墟渊遥契 第52章 抉择之重

雪山之巅的狂风撕扯着三人衣袂，逆渊首领指尖划过封印缺口，幽蓝灵力在青铜表面激起阵阵涟漪。他转身时，斗篷下的面容隐在阴影里，声音却像淬了冰的利刃：“想永久封印渊主，唯有让景遥将命魂融入这九道残片。”话音未落，沈清璃猛地攥住景遥手腕，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一旦融合，他的魂灵会与封印同化，永世困在墟渊，连转世轮回的机会都不会有。”逆渊首领的话让空气瞬间凝固，黑雾在众人脚下翻涌，似在催促着这个致命抉择。他瞥向景遥颤抖的掌心，“但若是毁掉残片……”话音被一声惊雷劈碎，远处雪山崩塌处，浑浊黑气如潮水漫来，所过之处岩石寸寸腐化成灰。

沈清璃踉跄着后退半步，后背撞上冰凉的封印。她忽然想起归墟中初代师尊那句“命魂不该被使命定义”，此刻却觉得无比讽刺——原来所谓自由，从来都是虚妄的幻象。她腕间的银镯突然滚烫如烙铁，血色光芒冲天而起，将她的灵体抽离肉身，化作半透明的虚影悬浮空中。

“景遥……”沈清璃的声音带着泣血的沙哑，泪水落在封印上，竟化作点点星火熄灭。她望着爱人苍白的脸，想起无数个并肩作战的夜晚，想起缠枝莲吊坠与她红衣上的光纹交相辉映的模样，“我当年被锁魂咒操控，没能护住你……”虚影微微发颤，“这次……这次换你选。”

景遥喉间泛起腥甜，他想开口，却发现喉咙被无形的枷锁扼住。沈清璃的虚影突然扑进他怀中，明明没有实体，却让他感受到刻骨铭心的温度。风雪卷着黑雾掠过两人交叠的身影，恍惚间，他仿佛又回到归墟的旋涡中，那时他们也曾如此相拥，以为挣脱了宿命的囚笼。

就在这时，逆渊首领突然闷哼一声，单膝跪地。他腕间的逆月星纹疯狂流转，与封印上的裂痕产生诡异共鸣。幽蓝光芒在他周身炸开，映出他额间若隐若现的古老印记——那印记与初代师尊残念里的图腾如出一辙！“别……别相信我的话……”他咬牙挤出半句，却被星纹反噬的力量震得咳出血沫。

沈清璃的虚影猛地转头，她终于看清逆渊首领眼底的挣扎——那是被浊气侵蚀的痛苦，也是对某种使命的执着。景遥却在这一刻抱紧怀中的虚影，感受着沈清璃灵体正在逐渐消散的温度。黑雾已漫到脚边，远处传来渊主苏醒的嘶吼，震得雪山簌簌落雪。

“清璃，你说过，我们只为彼此而活。”景遥贴着她的耳畔低语，声音轻得仿佛会被风雪吹散，“但如果我的消失，能换来你真正的自由……”他的话被沈清璃颤抖的唇堵住，灵体的触碰带着虚幻的温柔，却灼烧着两人的灵魂。

逆渊首领的星纹光芒大盛，竟在虚空中勾勒出初代师尊与弟子相拥坠入封印的画面。景遥瞳孔骤缩——画面里弟子手中的碎玉，分明与他贴身收藏的残片一模一样！沈清璃的虚影发出一声呜咽，所有的记忆碎片在这一刻轰然拼接。原来千年前的羁绊，早在他们相遇的第一刻，就已注定这场惨烈的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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