墟渊遥契 第649章 阵眼暴露

银色光刃在夙缨剑尖凝聚成形，空气被灵力切割得发出细微嗡鸣，沈清璃掌心的灵珠已亮至极致，莹白光芒顺着屏障纹路游走，将西北方向的薄弱点暂时加固——三人都清楚，这是突破重围的最佳时机。可就在夙缨即将挥剑的前一瞬，祭坛角落的废墟堆突然传来碎石滚落的声响。

那声音极轻，却在信徒整齐的吟唱声中格外清晰。沈清璃眼角余光瞥见一道黑影从断柱后窜出，对方身着的黑衣早已被血污与尘土染得看不出原本颜色，袖口与下摆撕裂出狰狞的口子，露出的手臂上还缠着半截染血的布条——竟是此前众人以为已尽数牺牲的清道夫成员。

他显然在废墟中藏了许久，灰败的脸上沾着干涸的血渍，唯有双眼亮得惊人。沈清璃这才想起，方才激战中，确实有几名清道夫为掩护众人退入祭坛，朝着反方向突围，想来他便是其中之一，靠着祭坛的断壁残垣躲到了现在。

不等三人出声，那清道夫已攥紧了手中的短刃，刀刃上还残留着干涸的黑血。他没有朝着近在咫尺的西北方向冲去，反而目光如炬地扫过包围圈，最终定格在东侧——那里的信徒队列最为整齐，法器红光也最为浓烈。沈清璃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才发现东侧队列中央，站着一名身形高瘦的信徒，他手中握着的并非常见的铜铃，而是一枚通体赤红的令牌，令牌表面刻着复杂的纹路，每一次吟唱，令牌的红光便会顺着信徒的手臂蔓延，最终汇入笼罩众人的灵术光罩。

原来所有信徒法器的能量，都在暗中朝着这高瘦信徒汇聚！

清道夫显然也发现了这一点，他喉间发出一声低沉的嘶吼，脚步在地面蹬出两道浅坑，竟无视了周围信徒的阻拦，直挺挺地朝着那高瘦信徒冲去。短刃在红光中划出一道冷冽的弧线，目标正是那枚赤红令牌——他要毁了阵眼！

“拦住他！”东侧的信徒终于反应过来，数道红光朝着清道夫射去，却被他用短刃硬生生劈开。可就在他距离高瘦信徒不足丈远时，空气中突然泛起一层金色涟漪，秩序之神的身影毫无征兆地出现在清道夫面前，金色神力如同实质化的长矛，径直刺穿了清道夫的胸膛。

鲜血瞬间染红了黑衣，清道夫的动作猛地僵住，短刃从无力的指间滑落，在地面发出清脆的声响。他艰难地抬起头，目光死死盯着那高瘦信徒手中的赤红令牌，嘴角溢出的鲜血顺着下巴滴落，却在倒地前，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染血的手指指向了东侧的方向。

那道指向的身影，如同烙印般刻在三人眼中。

“是阵眼……”夙缨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她终于明白为何西北方向的薄弱点始终无法彻底撕开——真正的阵眼核心根本不在那里，所有信徒的法器不过是能量传导的媒介，唯有那高瘦信徒手中的赤红令牌，才是支撑整个灵术光罩的根源。

沈清璃顺着清道夫指的方向望去，这一次看得格外清晰：高瘦信徒手中的令牌光芒，比周围信徒的法器强了何止数倍，每一次吟唱落下，令牌便会亮起一道刺眼的红光，那红光顺着无形的丝线扩散，将整个包围圈的光罩能量再次增强，连她掌心灵珠维持的屏障，都开始泛起细微的裂纹。

景遥的呼吸骤然沉重，他扶着屏障的手不自觉地收紧，指腹下的光纹因用力而泛白。方才清道夫冲向阵眼的决绝，倒地前指向的坚定，像一根刺扎在他心头——这些素不相识的人，为了打破秩序之神的禁锢，竟能毫不犹豫地付出生命。

“他用命告诉我们……真正的突破口在哪里。”沈清璃的声音有些沙哑，掌心的灵珠光芒微微晃动，她看着那高瘦信徒周围逐渐加强的红光，突然握紧了拳头，“不能让他白白牺牲。”

夙缨捡起地上的短刃，将其紧紧握在手中，剑尖的银色光刃重新凝聚，这一次，她的目光不再看向西北方向，而是死死锁定了东侧的高瘦信徒。金色神力仍在空气中残留着淡淡的涟漪，秩序之神的身影虽已消失，却像一座无形的大山，压在三人心头——想要毁掉阵眼，首先要面对的，便是秩序之神的直接阻拦。

光罩外的吟唱声愈发急促，赤红令牌的光芒越来越盛，清道夫的尸体静静躺在红光中，那道指向阵眼的手指，依旧保持着最后的姿态，仿佛在无声地催促着三人：抓住这唯一的机会，打破禁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