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火肆虐,日军那凶蛮的九二式步兵炮,发出一声声震耳欲聋的怒吼,恰似狰狞的巨兽在疯狂咆哮。一枚炮弹呼啸着砸向城隍庙,那原本高高翘起的飞檐,瞬间被炸得粉碎,砖石瓦砾如天女散花般四处飞溅。
曾苏元手持铁枪,于硝烟弥漫之中,身形矫健如龙,手中铁枪挥舞得密不透风,恰似半轮残月在血雨腥风中闪烁着冷冽的寒光。
他脚下,已然横七竖八地躺着三具日军尸体,殷红的鲜血汩汩流出,洇红了脚下的土地。而背后,袍哥五爷手中的鬼头刀,带着凌厉的风声,如猛虎下山般朝着日军狠狠劈去。
此时的战场,宛如人间炼狱。枪炮声、喊杀声交织在一起,震得人耳鼓生疼。曾苏元微微侧身,抹去额角那混合着汗水与血水的温热液体,目光透过这重重弥漫的硝烟,极目远眺。
只见一杆绣着“邓”字的猩红大旗,在晨雾的缭绕中若隐若现。旗角随风翻卷,恰似汹涌波涛中的红色巨帆,隐约间,那鬼头刀的图腾若有若无,透着一股神秘而威严的气息——正是邓锡侯的亲兵卫队。
“总司令来了!”五爷一声大吼,声若洪钟,手中的鬼头刀顺势重重劈在一名日军的钢盔之上,发出“当”的一声脆响,钢盔竟被劈出一道深深的裂痕。
“弟兄们,川军的援兵到了!”这声音仿佛带着无尽的力量,瞬间让三百藤甲兵士气大振,齐声呐喊起来。他们如猛虎下山一般,将手中挠钩奋力掷向日军那笨重的坦克。
铁索与履带相互摩擦,发出刺耳的尖啸,犹如厉鬼的嘶嚎,在这血腥的战场上回荡。两辆九五式轻型坦克不堪重负,轰然侧翻,巨大的车身无情地压碎了后面跟进的步兵队列,一时间,惨叫声此起彼伏。
曾苏元趁此良机,手中铁枪舞得密不透风,枪花闪烁处,日军纷纷惨叫着毙命。然而,就在他转身的瞬间,眼角的余光瞥见五爷的肩头,一朵血花悄然绽放。“老五!”他心急如焚,脚下生风,疾步上前,手中铁枪如蛟龙出海,横扫而出,逼退了周围的日军。“快包扎!”他大声喊道,声音中满是焦急与关切。
五爷却只是咧嘴一笑,露出那被烟熏得蜡黄的牙齿,仿佛肩头的伤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当年在袍哥堂口,堂主说我这张脸该去挂彩,没想到今天倒是肩头上先开了花。”话虽如此,可那苍白的脸色却难掩伤势的严重。
曾苏元的后背不经意间撞上城隍庙那冰冷的石狮子,怀中的酒葫芦经此一撞,“啪”的一声,被震得粉碎。浓烈的酒香瞬间弥漫开来,混着刺鼻的硝烟钻入鼻腔,这奇妙的味道,竟让他恍惚间回到了二十年前的峨眉山。
那时,邓锡侯不过还是川军中的一名旅长,意气风发,壮志满怀。他带着年仅二十岁,初出茅庐却满腔热血的曾苏元去剿匪。
那一日,他们行至金顶舍身崖,本以为是寻常的山路,却不想遭遇了数十名山匪的突袭。山匪们个个凶神恶煞,手持利刃,如饿狼一般扑来。混战之中,邓锡侯不慎被山贼的长刀刺伤,鲜血染红了他的衣衫。
危急时刻,是曾苏元毫不犹豫地背起他,在枪林弹雨中突围。两人逃至悬崖边,已是精疲力竭,身边唯有最后一口冷馍。月光如水,洒在他们疲惫的脸上,邓锡侯颤抖着将半块玉佩塞进曾苏元手里,目光坚定地说道:“苏元,你我兄弟,生死与共。”
“苏元!”熟悉而又亲切的声音,仿佛穿越了时空的隧道,将他从回忆中猛地拉回现实。邓锡侯骑着一匹高头大马,如战神下凡一般,挥舞着鬼头刀,连劈三名日军,动作干净利落,一气呵成。马腹下还晃晃悠悠地悬着两具日军尸体,随着战马的奔跑,左右摇摆。他甩蹬下马时,那黑色的披风如黑色的翅膀一般扫过曾苏元手中的断枪,发出“簌簌”的声响。“还记得峨眉山剿匪吗?”邓锡侯目光灼灼地看着曾苏元,眼中满是对往昔岁月的追忆。
曾苏元望着邓锡侯那染血的衣襟,心中感慨万千。不经意间,他突然发现邓锡侯腰间的酒葫芦,竟是二十年前的那只。葫芦底的刻痕“生死与共”四字,虽历经岁月的磨砺,却依旧清晰可见,只是被岁月磨得发亮,仿佛在诉说着那段峥嵘岁月。
“总司令,弟兄们撑得住。”曾苏元紧紧握住断枪,眼神中透着坚毅,“只是陈鼎勋那厮......”话未说完,便被邓锡侯抬手止住。
邓锡侯神色凝重,缓缓从怀中掏出半块染血的玉佩,递到曾苏元面前。“陈麻子的124师在西门遇伏,这是他最后托人送来的。”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每一个字都带着无尽的悲痛。
曾苏元接过玉佩,只觉触手温热,仔细一看,发现正是自己当年送给陈鼎勋的信物。玉佩边缘还带着陈鼎勋的血渍,那丝丝缕缕的温热,仿佛带着陈鼎勋最后的气息,让他眼眶不禁微微发热,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悲痛与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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