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天界与酆都交界地带,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阴云密布,狂风卷着碎石掠过荒原,调查小队的脚步被迫放缓。沈清璃坐在云辇上,服下定魂丹后平稳的气息忽然有些紊乱,指尖竟泛起极淡的蓝光——这是昨日医仙玄矶提及的水系力量,此刻竟莫名躁动起来。
“不对劲。”景遥率先停下脚步,抬手挡住迎面而来的风沙,目光凝重地望向云层深处,“此处本是无雨之地,怎会突然起这么大的风?”
话音刚落,豆大的雨点便砸了下来,起初只是零星几滴,转瞬便成瓢泼之势。雨水落在盔甲上,竟泛起细微的黑色泡沫,一股熟悉的阴寒气息顺着风飘来——是浊气,虽比人界残留的稀薄,却带着刻意蔓延的诡异感。
“小心!这雨里掺了浊气!”景遥立刻祭出仙力,金色光罩将小队众人笼罩其中,雨水撞在光罩上,发出滋滋的消融声。可就在这时,他忽然发现身边的沈清璃竟迈开了脚步,径直朝着光罩外走去。
“清璃!回来!”景遥急忙伸手去拉,却被她轻轻避开。沈清璃的眼神有些茫然,目光紧紧锁着暴雨最密集的方向,仿佛被什么东西牵引着,脚步丝毫没有停顿。
“我……我能感觉到。”沈清璃的声音被雨声淹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那源头有东西在召唤我,和我体内的力量……是一样的。”
她走出光罩的瞬间,冰冷的雨水立刻打湿了衣袍,可她却像毫无察觉,一步步朝着荒原深处走去。景遥怕她出事,连忙带着两名仙兵跟上,只见沈清璃走到一处地势稍高的土坡前,停下了脚步。
这里的雨势最猛,空气中的浊气也最浓,土坡下的积水已泛出淡淡的黑色。沈清璃缓缓抬起手,指尖的蓝光越来越亮,就在她的手掌即将触碰到雨水的瞬间,周身突然爆发出一圈淡蓝色的光晕——光晕如同水波般扩散开来,所到之处,黑色的雨水竟瞬间变得清澈,空气中的浊气也如同被驱散的雾气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这是!”跟在身后的仙兵忍不住惊呼出声。景遥的瞳孔微微收缩,他清楚地看到,沈清璃周身的蓝光与昨日医仙探查时的灵光截然不同,那是一种纯粹到极致的水系力量,带着净化一切阴邪的霸道,却又温柔得不含一丝戾气。
可这份力量的爆发只持续了片刻,沈清璃的身体便开始摇晃。她脸上的蓝光渐渐褪去,脸色也变得苍白如纸,显然是力量透支到了极致。就在光晕彻底消散的瞬间,沈清璃的身体一软,朝着身后倒去。
“清璃!”景遥快步上前,稳稳地接住她。入手的身体冰凉,沈清璃的眼睛已经闭上,呼吸也变得微弱,只有颈间还残留着一丝淡淡的蓝光,证明刚才的一切并非幻觉。
“神君,现在怎么办?”仙兵看着昏迷的沈清璃,语气带着几分焦急,“前面就是酆都地界,雨虽然停了,可谁知道还有没有其他埋伏。”
景遥低头看着怀中的沈清璃,她的眉头微微皱着,像是在做什么不安的梦。他抬手拂去她脸上的湿发,语气坚定:“先找地方休整。清璃刚才净化浊气时,力量波动太大,必须等她醒来再说。”
说着,景遥抱起沈清璃,转身对仙兵道:“你们先去前面探查,找一处干燥的山洞或驿站,我随后就到。切记,不可贸然靠近酆都城门。”
仙兵领命离去后,景遥抱着沈清璃,缓缓走向不远处的一片树林。他低头看着她苍白的侧脸,脑海中反复回放着刚才蓝光爆发的画面——医仙说这股力量能克制浊气,果然没错。可这股力量为何会在沈清璃体内?又为何只有在接触浊气时才会觉醒?
这些疑问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景遥轻轻叹了口气,将沈清璃抱得更紧了些。他知道,沈清璃的秘密,或许比他想象的还要复杂,而这趟酆都之行,恐怕也会因为这股突然觉醒的力量,变得更加扑朔迷离。
树林深处,景遥找到一处干燥的山洞,将沈清璃轻轻放在铺好的软垫上,又取出玄矶留下的仙药,小心翼翼地喂她服下。看着她呼吸渐渐平稳,景遥才靠在石壁上,目光紧紧锁着她周身残留的淡淡蓝光,心中暗下决心——无论这股力量来自哪里,他都要护好沈清璃,查清所有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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