脉网在减弱！”木苍族长的声音带着恐慌，他手中的藤杖正不断闪烁，南域传来的灵脉之力突然变细，原本缠住怪物的灵藤，此刻竟开始往回缩，藤叶上的倒刺慢慢变软，“蚀灵种在吞噬灵脉之力！再这样下去，灵脉之树的根基会被彻底啃断，到时候整个灵脉网都会崩碎！”

张天石已将灵脉之心的力量注入掌心，金色光流顺着指尖涌向树根——可刚触到那层无形屏障，光流竟被瞬间弹回，屏障后传来“滋滋”的腐蚀声，他掌心的皮肤突然泛起一阵刺痛，低头看去，几道黑色纹路正顺着指尖往手臂上爬，像藤蔓般缠住他的灵力经脉。

“不能硬灌！”龙神急忙用龙力裹住他的手臂，金色光芒将黑色纹路暂时逼退，“蚀灵根须已经和灵脉之树的根系缠在一起，你的灵脉之力一进去，就会被它当成养料吞噬，反而会让它长得更快！”

灵脉网的光流又暗了一分。东侧风谷传来的风旋突然变弱，原本护住风族的青色风刃，此刻竟开始消散，风隼卫骑乘的风隼发出不安的嘶鸣，翅膀扇动的速度明显变慢。冰族的冰结界裂痕已扩大到半丈长，黑色雾气从裂缝中涌出，落在冰面上，竟冻出了黑色的冰晶。

“那怎么办？”凌清妍的符纸已贴在灵脉之树的树干上，朱砂龙纹正不断闪烁，却只能勉强挡住树干上蔓延的黑纹，“我们总不能看着它把灵脉之树啃断！”

张天石的金丹又缩了一下，灵力流动的速度越来越慢，他能清晰感觉到，灵脉之心的光芒正一点点变暗——不是因为力量耗尽，而是灵脉之树传来的“呼应”在减弱，就像原本紧紧相连的两根绳子，正被慢慢剪断。

“必须进入灵脉之树内部。”他突然抬头，目光落在灵脉之树树干的一处凹陷上——那是方才蚀灵领主的刀气擦过留下的痕迹，此刻凹陷处正渗出淡淡的黑雾，“蚀灵根须的核心肯定在树根最深处，只有找到核心，用灵脉之心的纯净力量净化它，才能阻止它继续蔓延。”

“不行！太危险了！”冰凝急忙上前，“灵脉之树内部全是灵脉通道，现在蚀灵根须肯定已经把通道堵满了，你进去之后，不仅会被它偷袭，还会和外面失去联系——一旦被困在里面，连龙神都没法救你！”

灵脉之树的树干又抖了一下。这次不是顶端的叶子，而是中层的枝干——一根手臂粗的枝干突然“咔嚓”断裂，断口处涌出黑色汁液，像流血般往下滴，落在地面上，竟将泥土腐蚀出一个个小坑。

“没时间了。”张天石将灵脉之心按在胸口，金色光芒护住他的全身，“灵脉之树撑不了多久，一旦它的根基断了，四域的灵脉都会紊乱，到时候深渊魔族不用破屏障，也能顺着紊乱的灵脉进来。我必须去。”

龙神看着他眼中的决绝，金色龙瞳里闪过一丝赞许，又带着担忧：“我会用龙力护住灵脉之树的外层，尽量拖延蚀灵根须的生长速度，凌清妍，你用符纸在树干外布下‘锁灵阵’，防止黑纹扩散；赵烈，你带着炎卫守住树根，别让任何东西靠近；风衍、冰夷、木苍，你们立刻联系四域，让他们暂时切断往灵脉中枢输送的灵脉之力——别让蚀灵种吞到更多力量！”

“好！”众人同时应下，凌清妍已掏出七张符纸，按北斗七星的位置贴在树干上，朱砂龙纹同时亮起，形成一道红色光罩，暂时挡住了树干上的黑纹；赵烈带着炎卫围成一圈，火矛上的火焰连成一道火墙，将树根护在中间；风衍族长已拿出传讯玉符，指尖的风之力正快速注入，联系风族的族人。

\/张天石走到树干的凹陷处，灵脉之心的光芒贴在凹陷上——原本坚硬的树干竟缓缓打开一道缝隙，里面漆黑一片，只能听到“滋滋”的腐蚀声，像无数虫子在里面蠕动。他深吸一口气，纵身钻进缝隙，缝隙在他身后缓缓闭合，将外面的光明彻底隔绝。

刚进入灵脉之树内部，第.一股浓郁的黑雾就扑面而来，带着刺鼻的腥气，张天石周身的金色光罩瞬间亮起，将黑雾挡在外面——可光罩刚触到黑雾，就传来“滋滋”的声响，光罩表面竟泛起一层灰雾，原本鲜亮的金色，瞬间暗了丝。

他借着光罩的光芒往前看——灵脉之树内部的通道比他想象的更窄，只有两尺宽，通道两侧的木质壁上，爬满了黑色的根须，正是蚀灵根须。那些根须像活物般扭动着，表面渗出的黑色汁液滴落在通道地面上，竟将木质地面腐蚀出一个个小孔，小孔里又钻出新的细小白根，迅速变黑，加入扭动的行列。

他往前迈出一步，脚底刚触到地面，通道两侧的蚀灵根须突然猛地向他缠来——速度快得像毒蛇，张天石急忙侧身躲避，根须擦着他的肩膀掠过，缠住了他身后的通道壁，“咔”的一声，木质壁竟被根须勒出一道深痕，黑色汁液顺着痕往下流。

他不敢停留，灵力催动到极致，身形化作一道金光往前冲——通道里的蚀灵根须越来越多，有的从头顶垂落，有的从地面凸起，有的顺着墙壁蜿蜒，每一秒都有根须向他袭来，他只能不断躲闪，金色光罩在根须的撞击下，每一次都泛起一阵涟漪，光芒又暗一分。

他的手臂突然一痛——一根极细的蚀灵根须竟穿透了光罩的缝隙，刺中他的小臂，黑色汁液顺着伤口往里渗，他能清晰感觉到，那股腐蚀性的力量正顺着血管往丹田钻，金丹瞬间传来一阵刺痛，灵力流动的速度又慢了半拍。

“该死。”张天石咬牙，用灵脉之心的力量逼向伤口，金色光流顺着手臂涌向伤口，将黑色汁液逼出体外，可那道伤口已变成黑色，像被烧过的疤痕，触碰时传来钻心的疼。

通道前方的黑雾越来越浓，他终于听到了不一样的声音——不是根须扭动的“滋滋”声，而是“咚咚”的跳动声，像心脏在黑暗中搏动，每一次跳动，周围的蚀灵根须就会兴奋地扭动一下，黑色汁液渗出的速度也快了一分。

“核心就在前面。”张天石握紧灵脉之心，掌心的光芒又亮了些，可他能感觉到，体内的灵力已消耗了三成，金丹表面的龙纹只剩下断断续续的几缕，灵脉之心的呼应也越来越弱，像是隔着一层厚厚的黑布。

他冲出最后一段黑雾，眼前豁然开朗——那是灵脉之树的核心腔室，足有丈许宽，腔室中央，正悬浮着一团拳头大的黑色光球，光球表面缠绕着无数蚀灵根须，像心脏般不断收缩、膨胀，每一次膨胀，就有黑色雾气从光球中涌出，顺着根须流向灵脉之树的各个角落。

那就是蚀灵种的核心。

光球突然停顿了一下，像是察觉到了外来者——缠绕在它表面的根须瞬间绷直，像无数把黑色的箭，朝着张天石射来。他急忙侧身，根须擦着他的肋骨掠过，刺进腔室的墙壁，竟将木质墙壁穿出一个个洞，黑色雾气从洞里往外冒。

“想净化我？”一道沙哑的声音突然从光球中传来，不是蚀灵领主的金属摩擦声，而是带着无数细碎的嘶吼，像无数怪物在同时说话，“你以为灵脉之心的力量，能敌得过深渊之核的侵蚀？你现在进来，不过是给我送养料！”

光球突然膨胀了一倍，表面的根须瞬间变长，像一张黑色的网，朝着张天石罩来。他将灵脉之心的力量全部注入掌心，金色光矛瞬间凝聚——光矛带着龙纹刺向根须网，“砰”的一声，光矛刺穿了根须网的中心，可周围的根须却迅速缠上来，将光矛裹住，黑色汁液顺着光矛往下流，竟将金色光矛腐蚀出一道道细纹。

“没用的！”光球发出刺耳的笑声，根须网突然收紧，张天石只觉得手臂一沉，光矛竟被根须往回拉，他的灵力瞬间紊乱，一口鲜血从嘴角溢出，落在地面上，刚触到根须，就被瞬间吸干，根须竟因此变得更粗了些。

腔室的墙壁开始震动，....几块木屑从头顶落下，张天石抬头看去，墙壁上已爬满了黑纹，灵脉之树的外层，恐怕已到了崩溃的边缘。他的灵力又消耗了两成，金丹的温度越来越低，灵脉之心的光芒已从金色变成淡金色，像风中摇曳的烛火。

“必须快。”他咬着牙，突然松开握住光矛的手，光矛在根须网中突然爆炸，金色光芒瞬间将根须网炸出一个缺口，张天石借着爆炸的冲击力，纵身跃向光球，掌心的灵脉之心贴向黑色光球的表面。

灵脉之心的光芒与光球的黑雾碰撞，发出“滋啦”的巨响——金色光芒像潮水般涌向光球，黑雾则疯狂抵抗，两种力量在腔室中交织，形成一道道金色与黑色的光纹，张天石只觉得掌心传来一阵剧痛，像是按在烧红的烙铁上，黑色纹路顺着他的手臂疯狂往上爬，已快爬到肩膀。

“啊——！”他发出一声闷哼，将体内仅剩的灵力全部注入灵脉之心，金丹表面的龙纹突然亮起，虽然断断续续，却带着龙神之力的气息，顺着灵力涌向光球——黑色光球突然剧烈颤抖，表面的黑雾竟退了丝，露出里面淡红色的内核。

“不！你怎么会有龙神之力！”光球的声音带着恐慌，根须突然疯狂扭动，想要将张天石甩开，可他死死按住光球，指尖已嵌进光球的黑雾中，灵脉之心的光芒突然暴涨，金色光流顺着光球的内核钻了进去，光球发出“咔嚓”的脆响，表面出现一道裂痕。

就在这时，腔室的墙壁突然“轰隆”一声塌了一块——灵脉之树的外层，终于撑不住了。黑色雾气从缺口处涌进来，光球像是得到了新的力量，突然又膨胀起来，黑雾再次将内核包裹，张天石的灵力彻底告罄，金丹的温度低得像冰，灵脉之心的光芒已弱得几乎看不见，黑色纹路已爬过他的肩膀，正往脖子上蔓延。

“结束了！”光球发出胜利的嘶吼，根须突然缠住张天石的腰，将他往光球里拉，“你的灵脉之心，你的龙神之力，都会变成我的养料！灵脉之树会崩碎，灵脉网会消失，这片大陆，终将变成深渊的牧场！”

张天石的意识开始模糊，他的手指触到了光球的内核——那是一块温热的、带着跳动的内核，不是冰冷的黑雾，而是像一颗小小的心脏。他突然想起龙神说过的话：“所有深渊之力的核心，都藏着一丝被污染的本源之力，只要净化那丝本源，就能彻底瓦解深渊之力。”

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灵脉之心的光芒压缩成一点，顺着指尖，刺进光球的内核——那一点金光，没有爆发，没有轰鸣，却像一滴清水滴进滚油里，光球的内核突然剧烈震动，一道淡金色的光纹从内核中扩散开来，顺着光球的裂痕，将整个光球包裹。

“不——！”光球发出最后的惨叫，黑色光球开始融化，像冰雪遇到阳光，黑雾一点点消散，根须也失去了力量，软软地落在地面上，化作黑灰。张天石的身体失去支撑，往下坠落，他落在腔室的地面上，黑色纹路开始消退，灵脉之心的光芒重新变得温润，可他的灵力已彻底耗尽，金丹的光芒也变得微弱，意识渐渐沉入黑暗。

外界，灵脉之树突然停止了震动。原本蔓延的黑纹开始消退，树干上的裂痕慢慢愈合，那些变黑的叶子，竟重新泛起了翠绿——灵脉网的光流突然亮了起来，比之前更盛，淡金色的光流顺着网眼流淌，将四域的灵脉节点重新点亮，风谷的风旋恢复了强劲，冰族的冰结界重新变得坚固，火族的火焰又燃起了金红，木族的灵藤再次舒展。

“成功了？”凌清妍看着灵脉之树的变化，声音带着不确定。龙神的龙瞳盯着树干，金色光芒中带着担忧：“核心的蚀灵种应该被净化了，但张天石……还没出来。”

灵脉之树的凹陷处突然重新打开，一道金色的光团缓缓飘出——光团中，张天石双目紧闭，面色苍白，灵脉之心悬浮在他胸口，正缓缓往他体内输送着力量。龙神急忙用龙力接住他，将他轻轻放在地面上，凌清妍、赵烈等人立刻围了上来，眼中满是担忧。

张天石的手指动了一下，嘴角溢出一丝血迹，却缓缓睁开了眼睛。他看着围在身边的众人，看着重新亮起的灵脉网，看着夕阳下重新翠绿的灵脉之树，虚弱地笑了笑：“没事了……蚀灵种，净化了。”

族人们的欢呼再次响起，比之前更响亮——火环重新升至高空，灵藤织就的“四域同心”又添了层亮色，风隼卫的青色圆环掠过灵脉之树的树冠，冰族的冰雕上，多了个手持灵脉之心的身影。

只是没人注意到，灵脉之树根部的泥土中，一缕极细的黑雾，正悄然钻进地底，顺着灵脉之树最深的一根侧根，往四域灵脉的方向，缓缓蔓延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