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落沧海浮生劫 第60章 雨夜惊魂

七月初七，药王谷外的集镇正值庙会。苏墨死缠烂打地跟着白芷与凌青出来采购药材，一路上就像个兴奋的孩童。

"看这个泥人！像不像你？"他举着个表情严肃的泥人在白芷面前晃。

凌青一把夺过："半点都不像。"

"怎么不像？都是冷着脸..."苏墨小声嘀咕，又拿起一支银簪，"这个总可以买吧？"

白芷正要拒绝，忽听前方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喊。一个妇人抱着小男孩跪在街心："救命啊！谁能救救我的山儿！"

男孩约莫七八岁，面色青紫，呼吸微弱。白芷立即上前诊脉，神色渐凝："是急喉风，喉头水肿，再晚就来不及了。"

"去药王谷！"凌青已抱起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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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中急救

药庐内，男孩的呼吸越来越微弱。白芷银针连刺天突、廉泉诸穴，却收效甚微。

"需要紫背天葵。"她快速写下药方，"还要新鲜的金线重楼。"

凌青脸色骤变："金线重楼...药圃里上月刚用完。"

"后山绝壁上有。"白芷已起身拿药篓，"我去采。"

苏墨拉住她："我去！我轻功好！"

"你不认得药材。"她挣脱他的手，"照顾好病人。"

凌青欲言又止，最终道："我跟你去。"

"不行。"白芷看向病榻，"你要施针护住他心脉。"

苏墨急得团团转："那至少让我..."

"都留下。"白芷语气坚决，"若我日落未归，再来找。"

她单薄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入山小径上。苏墨焦躁地踱步，每次想跟去都被凌青拦住。

"你拦我做什么？"苏墨怒道。

凌青盯着山道："她既吩咐了，照做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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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壁险情

后山绝壁被雨水打湿后滑不留足。白芷在岩缝间发现了那株金线重楼，却长在极险处。

豆大的雨点开始砸落。她小心地攀着湿滑的岩石，指尖终于触到药材的根部。

突然，脚下一松！碎石滚落，她整个人向下滑去。危急间她将药篓奋力抛上平台，自己却直坠而下...

"白芷——！"

苏墨的惊呼声从远处传来。他终究不放心，拉着凌青寻来，正好看见她坠落的身影。

两人同时扑向崖边。凌青迅速解下腰带结成绳索："我下去！"

"我去！"苏墨已率先滑下，"你轻功不如我！"

崖底乱石滩上，白芷昏迷不醒，额角的鲜血混着雨水流淌。苏墨颤抖着抱起她："白芷！醒醒！"

凌青随后赶到，迅速点穴止血："必须立即回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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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主出手

药王谷主看到爱徒重伤，脸色阴沉得可怕。老人金针度穴，又灌下续命汤药，白芷却始终未醒。

"脑中有瘀血。"谷主沉声道，"需要三日才能化开。"

"那孩子呢？"苏墨急问。

凌青已拿起白芷拼死采回的药草："我来。"

深夜，孩子的喉肿终于消退。凌青疲惫地走出药庐，见苏墨仍守在白芷床前，浑身湿衣未换。

"你去换衣服。"凌青扔过干爽衣物，"我来守。"

苏墨一动不动："我要等她醒来。"

凌青看着他一反常态的沉默，突然道："你现在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了？"

苏墨轻轻握住白芷冰凉的手："我一直都知道。"

窗外雨声渐歇，凌青第一次没有阻拦苏墨的亲近。两人一坐一立，共同守护着昏迷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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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境深处

白芷在梦中回到了寒山寺的梅林。慕容锋站在梅树下对她微笑，她却怎么都看不清他的脸。

"陛下..."她无意识低喃。

苏墨猛地抬头，凌青神色复杂。

她又梦见悬崖坠落，这次却有人接住了她。那人的怀抱很暖，一直在唤她的名字。

"白芷...白芷..."

她努力想睁眼，沉重的黑暗却拖着她下坠。恍惚间，她闻到苏墨身上特有的青草气息，又感受到凌青施针时沉稳的手法。

第三日黎明，她终于睁开眼。首先映入眼帘的是苏墨布满血丝的眼睛，和凌青如释重负的表情。

"孩子..."她虚弱地问。

"活了。"凌青轻声道。

苏墨紧紧握着她的手，眼泪突然掉下来："你吓死我了..."

她看着他通红的眼眶，第一次没有抽回手。

窗外，被救活的男孩正将一束野花放在院中石桌上。晨光中，白芷注意到苏墨的衣袖有多处破损——那是攀岩寻她时留下的痕迹。

而凌青的十指都缠着细布——连续三日施针，磨破了年轻医生的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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