墟渊遥契 第525章 婚讯惊雷

殿外的白玉栏杆沾着晨露，魔裔握着魔刃的指节泛白，刃身映出她银白长发下的侧脸，冷得像块冰。她本是来呈递秘境探查的卷宗，却在殿门开启的瞬间，被里面飘出的话语钉在原地。

“沉渊，下月初三是良辰，父皇已命钦天监算过，你与凌汐的婚事就定在那日。”天帝的声音带着笑意，透过雕花窗棂传出来，字字砸在魔裔心上。

她猛地抬头，恰好看见陆沉渊站在殿中，月白长袍衬得他身姿挺拔，周身的神泽温润。而他身侧的水神凌汐，一袭碧蓝长裙，发间缀着珍珠流苏，正仰头看着他，眼底的爱慕毫不掩饰。

“一切听父皇安排。”陆沉渊的声音依旧清冷，却没有半分拒绝，魔裔甚至看见他微微颔首时，凌汐的指尖轻轻碰了碰他的袖口，而他没有避开。

那一幕像淬了毒的针，狠狠扎进她的眼睛。三百年相伴的画面在脑海里翻涌：秘境里他为她输送灵力时的温度，寒夜里他将披风披在她肩上的沉默，无数次她挡在他身前时，他那句带着责备的“别逞强”……原来那些她悄悄珍藏的瞬间，在他眼里，不过是神裔对下属的寻常关照。

掌心的魔刃忽然变得滚烫，她手指一颤，“当啷”一声，魔刃掉在白玉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在寂静的殿外格外刺耳。殿内的谈话声骤然停住，魔裔慌忙弯腰去捡，指尖触到冰凉的刃身时，才发现自己的手竟在发抖。

“是谁在外面？”凌汐的声音带着几分警惕，随即殿门被推开，陆沉渊和凌汐并肩走了出来。

魔裔握着魔刃站起身，垂着眼帘，将翻涌的情绪死死压在心底。嫉妒像藤蔓般缠绕着心脏，勒得她几乎喘不过气，可她不能失态——她是魔裔，是他的下属，仅此而已。

“属下参见神裔，参见水神殿下。”她声音平稳，听不出丝毫异样，只有垂在身侧的手，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留下几道血痕。

陆沉渊的目光落在她手中的魔刃上，又扫过她苍白的脸色，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何事？”

“属下前来呈递秘境卷宗。”她抬手将卷宗递过去，指尖刻意避开他的触碰，“既已无事，属下告退。”

说完，她不等回应，便转身快步离开。银白的长发在身后划出一道冷弧，她不敢回头，怕看见陆沉渊和凌汐并肩而立的画面，更怕自己眼底的脆弱被他察觉。

那之后，魔裔变得愈发沉默。从前她还会在他练剑时递上帕子，在他处理公务时温好茶水，可现在，她只在必要时出现，汇报完事情便立刻退下，连多余的眼神都不肯给。

有次侍女不小心将茶水洒在她身上，淡紫色的魔血渗出来，她却只是淡淡说了句“无妨”，转身去换衣服，没有像从前那样，因为担心耽误事而慌乱。陆沉渊看在眼里，几次想开口，却见她始终保持着疏离的姿态，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夜深人静时，魔裔会独自站在庭院里，看着天上的星辰发呆。她指尖凝出一缕魔焰，看着它在掌心明灭，就像她心底那份不敢言说的情愫。婚讯像一道惊雷，劈开了她自欺欺人的幻想，让她看清了自己与他之间，隔着神与魔的天堑，隔着永远无法逾越的身份鸿沟。

她轻轻攥紧拳头，魔焰骤然熄灭。从今往后，她只需做好“守护”的本分，至于那些不该有的心思，就像这魔焰一样，该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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